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日頭初升,帳子裡才平息下來。
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四肢交纏。
司空穆晟意外的看着雲染,真是難得見她這樣主動,但是心裡很開心就是了。
拍拍她的肩膀,司空穆晟柔聲說道:“你再睡會兒,我要上朝去了。”說着就坐起身來。
雲染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多愁善感,雙臂纏着他的腰,被他帶着坐了起來,就是不肯撒手。
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司空穆晟真是很少見雲染撒嬌。
瞧着她這樣,心尖上一下子就軟了,反手抱着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沒有。”雲染悶聲悶氣的說道,“好想當個禍國的妖妃,一刻也不願意讓你離開。”
“今兒個這是怎麼了?”司空穆晟奇道,怎麼這麼纏人?
心裡這樣想着,抱着她的力道卻大了許多,哄着她說道:“等我下了朝救回來陪你。”
這哄孩子的語氣!
雲染倒在他的懷裡,頭都不想擡起來了。
司空穆晟笑了起來,沒頭沒臉的按着她一通親,親夠了才放開她,笑着說道:“你睡吧,別起來了,等我回來。”
雲染滿臉通紅,用被子蓋住臉。
沒臉見人了。
司空穆晟神色十分愉悅的穿了衣裳,這一刻彷彿又回到了他們新婚的時候,這空氣裡都是甜甜的味道。
鄭通心裡咋舌,哎喲皇帝這氣色心情真是好啊,皇后娘娘厲害,不管什麼時候,都能哄的皇上開開心心的。
等到司空穆晟走了,雲染這才起牀。
覺得好丟人。
也不知道怎麼了,方纔就像是犯蠢一樣,滿眼裡心裡都是他,彷彿他走了就跟生離死別一樣,簡直是羞死人了。
難道孩子生了倆了,她這才遲鈍的沒了他不行嗎?
是不是有些晚了?
昨晚上答應了陪着司空瑜玩兒,因此娘兩個吃完早飯後,就抱着司空景在關雎宮的院子裡溜圈。
司空景依依呀呀的自己說的開心,完全不管別人聽不聽得懂。
司空瑜一直問她,弟弟在說什麼?
雲染只能瞎掰一通,倒也哄的他開開心心的。
沒過多久,下了朝的司空穆晟果然回來了。
雲染頓時不自在起來,簡直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司空穆晟瞧着她這樣,心裡笑開了花,偏偏故意招惹她,走過去挨着她說話。
雲染:……
自己做的孽,哭着也得站起來。
虧得司空瑜纏着他爹要抱抱,雲染才能鬆口氣。
林書薇帶着宮人手腳麻利的送上茶點來,又識趣的退到一邊去遠遠地候着。
這個皇帝有怪癖,反正跟皇后在一起的時候,除了他兒子不礙眼,其他的人都是礙眼的。
趕走,趕走!
司空景在雲染懷裡依依呀呀自己說的開心,不時地司空景就跑過來跟弟弟神交流,依依呀呀的也不知道說什麼。
雲染只想笑,你們確定不是雞同鴨講嗎?
“這會兒開心了?”司空穆晟好不容易擺脫兒子,趁機坐到媳婦身邊來。
雲染儘量的讓自己跟尋常一樣,道:“我哪有不開心了?我天天開心呢。”
“哦?是啊?早上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
司空穆晟咧咧嘴,腳丫上捱了一腳,還挺疼。
側頭看着雲染踩完他,一副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樣子,也是沒誰了。
爲了打破這種尷尬的要命的氣氛,雲染主動開口問道:“焦表哥的婚事怎麼樣了?”
昨日宴會上,雲染並未主動跟滇西侯夫人說話,她太主動了,倒顯得她們倒貼這婚事一樣。
雲染心裡到底有幾分氣,索性晾晾她。
滇西侯夫人倒是沉得住氣,趁機還跟她搭上幾句話,雲染倒也沒駁了她的面子。
跟在定西侯夫人身邊的羅舜英倒是有些不自在,一天都垂着頭,不敢看她。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今兒個早朝就下了賜婚的旨意,半月後成親,一月後出征。”司空穆晟逗着小兒子說道。
“這麼快?”雲染驚訝的說道,“我還以爲你會讓他們凱旋迴來後成親。”
司空穆晟冷笑一聲,“我倒是想,只怕滇西侯不樂意。”
雲染一想就明白了,聖旨賜婚也不是不能收回的。
滇西侯大概是怕凱旋歸來後他們這邊悔婚,所以想着趕緊成親,了卻心頭事。
這可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成親是人生大事,這麼匆忙急促,倒是委屈了。”雲染嘆息道。
若是沒有這個意外,當初兩家說親的時候,能順順當當的,也不至於現在羅舜英匆忙出嫁。
不知道滇西侯夫人這一刻後不後悔。
“既然這樣決定了,那就這麼辦吧。”雲染也沒想着再給滇西侯什麼顏面,自己做的,自己受。
當初滇西侯夫人拒婚,焦家也是被京都人嘲笑過的。
要不是滇西侯親自求賜婚,雲染不會鬆這個口。
賜婚旨意一下,焦家跟滇西侯府就忙碌起來。
雲染就算是心裡有些不自在,但是還是賞了焦家送聘的頭一擡聘禮。
女方那邊,思來想去,還是賞了一根赤金嵌寶石的三尾金簪。
東西不算是多貴重,只是給個臉面。
半個月時間過完六禮,着實是有些緊,但是好在兩家都沒想着過於鋪張,倒也是進行的順利。
半月後,焦硯聲成親的那一天,雲染坐在宮裡,好半響都沒動一動。
是她讓司空穆晟給焦硯聲找個有主意的媳婦,也不知道羅舜英嫁到焦能不能撐起這一攤子事兒。
不知道她能不能把家裡的一切都擔起來。
三朝回門的時候,聽說是兩家都高高興興的。
雲染得了司空穆晟的話,這才鬆緩了幾分。
等到焦硯聲出征之前,司空穆晟臨時下了一道旨意,讓焦硯聲帶着新媳婦進宮給皇后請安。
焦硯聲倒是尋常不着急,羅舜英卻很是緊張,進宮的衣裳都換了幾套,心裡惴惴不安。
實在是皇后威名太盛,皇上都捧在手心裡的人,她實在是緊張的不得了。
現在,她是以焦硯聲妻子的身份覲見,不是滇西侯之女。
焦硯聲進門的時候,就瞧見妻子緊張的臉都白了,好似要上斷頭臺一樣,頓時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