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疑惑的問道:“遲總,你覺得那是野貓嗎?”
“肯定是野貓啊,你沒聽那聲音,跟野貓叫春一樣的!”遲德厚從身上掏出一包餐巾紙,摁着臉上的血印說。
這時樓道里的燈忽然又熄滅了,這是聲控燈的毛病,過了時間就會自動熄滅,有人重重的跺了一下腳,想通過震動感應打開電燈,奇怪的是點燈卻沒有亮。
“咦……奇怪,怎麼不亮呢?”黑暗中有人嘀咕道。
“也許是壞了吧?”有人接着說。
遲德厚說:“他孃的,現在的產品質量越來越差了,還沒怎麼用就壞了?”
“不對,是停電了!”黑暗中不知道是哪位保安喊了一嗓子。
遲德厚說:“你咋知道是停電了?”
“遲總,你看,外面的路燈也滅了!”那位保安說。
我們回頭一看,小區的路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全部熄滅了,整個小區又陷入了黑暗中,死氣沉沉的什麼也看不見。
“怎麼路燈也滅滅……滅了?”
“是是……是啊?”
有人開始恐慌了起來,連聲調都哆嗦了起來,有時候人多不一定能壯膽,恐懼這東西會傳染,人越多傳染的越快,這個時候人越多反而越害怕。
“可能是跳閘了,你們幾個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遲德厚命令道。
於是四五個保安打着手電筒去查看配電箱去了,遲德厚被野貓撓了一爪子之後,膽子更虛了,樓梯裡黑咕隆咚的,他根本沒有勇氣上去。
“我們還是等着他們把電搞好再說吧?”遲德厚說。
大家一聽又退了出來,在外面等着小區來電,如果是總閘開關跳閘了,重新摁下開關就行了,很快就會有電的,所以大家就在外面抽着煙等了起來。
要是單純的抓鬼,有沒有電都無所謂,我一個人上樓就可以了。但是這次抓鬼不是個人行爲,也不是一抓了之,而是要解決問題,說白了這是一樁陰陽官司,遲德厚必須要跟我到現場才行,通過人鬼對質,搞清楚這老太婆爲什麼不讓遲德厚賣房子,我才能確定抓不抓這個鬼魂,因爲鬼魂放棄轉世投胎的機會,留在陽間不走,那麼必然有她留戀的東西。
誰知道大家一支菸都抽完了,小區還是黑漆漆一遍,也不知道那幾個人是怎麼搞的,到現在都沒有送來電。
“他奶奶,怎麼合個電閘還這麼難?”遲德厚有些煩躁起來,他對剩下的保安說:“你們再過去幾個人,看看是咋回事兒?”
遲德厚一聲令下,又去了四五個保安,結果這羣保安又是一去不復返了,十幾分鍾過去了,沒有任何反應。
遲德厚沉不住氣了,忍不住大罵道:“他奶奶的,都是一羣吃乾飯的,連跳個閘都搞不定。”
但是我卻覺得有些不對,因爲小區的配電房離這裡並不遠,幾分鐘就走到了,既是他們解決不了問題,也會回來告訴我們,爲什麼這些人一去不復返了呢?
“你們幾個,也去看看去!”遲德厚對剩下的幾個保安說。
“算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我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對勁兒。
遲德厚一看,如果把剩下的這四五個保安打發走了,就剩下我們三個人了,也沒膽量留在小區裡了,於是就說:“也好,我們一起去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兒?”
說完之後,我們就一起向小區門口走去,因爲配電房就在小區門口。
我們剛走到小區門口,兩個守大門的保安就好奇的說:“咦,遲總回來了?”
遲德厚黑着臉說:“剛回來的那些人呢?”
守大門的保安一頭霧水的說:“剛回來的人……誰呀?”
遲德厚沒好氣的說:“小區裡沒電了,我打發兩撥人回來送電你沒看到嗎?”
“啊……回來兩撥人?我們一個人影也沒看到啊!”門口那兩個保安瞪大了眼睛。
“什麼……你們一個也沒看到?”遲德厚也懵了。
因爲配電房就在小區門口,如果那些人回來到配電房送電,門口的保安是一定可以看到他們的,爲什麼保安沒看到呢?
門口的兩名保安說:“是啊,我們一直在門口站着,根本就沒看到有人到配電房啊!”
我一聽也覺得有些詭異,這可不是一個兩個人,遲德厚先後打發了兩撥人回來查看電閘,每撥人都有四五個,爲何大門口的保安一個也沒看到呢?
遲德厚想了想忽然大罵道:“他孃的,這羣兔崽子肯定是鞋底子抹油了!”
鞋底子抹油了……難道是逃了?也許這是唯一的合理解釋,但是話說回來這些人既是要逃,也要從這道大門離開吧。
因爲另一道門是封死的,難道這些人都是跳牆出去的?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遲德厚並沒有想那麼多,而是對剩下那幾個保安說:“你們到配電房看看,如果是跳閘了重新合上!”
那幾個保安一聽,就打着手電進了配電房,不大一會兒,小區的路燈又重新亮了起來。
“咋回事兒?”遲德厚問道。
“跳閘了!”保安回答道。
看來遲德厚猜測的沒錯兒,的確是跳閘了,所以小區裡的路燈很快又亮了起來。
“小老弟,現在怎麼辦?”
遲德厚看了一下身邊的保安,發現只剩下了幾個人,頓時有些六神無主。
我看了一眼遲德厚說:“遲總,咱們還是繼續吧,小區裡的路燈亮了,不要害怕,跟着我走就行了。”
說着我轉身又向小區裡面走去,經過剛纔一折騰,大家心裡都很緊張,一路上默默無言的跟在我屁股後面。
此刻大約已經是晚上十一二點鐘了,小區裡一片死寂,只有路燈發出一團團昏黃的光暈,我們的腳步聲在這樣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清晰。
我甚至能聽到大家“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奶奶!”
我正小心翼翼的走着路,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童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非常空靈!
奇怪,半夜三更的哪裡來的小孩呢?我心裡一動,忽然覺得不對勁兒,因爲我想起那老太太身邊就有一個小孩,應該是她的孫子!
我大驚之下迅速轉過了身體,可是我轉身一看,根本沒有看到老太太,也沒有看到小孩,只看到那幾個保安跟呆頭鵝一樣偏着腦袋面面相窺,一臉的詫異。
跟在我身後的遲德厚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表情十分古怪,我還沒搞明白他什麼意思,忽然聽到一個脆生生的童音喊道:“奶奶,你在哪裡啊?”
我一聽頓時大吃一驚,因爲這個脆生生的小孩聲音,正是從遲德厚嘴裡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