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顯然心情大好,拿起筷子挾了一顆豆角放到他的盤中,說:“老公你嚐嚐這道乾煸豆角,別看這個菜很簡單,可是想要做好,非常難啊!”
殷權看到這是辣菜,他不由往桌上看去,果真發現桌上還有幾道比較有名的辣菜,他不由擡頭問她:“你能吃辣?”
“現在又不用做節目了,怎麼不能吃辣?”程一笙挾了一根豆角放在自己嘴裡,擡眉說:“真是好吃,我都佩服自己了!”
殷權看她的表情,那分明就是愛吃辣人吃到辣時的享受表情,他好奇地問她:“你喜歡吃辣?”
能吃和喜歡吃還是兩個概念,他從來沒見她吃過辣。
“當然喜歡,特別喜歡!”程一笙感嘆地說:“以前做節目要保護嗓子,辣的不能吃,鹹的也不能吃,只能以輕淡爲主,現在不用顧忌這些了,我要把平時工作時不能做的,現在都做了!”
殷權突然發現,她爲了工作,也放棄不少。很多人認爲,活着要讓自己過得舒服一些,像這樣不吃自己愛吃的,就是不少人的一大忌,可是程一笙爲了工作,能夠一忍就是好幾年,誰有這麼大的忍耐力?可見她是真的喜歡這份工作!他對她的自控力,也產生了敬佩之意!
這樣的女人,你不怕她會出軌,因爲一來她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二來她能夠控制住一切好奇的心思,不能逾越的雷池,她堅決不會做,甚至連苗頭都不會讓其有的。
程一笙說道:“老公你快嚐嚐,味道怎麼樣嘛!”她知道殷權也喜歡吃辣,有的時候他做飯會做一盤辣菜他自己吃。
殷權現在也想到,他當時做了辣菜,她不能吃又饞着,是何等的痛苦,如果他早知道她喜歡吃辣,斷不會這樣做。想到這裡,他埋怨地說:“一笙,你喜歡吃辣也不早說,那我就陪着你了!”
程一笙笑,“那怎麼能行?我痛苦不能讓你一起痛苦啊,這是我的工作又不是你的工作,我都已經習慣了!”
“我想吃可以中午吃,不一定非要晚上吃,以後再有類似的情況,一定要和我說知道嗎?”殷權認真地說。
“知道了,你快吃吧!”程一笙實在忍不住,挾起豆角直接塞他嘴裡,她放下筷子感嘆,“才發現自己居然嫁了個話嘮!”
要是別人,敢這麼說殷權,他早就怒了。更何況殷權在外面一向都是多一個字都不說,別人都說他少言寡語,實在無法想象他嘮叨的時刻。殷權沒有生氣的意思,認真地品嚐了她的菜,然後點頭說:“不錯,一點也不輸大廚!”
他說罷,又挾了其餘的幾道辣菜,一一品嚐,然後說道:“我以爲你沒有做飯天賦,不過現在我收回我的話,你做的非常好,我沒想到!”
程一笙聽了這話,高興地笑得兩眼彎彎,她得意地說:“我是沒有做飯天賦,不過這世上呢,最怕‘用心’二字了,我又一次挑戰了自己,用十二分的耐心加二十分的認真,就搞定了這桌子菜。不過你要是讓我明天再做,可能我就做不出來了!”
殷權擡手,放在了她的手上,說道:“這個作爲愛好可以,不用天天來做,否則你的手可就白保養了!”
程一笙發現,他比她自己更注意她的保養,她不由笑道:“我知道了老公,我會注意的,你快吃!”
這頓飯,吃的可真是香,殷權這幾天只顧着工作,的確沒吃好,再加上今天也餓了,還有人心情好,食慾自然也好。
程一笙呢,能夠吃到自己喜歡的辣菜,自然開心了。兩人竟然把滿桌的菜給吃的七七八八,程一笙摸着已經鼓起來的肚子說:“我們的戰鬥力真是驚人。”
殷權看她挺着肚子,一副憨態可愛的樣子,不由想象,到時候她懷孕大概也是這個模樣,這是另一種不同感覺的美,對於他來講,只樣具有吸引力。他不由喉間一干,然後馬上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不要亂想,一切都放在結婚後,放在那裡!
吃過了晚飯,程一笙見殷權主動站起身收拾桌子,程一笙說道:“你去忙吧,我來洗,反正我也沒事!”
“這種活兒怎麼能由女人來幹?”殷權斥道:“你去看電視臺,要麼自己找點事情做!”
他的語氣很硬,非常的堅決。他很反對讓她洗碗,因爲她會使她細滑的手變得粗糙,他並不介意她身體變老,但是他心疼,他只允許歲月改變她,但不能允許家務改變她。
雖然他是用訓的語氣,程一笙心裡卻美滋滋的,誰不喜歡老公疼愛呢?她走到電視機前坐在沙發上開電視,這下可以看各種綜藝節目了,還能看現在流行的電視劇電影,也是一種幸福!
打開電話,程一笙習慣性的調到自己所在的電視臺,看看電視臺有什麼動向,這是職業習慣,改變不了的,只要一開電視,就要先看自己的母臺。
剛開電視,裡面播的就是新節目預告,程一笙愣了一下,然後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認真地盯着電視,看安初語微笑着面對着觀衆。
這種滋味兒呢?怎麼說?雖然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但還是感覺被打一個悶棍似的,讓人心裡不那麼舒服。她自嘲,還是心裡素質不過關,這算是什麼?如果將來安初語模仿自己的路,走的比自己還高,那才叫讓人吐血呢!程一笙暗暗壓下一口氣,慢慢地使心情平靜下來,她要熟悉安初語的路數,她要塑造一個新的自我,讓人無法超越的程一笙!
電視臺顯然很重視安初語這檔新節目,節目預告播完後,插播兩個廣告,又是節目預告。此時殷權已經收拾好廚房出來,一眼就看到剛播出的節目預告,他的眉頓時就皺了起來,一笙穿旗袍,這個女人雖然沒穿旗袍,但是穿的中式服裝,半古半現代。那臉上的笑,都跟一笙的一樣,說話也是一笙這股子柔中帶亮的感覺,這不分明就是剽竊嗎?
殷權的臉越來越冷,沒有耐心等着看完,他便冷叱道:“我去滅了她!”
這話說的真是張狂,好似他就是那黑老大一般,殷權平時不愛放狠話,可這次是真的氣着了,怎麼的?以爲他老婆是好欺負的嗎?竟然敢這麼做!
程一笙見他剛毅的下巴繃得緊緊的,那削薄的短髮都要豎起來表明着他已經發怒,他的眉也高高地挑了起來,那眸中更是陰鷙狂狷,殺氣漸濃,讓人不寒而慄。
他說着就要轉身去換衣出門,程一笙擡手,抓住他的手,叫道:“別去!”
“你不氣?”殷權側頭看她,她的反應平靜的讓他覺得奇怪,她可不是一味忍耐的人,有人欺負她了,她一定會打回去的,那麼現在,她心裡怎麼想?
“坐下,慢慢說!”程一笙拉着殷權坐在沙發上。
殷權勉強按捺着自己的怒火坐了下來,聽她是什麼想法?她捉着他的手臂說:“老公,這種情況在我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我想到她要模仿我,可沒想到完全是照扒,不過這樣的話,我更高興!”
“這有什麼高興的?這種行爲跟小偷有什麼區別?”殷權不解地問。他內心裡怒火依舊很旺,只要她給點子火星,他馬上就能着起來。
“老公啊,只有這樣不入流的行徑,才能讓她走不遠。”程一笙捉着他的手,生怕他突然躥出去,讓事情無法挽回。她耐心地說:“安初語不過是在加重我大家心裡的印象,到時候我一回來,正牌回來了,她就可以讓位了。如果現在你去把她這條路掐斷了,臺裡沒有合適取代我的主持人,那必然會爲她另闢蹊徑,這樣情況就不能在我的掌握之中,萬一她真闖出一條不同的路,讓她大火,那即使我日後回到電視臺,也不一定能夠勝過她。”
殷權若有所思,想了想問她:“你是讓她在當你的替身?”
程一笙點頭,“她越像我越好,替身永遠也不會變成我。大家就算是喜歡她,也是因爲我。那麼我一回來,替身還有存在的需要嗎?”
殷權徹底明白她的意思,他沉聲問:“那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他的聲音,十分的不甘心,這能甘心嗎?太讓人生氣了!
“就這麼算了,老公你放心吧,你知道我不是那種容易被欺負的人,現在受的敢,日後我都會加倍地討回來的!”程一笙安撫殷權。
“好吧,那你換個臺!”殷權算是妥協了,這種日後報復,還真不是他的作風,但是她既然有自己的主意,他也會尊重她的決定,不過他可看不了這個,真是夠礙眼的,今晚本來心情不錯,現在讓他有種掃興的感覺。
程一笙趕緊換了臺,現在她的心情倒是淡定了。
當事人跟什麼事兒都沒有似的,難受的是別人,首先薛岐淵應該算是最難受的那個。
弄一個冒牌的取代他一手捧起來的心愛女人,那滋味兒好受嗎?一點都不好受!甚至他比程一笙還要氣憤,可是……
他真的這麼做了!自從程一笙嫁給殷權,他就一直這麼矛盾着,總是在做出讓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而難受之餘,他又在擔心程一笙的反應、殷權的反應,擔心把事情搞砸了,他又沒辦法收場。
這種滋味兒,別提多麼難受了!讓他哪裡都去不了,就坐在辦公室裡,倍受着煎熬。他很清楚,即使安初語又是另一次成功,他也不會多麼開心,以前跟程一笙並肩戰鬥的那種快樂,不會再有了!
然而他的電話,一直都沒有響起,他的心情卻更加複雜,她沒有反應,他應該慶幸還是難過?
那麼此刻最高興的,就是安初語還有她的家人了。
安初語看到自己的形象第一次出現在屏幕上,激動的不能自已,她搖着母親的手臂尖叫,“媽,您看到沒有?我上電視了!我成功了!”
安母也是一臉的喜悅,不住地點頭:“看到了,媽就說你有潛力,一定能成功,現在不就是成功了?”
安父嗤道:“我就說那個程一笙沒什麼,根本就不如你,現在她總算是離開了!”
安母跟着說:“就是,不就是嫁的好?將來等你火了,也能嫁個厲害的!”說到這裡,安母擡眼問:“哎,就是,你跟你們那個薛臺怎麼樣了?你不是說他母親挺喜歡你的?”
安初語不好意思地說:“媽,我現在要忙事業!”
安父說道:“對,事業重要,人家那樣的家庭,咱們沒點分量怎麼高攀?不過人也要抓住的!”
安初語覺得前途一片光明,更重要的是即將來臨的畢業季,她可以風光地參加畢業典禮了。之前徐涵出了名,她一無所獲,心裡揹負了很大的壓力。在學校她比徐涵優秀得多,但是卻沒徐涵混得好,這是何等恥辱的事?她可是一直瞧不起徐涵,不好好學習,人也輕浮,她要是再沒徐涵混得好,這麼多年的努力,豈不是白費?
但是現在,她不怕了!一想到那個時候同學們豔羨的眼神、恭維的態度,她的心裡就跟吃了蜜一般的甜,無比的期待了起來。
她想的這些,徐涵還真沒想。徐涵沒有那麼多的虛榮,她的長相讓她有一種優越感,她不用學習好、不用有錢,就能讓她倍受追捧。而安初語不同,她在用努力彌補着她不如徐涵的長處,所以她介意別人比她成功,因爲她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
可是她自認爲的努力,自認爲的優點,在程一笙面前,什麼都不算。她所謂的努力,只不過是模仿別人,怕別人超越而已。而程一笙的努力,是不斷地超越自己。
安初語認爲,她一上臺就會得到大家的喜歡,從來沒想過,她剽竊了別人的東西,會被罵!
殷權去工作,程一笙又把臺換了回來,現在這個時段,應該是節目而不是廣告了。此時她的手機又響了,她從桌上摸到手機,見是方凝的電話。
“程一笙,你剛纔看到安初語的節目預告沒有?”方凝上來就是大嗓門。
“看到了!”程一笙想到方凝此刻的表情。
“請允許我粗俗一下啊!”方凝運了半天氣也沒壓住,“我靠,這個安初語到底要不要臉啊,這種事情她也乾的出來,果真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啊!關鍵是臺裡,那個薛臺,要不要節操要不要下限了?爲賺錢這種事都能做出來?真是讓我鄙視!這事兒就連阮無城都看不下去了,他讓我幫他問你,要不要他出力,聯合殷權搞臭安初語?讓她的節目播不了?”
方凝脾氣爆,果真上來就是狂轟,程一笙聽的都笑了,她隨意地盤起腿,身子陷在柔軟的沙發裡,說道:“幫我謝謝阮無城,不過是個模仿者,沒必要生那麼大氣,我都不生氣,我期待看她能夠像我幾分?”
方凝一噎,憋了一會兒才說:“擦,你肚量真大!”
程一笙笑出聲,清脆中帶着低軟,對她說道:“這種事兒氣也氣不來的,反正我也離開電視臺,他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再說我以前也跟你說了我的想法,現在不急!”
方凝嘆氣,“好吧!還有件事啊,阮無城那廝據說跟名廚學會做菜,要請我們一起聚餐,他來做。明天晚上,你叫上殷權過來吧!”
“哦?阮無城學做菜?”程一笙很意外,不過頗有興趣,看看阮無城做的比自己如何?她爽快地答應下來,“好,明天晚上,我跟殷權說一聲。”
電話掛了,方凝看向阮無城說:“我可是幫你說了,吹也給你吹出去了,到時候別丟人啊!”
阮無城自信地說:“放心吧,到時候保管讓他們大吃一驚。”
方凝不屑地笑,壓根就不相信。
阮無城挑眉,“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告訴你啊,我做飯好,最大的受益者可就是你了,你每天回家都能吃到高級飯店水平的菜,幸福不幸福?”
“你明天先做出來再說吧!”方凝說道。
“對了,我只會做菜可不會買菜,我記着你明天下午沒節目,幫個忙陪我一起上超市買菜如何?”阮無城這是決定走平民路線,之前的挫敗告訴他,以前那些辦法都沒用,方凝可不是那些小女生了。所以他要多跟殷權學習,從生活中一點一滴的小事做起。
方凝笑了,“喲,阮大少爺居然要逛超市!”
阮無城不好意思地撓頭,“這不是以前沒去過,所以第一回,讓你陪着去,要不我去了跟傻子似的!”
方凝聽了大笑,“看樣子你這大少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在個人生活中,就跟個傻子似的,什麼都不會!連疊個被子都不會!”
方凝真是看不慣這廝,天天早晨讓鐘點工來給他疊被子,要不要這麼誇張?
阮無城小心地觀察着她,恨不得撒嬌都用出來了,“好不好?你就幫幫我吧!”
這哪裡是以前那個蠻橫不羈的阮無城?完全化身成一個居家小男人,求老婆陪他一起去超市。
“好吧,明天就跟你一起去超市!”方凝嘴上如是說着,心裡想着明天下午休息剛好叫程一笙一起去,就當陪這個女人了。
阮無城心花怒放,無比期待着第二天的到來。
薛岐淵等了一個晚上,程一笙那邊沒有任何動靜,大概他真是心虛,他很想知道程一笙的是怎麼想的,但是他又不能直接去問,那不是撞槍口嗎?於是他大早晨借工作之便,去了方凝錄製節目的演播廳。
他一進門就聽到有人跟方凝打趣,“方姐,下午休息,是不是約會去啊?”
“約什麼?”方凝真是有心想澄清她跟阮無城,可偏偏現在不能,要是簡易知道了怕麻煩,只能讓這誤會這麼下去。她又不想別人總拿阮無城打趣她,又不是真的,她這歲數也沒個男朋友,多傷感啊。於是她說道:“我是跟一笙逛街!”
這句話,讓薛岐淵的步子頓住了,他沒進去,就站在門口,聽後面方凝會說什麼?
“呀,我昨天看了那個誰的節目預告,要不要這麼做啊,自己沒有東西怎麼着?要模仿人家?”同事都不屑於說安初語的名字,直接用“那個誰”代替。
說起這個,另一名同事也插嘴說:“程主播是不是得氣壞了啊,要是我,非得殺到電視臺來不可!”
薛岐淵的心,立刻緊張起來,難道方凝下午休息,是爲了陪程一笙?因爲她太生氣了?他有些害怕後面的答案。
方凝笑着說:“我們程主播,哪裡有那麼小氣?她沒事兒,今晚我們聚餐,下午去買菜!”
“哇,你們的日子太休閒了,真是羨慕啊!”同事叫道。
“好容易她有時間,我還不好好陪她玩玩,反正最近不忙!”方凝笑道。
薛岐淵聽着裡面的笑聲,慢慢地退出演播廳,他一晚的不安,原來程一笙根本沒有生氣的意思,他看到了自己內心的陰暗與齷齪!他轉身向回走,突然覺得這一切很沒有意思,他做再多,她不介意!
她已經過上屬於她自己的生活,以後,和自己沒有多大的關係了!想到這裡,他的心又扯痛了起來,現在才發現,以前每天能看到她的日子,多麼的幸福?那時還有期盼,可是現在,每天過着沒有希望的生活!
薛岐淵長長地出了口氣,握緊拳,斂起眸,他告訴自己,不能這樣。他還有事業,他有壓力,程一笙不在臺裡,他要想想明年的任務該怎麼完成?今年有程一笙,任務早早的就完了,現在臺裡的經濟支柱走了,後面安初語的節目效果如何還不知道,他怎麼也要整頓一番,再弄出幾個特色節目來。
下午的時候,阮無城興沖沖地到了超市,他跟方凝約好,在超市門口見。他已經幻想着與方凝親密地逛着超市,然後感情迅速升溫,他讓方凝有了家的感覺,他再適時地表白,做些什麼,到時候一切不就順理成章了?
其實共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他有無數的機會能讓方凝成長他的女人,但是他對她,不只只是身體上的渴望,更多的是她這個人,想和她共同生活下去,就像現在這樣,他向來不管什麼愛不愛的,但是此刻他承認,她和他以前的那些女人們不同。
阮無城停好車,方凝已經到了,他走到超市門口不由傻眼了,怎麼方凝不是一個人?旁邊那個穿着素青色旗袍的女人,太顯眼奪目,好亮的一盞電燈泡!
阮無城的心,別提有多沮喪了,剛纔幻想的一切,瞬間灰飛煙滅,他的大好機會啊!
方凝看到阮無城剛纔的目光,趁着程一笙不注意的時候,方凝轉頭對阮無城低聲說:“怎麼樣?把你的夢中情人都請來和你一起逛超市,美吧!”
阮無城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算是應付了,他想了千萬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現在這種,兩個女人在前面有說有笑,他悲催地推着車在後面跟着,前面那倆根本就不回頭鳥自己一眼。
第一次逛超市,就給他如此打擊,下回他還能期待這裡嗎?他都要有心裡陰影了。
方凝還在前面說着:“程一笙,你的脾氣真是太好了,今天台裡同事們都爲你打抱不平呢!”
程一笙笑,“沒有人走茶涼,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瞧你說的,你人緣好,大家都念着你的好!”方凝說完,又恨恨地說:“遲早有一天,薛臺得嚐到他自己種的苦果!”
程一笙想到薛母,說道:“被剛畢業的小姑娘玩得團團轉,也真是沒面子!”
方凝看看她,沒有說話。其實薛岐淵整顆心都放在程一笙身上,才讓安初語鑽了空子。不過她不知道程一笙想的是薛母。不過不管怎麼樣,安初語現在也算是成功了。
“對了,安初語今天沒去上班?”程一笙好奇地問。
“沒有!”方凝撇嘴,“大概薛臺怕你到臺裡來鬧吧,等穩定了再讓安初語來。”
程一笙搖搖頭,“我話都跟他說清楚他還不放心,也太小瞧我了!”
方凝冷笑,“他那是心裡有鬼,也就是你心胸寬廣,心裡又有別的算計,換別人早就炸了!”
程一笙笑道:“不說那些了,我們來要買什麼?”
轉了半天,還沒有要買的意思,光說話了。
方凝聽了她的話,轉過頭看向阮無城問:“就是,你要買什麼?怎麼不動手?”
“我都不知道我要買的東西在哪兒,你們也不理我!”阮無城可憐兮兮地說。
方凝忍不住笑,“你個笨東西,長了嘴不會自己問啊!”
“你們聊那麼熱鬧,我根本就插不進嘴裡!”阮無城哭訴。
“好吧,你說要買什麼?菜嗎?”方凝問。
“先買菜吧!”阮無城說。
“那走,這邊!”方凝轉了個身。
程一笙拽着方凝向前走了幾步,小聲說:“看樣子你們都老夫老妻的狀態了,儼然他不是你的外人,怎麼?有發展?”
方凝一聽,便說道:“毛髮展!”
程一笙笑,“再這樣說話,小心把男人都嚇走!”
方凝挑眉,“老孃算是想清楚了,還是做自己吧,裝淑女就算結了婚,遲早原形畢露還是要把人嚇走的,到時候更嚴重,離婚問題了!”
程一笙搖頭,她覺得阮無城最近變得倒是真不錯,如果阮無城本是這樣的男人,那還真合適。可阮無城以前的那些生活……
程一笙不安,深怕再把自己的好友推進深淵,所以並沒有爲阮無城說好話。
在方凝與程一笙的指點下,東西買的很快,可這情形卻不是阮無城所期待的,他的心情別提多鬱悶了。
買完東西,程一笙去了阮無城家,阮無城去準備晚飯,程一笙跟方凝躲在屋裡說話。
程一笙見方凝還在阮無城的臥室裡住,可見阮無城的心思了,她不由問:“你跟阮無城打算怎麼樣?就這樣下去了?”
“唉,提這個我就頭疼!”方凝揉額,嘆氣說:“那天聚會,簡易跟我說,阮無城的家人不會同意我進阮家,畢竟我以前是他的女朋友。我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不管從哪裡來說,我跟阮無城都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想離開也不行,簡易那邊我也不想再節外生枝了,好不容易有個了斷,我好不容易纔走出來,不想再走回去!先拖着吧!”
“這事兒也是給堵這兒了,真是爲難。關鍵你都這歲數,不再找男朋友,拖來拖去,將來嫁哪兒去?我都爲你愁!”程一笙說罷,對她說:“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還是走相親路線吧,我也不認識別人。以後這事兒了結了,你給我介紹對象!”方凝說道。
“還讓我介紹?”程一笙問她。
“我想開了,不能怕受傷就不戀愛是不是?簡易那隻能說我不合適,他也不能算個壞男人。事業對他來講比女人重要,他也不是因爲別的女人拋棄我。再說後來也證明他不是完全騙我,我覺得我就不是倒黴的!”她長長地呼出口氣,靠在沙發上說:“慢慢找我合適的唄!”
聽她這麼說,程一笙也鬆了口氣,說道:“你能這樣想,我也就放心了!好吧,反正我在家也沒事兒幹,爲你我也得弄個規範的婚姻介紹辦事處!”
“得,你可算找到第二職業了!”方凝笑着說。
再說殷權下班到了阮無城家,阮無城來開門,殷權見這廝戴着個白圍裙,還有高帽子,搞的跟飯店大廚一樣。
阮無城開了門就往廚房跑,“你自便,我火上還有鍋!”
殷權看客廳裡沒有人,他走進廚房,看到阮無城翻鍋的架勢倒是像那個樣子,心裡不由想,這廝還真去學做飯了?看樣子今天不是請客那麼簡單吧,多半還有炫耀的成分!
“我老婆呢?”殷權倚在門框上,雙臂交叉,悠閒地問他。
“樓上,跟方凝聊天呢!”阮無城說到這個就氣憤,他忿忿地說:“殷權,以前覺得你老婆挺有眼力,今天老子好不容易纔找到機會跟方凝去逛個超市,爲什麼你老婆眼力皆無,怎麼非要跑來當超級大燈泡呢?難道她不知道我在追求方凝?”
殷權冷笑,譏誚地說:“她要是知道恐怕更會阻止了。作爲結婚的對象,簡易比你強了不知多少倍吧!簡易都讓人意外了,你說一笙能放心把方凝交給你嗎?你過去那個私生活……”
“那是過去,人就不會變麼?”阮無城不服地說。
說到這裡,殷權就得意了,他頗爲有優越感地說:“要知道,女人對安全感非常重視,畢竟是一生的幸福,哪個女人敢隨意?女人最怕的就是男人花心,就是第三者。如果你以前私生活規矩,能夠像我一樣潔身自愛,恐怕成功率能夠提高一半!”
以前阮無城還總嘲笑他不懂得生活,不知道逍遙。現在你總明白過去那些都是浮雲了吧,知道出來混的都要還吧!女人不介意你的過去,那纔怪!殷權真是用事實狠打了阮無城一個耳光!
阮無城鬱悶地說:“現在後悔也晚了,難道就沒有辦法?”
殷權嘲笑,“那你只能花更多的時間了,還不一定能追到!”
“殷權,你就不能不打擊我嗎?”阮無城氣道。
“我是在說實話!”殷權擡擡眉,說道。
樓上,話題已經討論完方凝的問題,方凝開始問程一笙:“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啊?這都歇了!”她想了想,還是小心地問:“不是說辦婚禮的?還辦嗎?”
程一笙苦悶地說:“你說到這裡我就鬱悶,以前殷權說過,要辦婚禮的,可是現在又沒消息了,搞得我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不是婚紗照都拍了,還搞那麼大,婚禮不能沒有吧!”方凝不解地問。
“我也想着不可能啊,但是我現在都歇了,他也沒有要辦婚禮的意思,你看家裡還是這個樣子,我又不能問。我要是問了,殷權肯定會給我辦婚禮,可是那跟我自己要的一樣,我纔不那樣!”程一笙頗有幾分鬧脾氣的意思,也是,這種事兒怎麼能由女人來說呢?全靠男人自覺,不過一般男人大多就不自覺了。
方凝嘆氣,“各有各的難啊!瞧你也有煩心事兒!”
“是啊,誰能一帆風順啊!”程一笙嘆氣。
殷權根本就不知道程一笙有如此迫切的心想要個婚禮,他要是知道,更會高興。他還真擔心自己做的這些,對她來講不是驚喜呢!
樓下殷權望着樓梯問阮無城:“我要辦婚禮的事兒,你沒跟方凝說吧!”
“當然沒有,放心吧,我給你瞞着呢!”阮無城知道方凝那嘴,怕她惹事,還是不和她說的好,到時候直接去就行了。
“嗯,我都瞞到現在了,要是誰給說漏嘴,我絕不饒她!”殷權淡淡地說,言語中沒有冷意,卻讓人不由自主地發寒。
阮無城是習慣了殷權這樣,也不害怕他,看眼他問:“哎,有沒有要幫忙的?臨近婚期,很忙吧!”
“亂中有序,一切還算順利,我準備得早!”殷權說罷,想了想說:“對了,那個安初語你知道嗎?就是最近要上節目的那個?”
“知道啊,擦,老子還想問你呢,你能忍下去?這也不是你的風格啊!”阮無城抱打不平地說。
“一笙有別的打算,不讓我動手,不過我實在忍不下去,回頭你盯着點,工作的不用給他什麼爲難,就是弄點應酬什麼的,找些個噁心的人摸摸手,吃吃豆腐!搞點小動作!”
阮無城聽了,眼前一亮,“這事兒你交給我,那一點問題都沒有,這是我長項啊!你就放心吧!”
殷權點頭,想了一下說:“我覺得上回那個王總很有前途!”
阮無城一樂,“跟我想一起去了,我也覺得他不錯!”
“你們聊什麼呢?”程一笙的聲音在樓上響起。
殷權止住話頭,轉過頭看她,說道:“怕他一個人無聊,說會兒話!”
程一笙笑,問他:“那你怎麼不怕他一個人忙不過來幫幫忙呢?”
殷權答的不緊不慢,“今天是他表現的時候,我不能破壞人家的機會!”
方凝是受不了殷權這種強大氣場的,她說:“我去給你們倒水,然後就跑開了!”
殷權走到程一笙身邊,問她:“不然我們先回家,等阮無城做好,我們直接過來吃好了,如何?反正離得也近!”
程一笙忍不住又笑,“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殷權向來不跟阮無城見外。
“行了,你跟阮無城接着說話吧,我和方凝看電視去!”程一笙可做不出來這種事兒。
殷權無奈,得,以後她要經常陪自己,恐怕跟朋友聚的機會也不那麼多,現在就讓她跟朋友多聚一聚吧!
阮無城爲了今天這頓飯可是準備了很長時間,菜譜都記得爛熟,買回來菜就一直在廚房裡忙活。可見廚師真是一件體力活兒,一般體力不好的,還真幹不下來。
沒過多長時間,阮無城就做好了菜,方凝去幫忙端,程一笙也要動,卻被殷權叫住了。
程一笙不好意思瞪他,在人家家吃飯還不給幫個小忙,多不好意思。殷權根本不想那些,家裡都不讓她幫忙,外面更不能讓她動手了。
方凝把菜都擺好,然後叫道:“都好了,還有個湯,馬上就好,大家可以上桌了!”
程一笙見阮無城還在廚房,不由打趣道:“你可是越來越像女主人了。”
方凝張嘴就要還回去,但是一看殷權用那冷嗖嗖的目光盯着自己,就把想說的憋了回去,暗中瞪了程一笙好幾眼。程一笙捅捅殷權,這男人,對她的朋友,怎麼也跟對別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