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微微挑眉說:“Eric已經同意參加我策劃的節目,就是徐涵主持的那檔,合同都簽了,違約金比咱們的高好幾倍,他就是想走,也得等錄完節目再走!”
Bard驚訝地問:“他怎麼會同意參加你那節目?”
言語裡,還是有點看不起她的節目。他承認,節目策劃得不錯,不過好歹他的節目是國際性質,而她那檔節目卻是地方性質,再說主持人又是新人,儘管現在有點人氣,但遠遠比不上程一笙。
這種語氣,讓程一笙微微有些不滿,她擡起頭,脣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清澈明眸看着他,說道:“他想方設法要接近我卻一直沒有達到目的,這樣回去大概不甘心,所以才答應參加這檔他沒看在眼裡的節目。”
她輕輕笑了,手撩了撩頭髮說:“我猜啊,他聽說節目是我策劃的,大概就認爲節目是我主持的了!”
她的語氣,帶了些譏誚,這是在嘲笑Bard處心機慮的,給她提供了多少便利機會!要是臺裡去請Eric,那是絕對請不來的。
Bard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心中難免鬱怒,他本意是想刁難程一笙的,沒想到最後不僅刁難的是自己,反而讓程一笙把握了不少的機會,弄出了一檔這種國際規格的節目。
再說了,讓這些國際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去參加什麼娛樂比賽,簡直聞所未聞,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麼?也虧程一笙敢想還敢做!他真是服了。
不過Bard是不肯就此罷休的,他不甘心地問:“你讓Eric參加節目,那兩位嘉賓你打算找誰?如果不能跟Eric地位相平,這就不好了吧!”
他就不信了,她能請來一個,這個算她取巧,她還能請來另外兩個?看她怎麼辦?她要是請不來,難道真讓人看笑話?沒準她會求到他身上,到時候他就得拿她一把了,讓她好好求求自己,把之前的恥辱都找回來!
想到這裡,Bard有點得意了,等着她露出愁容。
哪知程一笙根本就沒有發愁的意思,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剛纔的輕鬆,笑意反而又加大了一些,這讓Bard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那兩個人啊……”程一笙拉長聲音,注意到Bard身子不由前傾,一副要認真聽的樣子。她笑着說:“陸淮寧和白斐藍!”
“什麼?就是那個歐洲財經之王還有白家新宣佈的繼承人白斐藍?”這下Bard可是驚呼出聲了,剛纔他腦中過了一遍可請的人,不得不說他沒想到這兩個人。程一笙選的這兩個人的確是極爲合適的。
陸淮寧現在的地位比以前更高,已經有歐洲財經之王之稱,而白斐藍則是現在炙手可熱的話題。關鍵是程一笙怎麼請到這兩個人的?他不由以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她。
“對啊,就是他們,有什麼可奇怪的嗎?他們已經往這邊趕呢,大概明天就要到了吧!”程一笙隨意地說。
“什麼?明天就到?”Bard心裡暗算了一下時間,等於是決定了來參加節目就往這邊趕,連工作都不安排的。
殷權就算厲害,可在國際上殷權算不得什麼,這程一笙究竟有多大的能量請到這兩個人?
Bard不由有點吞吞吐吐地問:“那個……你是怎麼請到這兩個人的?”
他的表情是有些尷尬的,畢竟他剛纔心志滿滿地想讓程一笙求自己,可是這一分鐘還沒過,就變成他想得知事情是怎麼回事而求她了。他的自尊啊,現在也已經拋下了,就想求一個答案。
程一笙纔不會讓他如願,我就吊着你,就讓你猜,讓你猜不着。
所以她微微一笑,露出八顆整潔而又細碎的牙齒,像珍珠一般瑩亮可愛,這真是討喜的一種表情,不過她說的話,讓Bard認爲這表情極爲欠扁!
“秘密!”
兩個字,讓Bard氣得臉通紅。Bard現在不單單是個策劃人了,他還是個生意人,得想着如何盈利,於是他馬上想利用這兩個人,對她說:“程一笙,既然陸淮寧和白斐藍要來,一定要我們先讓他們錄節目,然後再去參加你那什麼娛樂比賽節目!”
程一笙很爽快地說:“好啊,你能請到他們就行,我沒意見!”
他的意思是讓她請的,聽了她的話,他不由有點暴怒,叫道:“程一笙,別忘了主持人是你,我是在捧你!”
程一笙點點頭說:“我知道啊,可策劃人是你,什麼事兒都讓我幹了,要你幹什麼?乾脆我策劃、我主持好了,還省你一份開支呢!”
“你……”Bard真是被氣死了。
他發現他一向以毒舌著稱,爲什麼到了程一笙這裡他只有被捱打的份兒了呢?他既算不過程一笙,也說不過程一笙,這簡直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大打擊。
程一笙看他氣得夠嗆,也懂得適可而止,要是把他氣得想自殺可就不好了,畢竟以後還是要合作的是不是?
她靠在椅子上,將右腿疊交在左腿上,微微笑着說:“你去請他們,他們多半會答應,不用我出面!”
“什麼?”Bard狐疑地看她。他跟陸淮寧跟白斐藍都不認識,人家知道他是誰嗎?
Bard自已知道,他是有名,可那僅限於他這個圈子,有些高高在上的財經或商業人物,甚至都沒有聽說過他。
“他
“他們一聽是我主持的節目就會來!”程一笙篤定地說。
“這麼簡單?”不是Bard懷疑啊!他覺得程一笙還沒自己名氣大,爲什麼人家聽到程一笙的名字就會來?他是感覺不太靠譜。
“試不試隨你!”程一笙聳下肩,不再看他,專心地看節目錄相。
Bard覺得她既然說了,他當然得試,現在他先不吭聲,到時候試完了,人家要是不來,看他怎麼奚落程一笙!想到這裡,他才覺得有些解氣了。
程一笙纔不會揣測他的那些小心思,她早就看出來了,這Bard就算出個什麼招兒,多半是損招兒,不會對她傷筋動骨,他怎麼出,她怎麼接着就是了!
看完錄相,程一笙說道:“好,就這樣播吧,我沒什麼意見。”說完,她站起身拎包準備離開。
“沒事你想想陸淮寧還有白斐藍的節目梗概!”Bard惡趣味地說。
他還是覺得請不到那兩個人。
“好啊!”程一笙輕鬆地應了下來,微微一笑,走了。
殷權來接她的時候發現她笑盈盈的,那脣角弧度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剛算計完人的樣子,他不由走過去問道:“怎麼?有好事?”
他這麼一問,本來還憋着的程一笙忍不住笑出了聲,還說道:“剛纔看Bard那樣,差點沒憋死我,真想當着他的面大笑,那樣好像太沒有禮貌了!”
“你又氣他了?”殷權笑意加大。
誰跟她對着幹那肯定沒好果子吃,只可惜Bard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非要找氣受,我有什麼辦法?”她無奈地說完,又笑着說:“我跟你說啊,他找那個Eric原本是想爲難我的,沒想到爲難不成還讓我找到機會,讓Eric參加徐涵的節目,那Eric以爲這節目是我主持,問也不問的就簽了合同,違約金超高啊,到時候不做節目就賠錢唄,反正我們怎麼也不虧。”
“哦?那你另外兩個嘉賓請的是誰?”殷權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陸淮寧。
有國外背景還熟悉的,非他莫屬,只是不知另一個人是誰。
“另外兩個啊,陸淮寧和白斐藍!”程一笙說道。
“白斐藍?”殷權忍不住反問了一句,因爲這個白斐藍恨她還來不及,能同意錄節目?
“沒想到吧,我讓莫習凜請的。原本我是想着收點利息的,畢竟他們以前那樣傷害我,不過莫習凜表現太好了,讓我都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刻薄,唉!我真是心太軟了!”程一笙感嘆地說。
原來如此。殷權覺得自己的老婆真是聰明極了,這樣的辦法她都能想出。他又問道:“莫習凜肯定得過來吧!”
“嗯,他要是不來,我還擔心白斐藍不配合呢!”程一笙說完,扭頭看他,問他:“老公,你介意莫習凜來嗎?”
殷權淡淡一笑,說道:“介意什麼?他看着我們如此恩愛,只能備受打擊!”
“咳!”程一笙沒想到殷權會說出這麼一句話,太直白了。
說實話,現在莫習凜放開手,她寧願莫習凜尋到屬於他的幸福,她不去想這些男人對她怎麼不忘情,她還沒有那麼自戀。人生中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了的,一時的迷戀也不會代表永恆,時間會沖淡一切,讓他找到他的那個人。
程一笙對待這些人,都是以朋友概論,不會因爲以前的事刻意躲避,也不會製造什麼容易讓人有錯覺的誤會。她一向都是坦蕩行事,並不忌諱這些。殷權則是越跟她相處就越會信任她,她是讓他放心的女人,哪怕別的男人再優秀,她也不會移情。
因爲了解而信任!
這個話題就此切過,兩人又說起了別的。
殷權說道:“對了,糖糖跟糖豆快一歲了,打算怎麼過?”
“年還沒到呢,你打算怎麼過?”程一笙無語地說。
“提早準備!”殷權說道。
程一笙歪頭看他,問道:“我怎麼覺得你是要大辦一場?”
“沒錯,當然大辦!”殷權說道。
程一笙笑了,調侃道:“哎,你不會就跟滿月和百天似的,站那兒收完錢就走吧!”
聽她調皮,殷權伸手,輕捏她一把,說道:“這次怎麼也要讓大家看看我的閨女是如何漂亮聰明的!”
“咳!那糖豆呢?沒他的事兒?”程一笙問。
“……當然還有兒子了!”殷權乾巴巴地加了一句。
程一笙真受不了這男人偏心,偏到這份上也是極品了。她故意問他:“你就不怕別人看到我們人見人愛的小糖糖,惦記着將來想騙走?”
殷權認真地想她的話,說道:“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得想想該怎麼辦了,不然還是不讓糖糖露面的好!”
“不是吧殷權,你說真的?”程一笙瞪大眼睛,她就是開玩笑。
“當然是真的,我們糖糖那麼可愛,萬一被哪個臭小子看上,我這個當爸爸的得多操心?唉!”一想到將來自己的女兒被一羣臭小子盯着,殷權就開始頭疼!
程一笙:“……”
孩子還不滿一歲,就想這些,是不是早了點?
殷權卻爲這個問題苦惱了起來,對待糖糖他一直都是什麼都想到前面。
晚上的時候,莫習凜打來電話,對她說道:“一笙,我到N市了!”
真沒想到這麼快!其實莫習凜還覺得慢了呢,因爲那倒黴的喬助理沒給他訂上最快航班的機票,讓他狠K了一頓。
“你在機場嗎?我去接你吧!”程一笙是覺得人家爲了她的節目,好歹客氣話也得說。
殷權耳尖地在一旁聽着,心想着要是莫習凜讓接,那他就去,反正老婆要照顧孩子,哪有時間?
沒想到莫習凜很是善解人意地說:“不用,你要照顧孩子那麼忙,我也不是沒來過,再說我得給白斐藍那小子準備行李,明天我接了他,咱們再見面吧!”
莫習凜當然清楚,大晚上的殷權要是能讓她一個人來見自己就怪了,讓她接多半也是殷權來,沒有任何意義,還不會讓她愧疚。他不如表現得好一點,然後談工作的時候見面,她一定會對他態度很好的。
無關於情的東西,莫習凜也想得如此煞費苦心,可見他對程一笙的心思如何了。
程一笙沒有勉強,而是說道:“那好,明天見!”
“好!明天白斐藍到了,我給你電話!”莫習凜說道。
“好的!”
掛了電話後,殷權問她:“不然我去接他?”
在老婆面前,他當然得做做戲了!
“他說不用那就算了,接了也是把他送回酒店,跟他自己回酒店有什麼區別?明天再說吧!”程一笙當然不會讓老公跑這一趟了。她輕挽了他的手臂說:“老公,你現在夠忙的了,別爲我的事兒操心,我能應付來!”
“好!那有事你一定得跟我說!”殷權說道。
“嗯,我知道!”程一笙笑着,靠到了他的肩頭。
第二天,殷權去上班,程一笙先到電視臺準備她的節目,把工作都安排完,這纔給莫習凜打電話問他在哪裡。
莫習凜的聲音很是陽光,有別於以往那個矜貴高傲的他,“我準備去接白斐藍呢!”
“我跟你一起去吧!”程一笙說道。
“那小子還用你接?我去就行了!”莫習凜笑着說。
“別,畢竟是大老遠來的!”程一笙說着,趕緊把合同拿上,趁機得讓白斐藍簽了合同是重要的。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我剛忙完,咱們機場見!”
“那好吧!”莫習凜能單獨見她,當然是求之不得。
掛了電話,程一笙掂着手裡的合同,脣邊掛着笑說:“白斐藍啊白斐藍,叫你給莫習凜製造機會欺負我,看我這回怎麼收拾你!”
她說過她是睚眥必報的,上回拍賣會那次,白斐藍幫莫習凜,這事兒她還沒算完呢!
莫習凜用最快時間把自己打扮一番,然後神采熠熠地去見她了。
莫習凜生怕讓她等,一路上不斷催促司機快點開,爭取在她之前到機場。他的位置本也比她近,所以他到的早。
接機的人都是翹首往裡看,就莫習凜站在門口翹首往外看,等着程一笙到來。
天氣冷了,程一笙的身影出現在莫習凜的視線中,她穿了件桃紅色的旗袍,大概因爲冷,她微微低着頭,下巴藏在高高的旗袍領中,讓她看起來更有了幾分羸弱,漂亮的桃紅映得她粉面桃花般臉頰,讓他心裡有一種悸動的感覺,她踩着自己的步伐向前走,並沒有發現站在門口的他。
他覺得她像是在想事情,這種略帶沉思的表情,讓他看到另一個不同的她,同樣吸引着他。他覺得從她撞進自己眼中的時候,身體裡某一個機能開始復甦,開始擴張、開始喧囂……
他不能離開她,因爲他總是能在她身上感覺到初戀以及熱戀的感覺,似乎全世界對於他來講,只有她一個,是女人!這真是一種既可怕又甜蜜的感覺!
莫習凜的表情都看在鍾石眼中,鍾石在她後面低聲提醒,“太太,莫少在前面!”
程一笙回過神擡起頭,看到莫習凜,露出笑說道:“你居然先到了,真快啊!”
她剛纔想着怎麼去做陸淮寧跟白斐藍的節目呢!
“我的位置比較近!”莫習凜笑笑,壓下心底悸動,說道:“是不是很冷?看你下巴都縮沒了!”
“還好吧,這裡是風口,風太冷!”程一笙打量他,他穿了件暗紫色的西裝,上面繡着黑色大花兒,那雙狹長鳳眸噙着一絲淡笑,照例是神秘貴氣的樣子。
他一聽她的話,趕緊繞到她身後擋風,伸手說道:“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