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小結巴低垂着眼瞼,紅着臉直摳手。
“我,我媽,媽帶我紋,紋的……開,開水燙,燙了,有疤,疤……”
眼睛眯成了兩彎月兒,寶柒特別認真地詢問了她相關事宜,心上便有了計較——
紋身遮疤痕,絕妙啊!
大概十來分鐘後,年小井和範鐵才一前一後的進來。
寶柒咬着筷子瞧她,小聲揶揄:“我說姐姐,幹嘛去了?有豔遇?”接着,又壞笑着補充:“……還是,和範隊長對上眼兒了?”
“別瞎說!”年小井清冷的臉上,似有薄怒。
“嘖,瞧你急得,虧你還是學新聞的,不知道娛樂有理,八卦無罪麼?”寶柒輕笑出聲,曖昧的視線落到她胸前,一臉的玩味兒——
她有一顆釦子,鬆開了。
開玩笑!寶妞兒天生偵察兵的苗子,雖說經常滿嘴跑火車,但有時候看問題挺一針見血的。
年小井面色微變,臉上紅雲浮動。
但……
她淡定地繫好釦子,又蠻認真地擦了擦嘴,才微笑着告辭:“各位,不好意思,我有點事,先走一步!”
“我送你吧,我也準備走……”
說話的人,是範鐵。
喲嗬!
寶柒饒有興致地望着他倆,好奇心膨脹到了極點,不是第一次見麼?
“謝謝範隊長,不太順路!”清清淡淡地迴應着,年小井又轉過頭來:“雪陽,你是跟我走,還是?”
“跟,跟你……”匆匆站起身,小結巴話音剛落,包間門開了——
“頭兒,我報道來了……”
話畢,江大志嘿嘿笑了兩聲,環視一週,突然斂了神色:“靠,可算找到你了!”
順着他的視線,寶柒看到結巴妹睫毛低垂,窘得腦袋都快垂到胸口了:“我,我,我對……”
結巴急不得,越急越說不明白。
這又唱的哪一齣?
寶柒糾結了,今兒遇到的人咋都不正常?
“……喂,你又怎麼了?”
小結巴耳根兒都紅了,“他,他,我…我們走走了……”
說完,埋着腦袋就去拉年小井——
天吶!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扯得也忒離譜了!
無巧永遠不成書。
後來的後來,寶柒把這一天定義爲‘京都討債日’。
“大江子,你幹嘛欺負她?”
瞄了冷梟一眼,大江子拉下的臉都能種苦瓜了,“我欺負她!?沒天理吧!是她,她把我,我,我的……”
支支吾吾,話癆也有語結的時候?
見他半天我不出來,終於,陰冷着臉的梟爺怒了:“操,你你你,你也結巴了?”
轟——
滿堂爆笑!
怪不得都說結巴會傳染。
得,全結巴了!
立馬站直了身子板兒,大江子脣角輕動:“頭兒,就是她!上次我那事兒……”
冷眸微閃,冷梟明白了。
江大志上次在軍區總醫院扎屁股針,一個實習小護士手一抖針筒掉了,扎傷了他老二,差點兒沒給搞成廢物,成了兄弟們的頭等笑料。
原來就是她?
“……對,對不起。”結巴妹臉紅得快滴血了。
瞧他倆的情形,寶柒高興壞了,腦門兒上彷彿看到了飛舞的桃花瓣兒。
姻緣啊!
砸巴砸巴嘴,她赤果果地唯恐天下不亂:“我看飯也吃得差不多了,不如都散了吧?小井,你就讓範隊順路送你,還有啊……大江哥哥,你送送結巴妹妹回家,行不?”
一聲大江哥哥,她喚得肉麻死個人,嚇得江大志哆嗦一下,直瞄冷梟的臉色。
好在,他面無表情。
小結巴哭喪着小臉,急得直襬手:“不,不行,我,我媽說,不,不能和男,男人在一起的。”
寶柒‘噗哧’樂了!
又是我媽說……
造物者真神奇,單細胞腦子的女孩子,又單純又可愛!
其實說白了,讓大江子送她,一來她也放心。二來麼,主要還是她自個兒的私心。
她都多久沒和二叔單獨在一塊兒了?
——★——
幸不辱使命,寶柒勝利了!
從‘巴蜀人家’出來,衆人分道揚鑣後,就剩下她和冷梟倆了!
闊別一月,他心裡就沒想過她麼?
丫的,答案太明顯了!上了車,男人緊繃的冷臉許久都沒有變化,挺拔高大的身軀始終帶着冰冷冷的壓迫感。
那眼神兒,鍼芒似的!
不過麼,她依舊眉飛色舞!
落了座,她賊賊一笑,滿臉欠揍地問:“二叔,你覺得我也去紋個身怎麼樣?”
“紋身幹嘛?”冷梟真想一腳把她踹到非洲去。
揚了揚脣角,寶柒自然不能告訴他實話,“我以後要是死了,你認屍比較方便。”
“滾蛋!”
“嘻嘻,你都不好奇我想紋哪麼?”
“甭無聊!”視線冷厲地掃過她,冷梟斥責,“年紀小小,整天不着調!”
丫的,又來了,又來了,整一個長輩樣兒!
眼角彎了彎,寶柒不服氣地扯着他的袖子,腦袋直往他胸前蹭,又耍賴又無恥:“如果我非得紋呢?”
少女幽然的體香一入鼻,梟爺的腦門兒就衝火兒。
一扣,一拉,扯住她的手腕就推開。
“你要敢紋身,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額!
在他高大冷厲的身影籠罩下,寶妞立馬就萎了幾分。
氣勢不如人啦!
嬌小的個子與他的高大湊堆兒,腦袋剛好就杵在他的肩窩。撇了撇嘴,她小手使勁兒在他胸前扒拉:“鳥人……真不同意啊?”
梟爺冷哼,不再搭理他,天神般龐大的騎士十五緩緩駛離——
誰也沒有發現不遠處的羅佳音閃爍的眼神兒。
……
汽車繞過一個又一個路口,寶柒蠻糾結。
怎麼樣才能說服他呢?
一時間,各種灑滿狗血的想法就涌上心來,很快,她清澈的眼睛新月般彎了起來。
“……不讓我紋身也成,二叔,你幫我做仨事兒唄?”
眸色一黯,梟爺沉吟片刻,低聲問:“什麼事?”
“你先答應我。”
“只要不違背道德和原則,我都答應。”
咳,這話說得……她啥時候沒道德了?
寶柒眼珠子轉了轉,伸出手指頭:“來,先拉勾,君子一言,八匹馬難追——”
冷眸注視着前方的道路,梟爺雙手握緊方向盆,並不配合她。
“我冷梟說話,向來算數!”
咂了咂舌,寶柒笑了!狡黠地指了指自己,她的笑容忒曖昧,“好,爲了證明你的信用,先做第一件事,你吻我一下!不算違反道德和原則吧?”
厚顏無恥是她的作風,這算道德麼?
不料,汽車‘吱呀’一聲停在了路邊,男人冷硬的繃住臉,側過頭來瞅她。
與他對視,寶柒心裡怦怦直跳……
下一秒,他的氣息掠了過來,而他的吻落在了她的發頂。
末了,還拍小狗似的拍了拍她的頭,聲音比任何長輩都要慈祥:“好好學習,爭取考個好學校!”
寶柒無比哀怨!
丫的,腹黑的男人,怎麼能這麼無賴?都怪她沒有說清楚要吻脣……
虧大發了!
不過,比流氓,比無賴,誰比得過她寶柒啊?
冷靜了幾秒,她歪着頭一臉燦爛,更無恥地說:“……第二件事,陪我睡一覺!”
冷眸微斂,梟爺半眼兒都沒瞅她。
半晌,他帥氣地扯了扯領口,野性的眸子裡閃過莫名的光芒,冷硬的聲音輕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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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睡覺喂,梟爺,你怎麼就同意了呢?!
妞們說,他可怎麼破?怎麼破?怎麼睡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