蕭雲接了幾個電話,有唐小天那傢伙打來秀恩愛的,有夏宇寧打來關心他和果果去了哪,最後一個是他爸爸打來的,說是過幾天就準備回國過年。
等到他掛了電話回到客廳看見某人哭的稀里嘩啦的,嚇了一跳。
蘇果果看着電視,雖然現在已經在放別的節目,正是重播的國外那場小提琴的大賽。
她很想看看自己的媽媽在大舞臺上的風采,原來自己也有媽媽,原來媽媽還記得她跟爸爸,還那麼在乎她。
蕭雲走到她身邊坐下,看了一眼電視,發現裡面是小提琴的演奏,但是不能明白果果怎麼就哭的這麼的傷心?
“怎麼了?”蕭雲伸手落在她眼角處,輕柔的給她擦了眼淚,看着她委屈的樣子,不禁蹙了蹙眉頭。
這不像是看電視感動或是什麼,怎麼哭的這麼傷心?
蘇果果轉頭看着蕭雲,雖然努力的調整自己的情緒,但是心底一陣一陣的委屈和難過莫名的就冒出來,怎麼也止不住。
忽然伸手抱住了蕭雲,將頭埋在他的肩窩處,悶悶的聲音傳來,“什麼也不要問可以嗎?讓我哭一會,就一會。”
蕭雲反抱緊她,什麼也不問,靜靜的由她哭,像個孩子一樣放肆的哭泣。
蘇果果這一哭就是黃河氾濫,一直將自己十八年來壓抑在心底的委屈全數哭了出來,人如果揹負的東西太多會很辛苦,能夠痛痛快快哭出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哭的累了空了,心裡沒有了那些壓抑,人也就舒服了釋然了,能夠在蕭雲面前毫無顧忌的哭泣,真的很好。
蕭雲抱着已哭累睡着的蘇果果回到房間,放到牀_上,盯着她看了好久,那雙眼已經有些腫了。
其實蘇果果哭了三個小時了。
怎樣的悲傷能讓她哭這麼久?怎樣的委屈能讓她流乾淚?傻丫頭。
附身,輕輕吻在她眼睛上,蕭雲希望吻掉她的淚,永遠不要再悲傷。
又陪了她一會,蕭雲才轉身進去浴室,他整個肩膀都是溼的,被她的眼淚浸溼。
蘇果果在睡夢中夢見了爸爸,還有媽媽,還有她,爸媽帶着小時候的她一起去公園裡玩,一家人何其的幸福?
童年做夢都不敢做的這個夢,今天卻如願以償了。
某個小山村裡,經過長時間的車程,終於來到這裡。
一路上林曉東父子一直互相換着開車,這才以最快速度趕到了。
秦憂是很感激他們這麼體諒自己急切的心情,有些話真的不用說出口,就像林浩澤這些年默默爲她所做的。
林曉東在小山村裡打聽了一下,問到了當年蘇江齊葬骨的位子,就在後山的半山腰處。
秦憂和林浩澤父子先去了蘇江齊的墳頭祭拜,站在那裡足足流淚了一個多小時,林浩澤擔心她哭壞身體,纔開口勸了她。
回到山村,找到蘇果果住的那間房,秦憂更是難過的要命,難道她的女兒這些年就在這樣的地方生活的?
“秦姨,這位是果果的鄰居,聽說從小看着果果長大的,你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問她,她都知道。”林曉東找來隔壁的鄰居,並給了她一些錢,讓她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他們。
鄰居是位六十多的奶奶,在這裡生活了有四十年了,所以對於蘇家的事都清清楚楚。
“幾位遠方的客人,有什麼想知道的我一定會告訴你們的,天寒地凍的,不如去我家裡好嗎?”老人熱情的招呼他們去自己家裡坐。
秦憂點點頭,她想問關於女兒的每一件事,所以可能要問很久,站在外面確實不妥。
來到老人的家中,老人給他們都倒了白開水,鄉下地方也沒茶葉,只有白開水了。
“果果……他們不是本地人吧?是後來在這地方紮根的嗎?”秦憂問道。
“果果她爸爸叫蘇江齊,不是本地人,那年也是個冬天,蘇江齊帶着才三個月大的果果來到我們這裡,租了隔壁這個房子,一個大小夥子怎麼可能會照顧孩子?我們就問他媳婦呢,後來他只說沒有媳婦,沒多久我們勸他早點找個媳婦幫忙照顧孩子……”
因爲又要找活幹又要照顧孩子,蘇江齊那時候也不過才二十出頭,照顧不好女兒,蘇果果經常生病,之後村裡的人勸他早點找個女人回來幫忙看孩子,不然這娃都不一定能長大。
蘇江齊害怕女兒真的會養不大,也就託人幫他找媳婦,剛好隔壁村有個合適的,他就湊合着過了。
可以說,他確實是爲了女兒纔再娶的,當然也有一部分賭氣的成分。
秦憂握着手裡的水杯,良久才平靜下來,可是再也問不出口了,因爲老人每說一句,她心裡就痛一分。
當年齊哥一定很恨她……
林浩澤看出她想問卻問不出口,於是替她問了。
“老人家,果果的爸爸去世後,她過的好嗎?”
老人猶豫了一會纔開了口,“好什麼?蘇江齊也是沒長眼,找了個什麼女人回來?原本是找個女人照顧年幼的女兒,可是那女人什麼樣?拿着大老闆給的賠償金,跟自己親生女兒好吃好喝的,怎麼對果果的?那麼小的年紀就要上山拾柴火了,家裡的瑣碎活都讓孩子幹,後來大了一些去了小鎮上,冬天給飯館裡洗菜洗碗,那雙手回來都是又紅又腫的……”
老人一一說着蘇果果這些年怎麼吃苦的,說着蘇母怎麼虧待蘇果果的,這些話聽着只是平常的看不過去,可是秦憂感覺自己內心在滴血。
疼的滴血。
她可憐的女兒到底受了多少罪?
不僅秦憂,就連林曉東都皺緊了眉頭,親耳聽着那一樁樁的事,讓他厭惡那對母女,究竟是不是人了?偏心也該有個度,這麼對蘇果果怎麼能心安理得的?
老人也沒保留,將那些年的事都說了出來,她曾經也是看不過去,就說了幾句公道話,可是蘇母卻罵她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加上蘇母跟村裡的幹部有一腿,她也不敢多說什麼,後來也就沒再多事,但是也可憐蘇果果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