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能知道這對母子並非是親生的母子,中間還隔着一樁命案呢?
說實話,雲染是真的不太同情老王妃,實在是老王妃的所作所爲確實是太狠了。
在齊大人的見證下,各項財產交割的清清楚楚。
老王妃也讓羅嬤嬤拿出了王府私產的賬冊,齊大人因爲之前毫無準備,所以又派人回內廷府取來了洛王府產業的冊子對賬。
等到這邊三房分的差不多了,那邊也送來了賬冊。
等到全部對完,已經是月上半空。
王府私產譚氏他們自然是不能圍觀,雲染也不想留下,只留下司空穆晟,她倒是跟着不太情願走的譚氏一起離開。
譚氏一件雲染都要走,她自然沒辦法厚着臉皮留下,心裡越發的討厭她。
出了門,在老王妃院子之外,雲染瞧着譚氏看着她不善的目光,輕笑一聲,徐徐說道:“大嫂看來心情很不好呢。”
“三弟妹這是什麼意思?”譚氏抿抿脣不悅的說道。
雲染輕彈一下指甲,攏攏白貂皮的大氅,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今日分家一事能這麼順利,大嫂不覺得奇怪嗎?自古分家事情多,今日能這般順暢,大嫂應該感激我跟二嫂纔是。”
譚氏心中一梗,難道顧雲染知道什麼?
怎麼可能,她才進王府多久,就算是聽到洗什麼,也沒有證據,想到這裡底氣十足,對着她就道:“三弟妹可真是愛開玩笑,我管着王府這一攤子事兒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三弟妹不承情就罷了,說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雲染知道譚氏這個人色厲內荏,她頓時淺笑一聲,上前一步,盯着她道:“既然大嫂這樣說,倒不如讓王爺有空的時候對對府裡的帳,總能不能讓大嫂白白的辛苦不是?”
對賬?譚氏還不得嚇死,她來對賬譚氏還不懼,可要是司空穆晟手下的賬房來對賬,就算是譚氏手裡的賬冊做得再好,也能找出漏洞來。
到時候,可就是將譚氏的臉面狠狠的扒下來踩到了地上。
雲染故意這樣說,倒不是真的要對賬,而是看不順眼譚氏這麼一副佔了便宜還嚷着自己吃了大虧的架勢,唬誰呢?
果然,譚氏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盯着雲染的目光從銳利,慢慢的過渡到平和,強忍着心裡的怒氣,帶了幾分笑意的說道:“三弟妹何必如此折騰,年前也沒幾日了,我們還要忙着搬家,哪裡顧得上這個。”
說完這句,譚氏就立刻帶着自己的人走了,留給了雲染一個背影。
等她離開,鬱氏這纔過來,對着雲染笑了笑,“我也該回去了,天晚夜涼,三弟妹也趕緊回去吧。”
雲染笑着對鬱氏說道:“二嫂不用客氣,咱們到底是一家子人。我聽說二少爺明年要下場試一試?”
提及兒子,鬱氏臉上的笑容就溫暖了許多,“是,他不愛武,自幼就喜歡抱着書本讀。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他想去就去吧。”
雲染雖然不太喜歡三房的獨善其身,但是也並不討厭他們此舉。
畢竟夾在中間的他們,能走到這一步,委實也不容易。
更何況,司空磊她見過幾次,這般年紀能不驕不躁,沉得住氣,想來是個能做事兒的人。
司空穆晟上輩子被人詬病,其中就有手足不睦一項。
她這輩子並不想他再被人這樣背後指責,眉眼微彎,就看着鬱氏說道:“封筆之後,我爹爹會在家教導我弟弟跟逸哥兒讀書,若是二少爺不嫌棄,我會跟爹爹知會一聲。”
鬱氏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面帶驚喜,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王妃的爹那可是大晉有名的天才舉人,後又一舉多了狀元之位。就連當今聖上都對他誇讚不已,若是兒子能得他指點,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
雖然不知道王妃爲什麼這樣做,但是有這樣的機會,鬱氏自然是千恩萬謝,一口應了下來,歡喜的都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雲染笑着與她閒聊幾句,又問道:“二嫂可找好宅子了嗎?”
分家之後,就要搬出去。
“當初我嫁過來的時候,嫁妝了有孃家置辦的一處宅子,我們搬過去足夠住了,多謝王妃惦記。”鬱氏帶着幾分笑意,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住在孃家陪嫁的宅子裡,顯然並不是個好主意。
但是既然二房這麼決定了,那麼自然有他們的道理,雲染自然不能說出什麼令人不高興的話,反而輕聲說道:“聽說二爺這些年也做些南北的生意?”
鬱氏點頭,“二爺不喜讀書,沒有功名在身,也沒有謀官,就喜歡這麼天南地北的跑。”
這話說得漂亮,其實不是二老爺不願意做官,而是沒有人替他謀劃。
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就算是庶子,也能謀一個五六品的官職,幹拿俸祿混吃過日子的。朝廷那麼多的閒職,不就是爲這些人準備的嗎?
只是這話不能說,一說連司空穆晟都帶了些干係。
“那到也是巧了,我得給我的鋪子裡,就有做南北生意的,我年紀輕不太懂。不知道二爺年後若是南下的時候,能不能幫我帶一帶人?”
鬱氏雖然不管這些外頭的事情,可是也知道一個道理,王妃怎麼可能缺人用,哪裡還需要別人給她帶路,王爺那裡就有用不盡的人。
王妃這是想帶着她們一起賺錢?
鬱氏回去的時候,都有些暈乎乎的,覺得今晚上的聽到一切都有些不真實。
“娘,您這是怎麼了?”司空磊瞧着她娘神色異樣的回來,忙迎上去關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