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嘆了口氣說:“唉,這家殯儀館原先裝的有攝像頭,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又去掉了,據說是涉及到死者隱私,後來就再也沒有裝過攝像監控了。”
“原來這樣……怪不得查了這麼久還沒消息。”我若有所思的說。
老張說:“是啊,我越查越不像是刑事案件,一點線索都沒有,你說誰沒事兒去偷具男屍幹什麼?真是邪門了!”
姜老頭見刑警隊的老張來了,就連忙泡了一壺好茶端了出來,然後我們就坐在店子外面邊喝邊聊起來。
老張的嗓子有些嘶啞,喝了幾口茶纔好了一些,然後又接着說:“若是這一樁案子倒也罷了,既是查不出來也輪不到我來查,可是最近一星期出了兩三起這樣的案子,局裡才成立專案組,讓我負責破案。”
“一個星期出三樁這樣的案子……我怎麼沒聽說呢?”聽了老張的話我吃了一驚,因爲我只聽說殯儀館丟了屍體,但是並沒有聽說其他地方有丟屍體的。
老張說:“因爲殯儀館失蹤案鬧得沸沸揚揚,搞得全城人心惶惶的,所以另外兩具屍體失蹤案沒有向媒體公佈,主要是擔心引起市民的更大恐慌。”
“原來是這樣……另外兩具屍體失蹤案發生在哪裡呢?”我好奇的問道。
老張點了一支菸,吸了兩口說:“殯儀館發生遺體失蹤案之後,我們雖然也感到有些奇怪,但還是把它當成偶發事件處理的,因爲這種事情畢竟不常見,沒想到殯儀館遺體失蹤案發生的第三天醫院又發生一起這樣的案子,是太平間的屍體丟了一具!”
“啊……太平間的屍體丟了一具?”我感到十分震驚。
老張點了點頭說:“是的,幸好醫院取得了家屬的諒解,暫時還沒有曝光,否則醫院的工作都無法開展,因爲上次殯儀館的事情在社會上造成了極大的恐慌,你知道這種事情是可不可能讓它流傳出去的……所以我們採取了一定的保密措施。”
“太平間的屍體……是怎麼丟失的?”我覺得非常奇怪,醫院太平間的屍體也是有專人看管的,怎麼會丟失呢?
老張說:“醫院我們調查過了,這事兒說起來真有些邪門啊……”老張說着說講起了他在醫院調查的情況。
看管太平間的老頭是個酒鬼,姓雷,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據說前半輩子是個殺豬的屠戶,後來歲數大了,就不殺豬了,本來想到醫院找個看大門的差事,沒想到醫院不缺看大門的,就缺看太平間的人,以前找過幾個人,幹了幾天說啥都不願意幹了。
現在正找愁找不下人,就問雷老頭怕不怕死人?如果不怕死人可以到太平間看屍體,工資比看大門要高。
雷張頭本身就是屠夫出身,外號“雷大膽”,從來不知道怕字怎麼寫,在他眼裡人跟動物一樣,死了就是一堆肉,有什麼可怕的?聽說看死屍比看大門工資高,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雷張頭雖然好酒,但是非常敬業,每天晚上半斤酒,但從來不耽誤事兒,半夜還倒太平間查幾次房,有時候看到蓋在屍體上白布沒有完全蓋好屍體,露出了慘白的手掌或者腳趾頭,他看到了也不害怕,總是細心的把死屍的手塞進被單裡,重新將被單蓋好。
出事兒的那天晚上,雷張頭又喝了半斤白酒,頓時進入微醺狀態,這老頭有個習慣,在進入太平間的時候總是喝的醉醺醺的,用他的話來說這是爲了壓屍氣。
他進入太平間停屍房後,就像逛街一樣,沿着整整齊齊的挺屍牀,前後左右轉了個遍,發現所有的屍體都直挺挺的躺在挺屍牀上,一排排的擺放的非常整齊,他檢查了一圈兒,發現並無異常,就回到值班室睡覺了。
也許老爺子歲數大了,再加上喝了酒,上牀很快就睡着了,睡到半夜的時候老頭朦朦朧朧的聽到隔壁停屍房好像有聲音,他聽着有些不對勁兒,停屍房挺的都是死人,怎麼會有聲音呢?
這事兒若是換了其他人早嚇得不敢出門了,可是雷張頭不怕,他覺得有些奇怪,難不成是死人活了不成?於是就抓起手電筒,踢踏着一雙拖鞋就進停屍房去察看。
進了停屍房,他用手電向四周照了照,發現死屍都安靜的躺着呢,也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他還是不放心,纔想起沒有開電燈,停屍房裡一般很少開燈的,老頭大概養成習慣了,於是連忙開了電燈。
開了電燈之後,停屍房裡一下亮堂了起來,老頭就開始一具一具檢查這些屍體。
檢查到第三排的時候,他發現有具屍體從白布單子裡面伸出一張白森森的手,被單也歪斜了,這種事情老頭以前也見過,還以爲是工作人員粗心,沒有把屍體擺好,於是習慣性的把那隻冷冰冰的手又順了回去,嘴裡還自言自語的開着玩笑:“怎麼又把手伸出來了……是要錢花還是要酒喝啊?等你家人來了我讓他們給你多燒紙錢!”
老頭說完之後忽然覺得不對,睡覺前他可是認真檢查過一遍的,沒見到哪具屍體把手露出呀……怎麼忽然露出一隻手呢?
老頭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他畢竟是個屠夫,見慣了死亡,他覺得死了就是死了,不會出什麼古怪,就像他整天宰殺的那些動物一樣,雖然死了偶爾還蹬兩下腿掙扎一下,那只是神經在反應,屬於正常現象,於是他也沒多想,就把這具死屍的胳膊順了回去,重新爲它蓋好白布單。
然後老頭又回去睡覺了,大約睡了半個小時,朦朦朧朧中忽然聽到停屍房“咕咚”一聲響,這是怎麼回事兒?驚得老頭一下爬了起來,急忙踢踏着趕到停屍房,打開電燈一看,第三排其中的一個挺屍牀空了,白色的牀單一頭拖拉在地上,牀上的屍體卻沒有了,老頭仔細一看,發現屍體直挺挺的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