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靠過去了,雲染這才察覺到自己的行爲,頓時臉就紅了。
都怪他,昨晚一直抱着她。
雲染想要若無其事的再回來已經來不及了,司空穆晟把她整個人抱了過去,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下,“沒事,來得及。”
對與雲染的投懷送抱,他表示很滿意。
雲染扯過錦被裹住自己,伸手指指外面,“讓秋禾她們進來伺候。”
她總不能自己這樣不着寸縷的在他面前穿衣,羞也要羞死了。
司空穆晟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可不行,我沒有讓婢女服侍起身的習慣,你想要什麼,我幫你拿。”
說着伸手掀起帳子,上臂一伸掛在了金鉤上。再一伸手,就抓住了外面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衣裳,轉過身遞給了雲染,“要不要我幫你穿?”
聽着他的戲謔的話語,雲染抓過衣裳紅着臉背過身去,躲在錦被裡悉悉索索的穿衣裳。
司空穆晟一見,不由得笑了笑,只好自己起身穿衣。
雲染穿好中衣這才趿拉着鞋下了*,看着司空穆晟已經把衣裳穿好,驚訝於他的速度,想着他常年征戰在外,想必是餐風露宿已成習慣。
哪裡像是個養尊處優的王爺。
誰家的王爺不是前呼後擁,奴僕成羣。
心裡忍不住有些心疼,走過去結果他手中的腰帶,在他驚訝的目光下,忍着羞替他繫上。
司空穆晟低頭看着雲染不太利落的動作,許是有些羞怯,一直垂着頭也不敢看他。
昨晚自己沒能忍住,瞧着她步履間還有些不太利落,卻來替他束腰。心裡就軟軟的,柔柔的,整個人都偎貼下來。
她想對他好,他能感受到,這就夠了。
繫好腰帶,雲染瞧着他今日一襲暗紅色團花紋織錦長袍,越發的英武不凡,眉眼間就忍不住的帶出幾分得意來。
這樣出色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瞧着雲染臉上那喜形於色的欣賞跟得意,就算是司空穆晟想來鎮定,此時也沒忍住跟着笑了起來。
實在是雲染臉上的表情太明顯了,想要假裝不知道,也有些艱難。
聽着司空穆僧忽然一笑,雲染才察覺到自己花癡被人發現了,頓時一惱,推着他往外走,“你去洗臉去,讓我的丫頭進來,省的礙你的眼。”
司空穆晟無奈的搖搖頭,這是被嫌棄了?
喚了人進來服侍雲染更衣梳妝,司空穆晟就進了淨室洗臉。
石榴紅遍地織錦團花襖子,同色緙絲對襟長袖褙子,系一條石榴裙,整個人頓時有精神多了。
烏黑的長髮綰成白合髻,簪赤金累絲嵌寶石牡丹鳳凰紋金簪,細細的流蘇垂落下來,落在潔白瑩玉的耳朵上方,靈動雅緻。耳垂白玉鏤空牡丹紋的墜子,手腕上帶了羊脂玉鐲。
薄粉敷面,柳眉細細描畫,紅脣輕點,本就生得美,此時更是宛若畫中人。
司空穆晟走出來的時候,看着打扮好的雲染,眼睛都要挪不開了,就這麼盯着她看。
秋禾等人忙笑着退了下去,一臉的歡喜。
“你這樣看我做什麼?”雲染不好意思的拽拽自己的衣裳,緩緩的垂下頭去。
“看你自然是因爲你好看。”司空穆晟大步走過去,毫不遮掩的誇讚。
瞧他這手氣多好,撈個媳婦都是最美的,怎麼看也好看。
雲染:……
看着雲染臉紅紅的不肯看他,司空穆晟越發覺得好笑,過去牽着她的手,輕聲說道:“辰時初刻給老王妃請安奉茶,現在還有時間,咱們先去用膳。”
雲染聽他說吃的,這才覺得自己好餓。
想着還要去祠堂祭祖,又要給二房三房見面,這一折騰就是好長時間,連忙點點頭。
反正在司空穆晟面前,她實在是不用裝什麼淑女了。
要這麼做,指不定他就要笑破肚皮了。
所以說,認識太早,彼此之間知道的太多,有的時候也實在是有種難以言喻的牙疼。
洛王府佔地極廣,東院除了老王妃的院子,就是司空穆晟的院子,這五進的大院子,地方實在是寬敞。
吃飯的地方就在偏廳,收拾十分整齊乾淨,當中花梨木鼓腿彭牙大圓桌上已經擺滿了熱氣騰騰的飯菜。
坐下後一看,全是自己在家時愛吃的那一口,兩樣粥一甜一鹹,甜香軟糯的八珍粥,鮮香可口的雞絲粥。炸的金黃的南瓜餅,掉渣的香酥油圈,還有白生生胖乎乎杯口大的小蒸包。旁邊還有五六碟各色小菜,光彩奪目,引人食慾。
雲染就擡起頭看向司空穆晟,恰看到他夾起一個包子放在她的碟子裡,“你愛吃的蝦仁餡,一整個蝦仁包進去的。”
都說融入一個陌生的地方,最快的辦法就是能找到跟家裡熟悉的感覺。
所以,看着這一桌子早飯,雲染是真的感覺到了溫暖。
那種發自心裡的,柔軟的感覺。
滿屋子裡,裡裡外外伺候的奴僕足有二三十個,不要說王府那些很就沒見王爺在府裡用飯的人,就算是跟着雲染來的秋禾等人,看着這一幕都有些驚呆了。
沒想到,他們王爺居然還有這樣溫柔體貼的一面。
秋禾忙垂下眼睛,盯着地板,再一次慶幸當初自己用心照顧王妃,纔能有了今日的榮耀。
至少她現在是王妃身邊的左膀右臂,跟春信一左一右,至於秋露,現在只怕是悔的腸子都青了吧。
一頓飯吃完,雲染覺得有些撐,慢慢的站起身來,在屋子裡走了兩圈。但是昨晚上辛苦過度,雙腿間也很是不舒服,走了幾步之後就只能坐下休息了。
擡起頭看看時間,司空穆晟對着雲染說道:“坐着軟轎過去吧?”
他知道她不太舒服。
雲染瞪起眼,“那怎麼行?”
第一天新媳婦就坐轎,就算是家裡用的軟轎那也不行,傳出去還不得笑掉別人的大牙。
雲染怎麼可能讓自己成爲別人的笑柄。
當下憑生一股豪氣,站起身來就道:“咱們走吧。”
司空穆晟瞧着她這股子頗有上戰場的架勢,搖搖頭一笑,擡腳走了過去,二人並肩往外走。
上回來王府也只是匆匆一瞥,這次雲染隨着司空穆晟的腳步往外走,聽着他跟自己講一路走過來的路線,暗暗記住。
從他們住的院子,到達老王妃院子,足足走了一刻鐘,兩人踏進院門的時候,就聽到有人笑着說道:“王爺,王妃到了。”
等着他們一路走進去,就看到正廳裡已經坐滿了人,老王妃一襲棗紅色團花紋的褙子,神色嚴肅的坐在上首。
雲染跟司空穆晟一前一後走進來,老王妃身邊的羅嬤嬤親自擺上了蒲團,笑着又退了下去。
大丫頭慧芸端着茶站立一旁,看着這位新王妃面帶微笑。
雲染就上前一步,跪在蒲團上,雙手接過茶,高舉上前,口中說道:“請老王妃用茶。”
司空穆晟都稱呼老王妃,雲染又不傻,也不覺得自己有那個臉叫一聲娘,因此這纔有了這個稱呼。
而且,她隱約覺得這對母子之間怕是跟她想的不一樣,她既然嫁給了司空穆晟,自然是夫妻一體。
夫唱婦隨。
老王妃聞言,看了雲染一眼,這才接過了茶,輕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等在一旁的英紅立刻上前一步,端上老王妃準備的見面禮。
老王妃拿過那個小匣子,遞給雲染,“進了洛王府的家門,望日後你能恪守閨訓,努力持家,爲王府開枝散葉,綿延子嗣。”
雲染心裡就皺了下眉頭,老王妃這話的訓誡之意太明顯,新婦進門就這般敲打,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過口中卻還是說道:“是。”
多餘的字一個沒說,若是爲表親近,雲染合該說一句,兒媳自當盡力。
但是老王妃這態度實在是有些詭異,雲染也不是那種軟柿子,進門膝蓋太軟了,別人自然也不會高看你一眼。
司空穆晟眉頭輕蹙,不過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見雲染起身,他大步上前,親自扶了她起來。
整個正廳裡,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司空穆晟的身上。
洛王是什麼性子?
他們在這王府裡呆了這麼多年,比任何人都清楚。
看着雲染十分自然的將手搭在洛王的掌心裡,隨着他的動作起身,衆人更是驚呆了。
這兩夫妻相處的也太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