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中年夫婦一聽,頓時一臉驚喜,連忙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問:“我爹醒了……我爹回來了嗎?”
我一看躺在的牀上的老頭果然睜開了眼睛,竟然喘息着說:“兒啊……你在哪裡啊?”
中年男子一聽,連忙跑去過抓着他爹的手說:“爹啊,你可醒了,我在這裡呢?”
“兒啊,爹對不起你……爹不該去玩麻將……輸了不少錢啊,爹一直想給你贏回來……可是一直贏不回來……”老頭雖然很虛弱,但是頭腦很清楚,一點也不糊塗。
“爹啊,我給你的錢就是讓你打麻將玩的,輸了就輸了,幹嘛還要贏回來啊!”
原來這位當兒子的也算是個孝子,當年他爹爲了供養他讀書付出了很多,等兒子出息了,當爹的也老了。
俗話說子欲養親不待,這位兒子生怕盡不到孝,留下遺憾,於是就把他爹接到身邊,見他爹也沒啥愛好,就喜歡玩個麻將,於是經常給他爹一些零花錢,讓他去打麻將。
沒想到當爹的苦了一輩子,打麻將輸了錢心裡就跟割了肉一樣,總想着把錢贏回來,後來天天泡在棋牌室裡,喊都喊不回來,不但沒贏回來反而越輸越多,雖然輸掉的這些錢都在兒子的預料中,但是老頭卻落下了心病,念力越來越重,以至於大限將至,靈魂居然脫殼而出,還想把輸掉的錢贏回來,居然跟鬼魂打起了麻將。
“兒啊,爹不該去玩麻將……輸下的錢……這輩子怕是贏不回來了……”老頭一臉悔恨的說。
“爹啊,你別說這些了……你想吃點什麼喝點什麼?我讓媳婦給你做去!”兒子連忙打斷了他爹的話,不讓他再說下去了。
老爺子拉着兒子的手說:“爹這會好着哩……啥也不用吃,啥也不用喝,就跟你說說話兒。”
老爺子這會兒顯得很精神,眼睛看起來也亮亮的,很難想象一個月多月都沒有清醒的人居然還有這麼大的精神。
其實我知道這老頭是在迴光返照了,就像燈枯油盡一閃即逝的燭光。
“兒啊,你可不能跟爹一樣去打麻將啊,那是個無底洞啊,進去就出不來了……還有你以後對你媳婦好一點……兩口子過日子,總是要有商有量的……不能啥都是你說了算……”
老頭的思路十分的清晰,家裡的事兒從大到小,事無鉅細,他從頭說到尾,一一的囑咐着……說到最後他閉上眼睛說:“讓我想想,還有什麼事情沒交待的……”
“爹呀,你別想了,你先歇着!”兒子說到這裡,就回頭對媳婦說:“你愣着幹啥?趕緊給爹弄點吃的啊!”
媳婦說:“不曉得爹想吃啥?”
兒子說:“爹已經餓了很久了,估計其他的也吃不了,你先給爹做一碗荷包蛋吧!”
媳婦一聽,就慌忙去給老爺子做荷包蛋去了。
齊天宇看了老爺子一眼說:“你爹回來呆不了多長時間,你有什麼話就儘快說,說完之後他就要走了!”
兒子大概也意識到他爹撐不了多久了,就抓着他爹的手輕聲說:“爹,你還有啥想說的不?”
老爺子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睛裡掠過了一絲光亮,好像生怕丟掉了什麼東西一樣,用力的抓着兒子的手說:“兒啊,爹要走了,你們現在日子過的不錯,這一切都來得不容易……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兒,永遠不要和你媳婦分開……糟糠之妻不可拋啊!”
“爹,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我永遠不會和媳婦分開的!”兒子淚流滿面的說。
老爺子的眼睛裡露出了滿意的笑意,而那一絲光亮也隨着笑意消失,同時也鬆開了緊緊攥着兒子的手,閉上了眼睛,一口陽氣纔算是落定了。
兒子大張着嘴\/巴看着他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端着荷包蛋的兒媳婦急匆匆的走進來,見到這一幕一下傻在了那裡……
“老爺子走了,快叩頭燒紙吧!”齊天宇提醒道。
那對夫妻這才意識到老爺子已經走了,連忙跪在牀面前,一邊磕頭一邊哭了起來。
“節哀順變吧,老爺子原先是一口陽氣落不定,一個心結卡在嗓子眼裡了,現在落定了應該是好事兒!”七師叔說。
那位中年那人一聽,連忙又向我們表示感謝:“各位道長,多謝你們爲我爹送了最後一程,否則他現在還在受罪呢。”
七師叔說:“不用客氣,你現在是孝子,不用管我們,給你爹多燒一點紙錢,好讓他黃泉路上打發那些孤魂野鬼。”
中年男人連連點頭,唯唯應諾,齊天宇說:“老爺子上了黃泉路,我們也該走了,你安心爲老爺子辦後事吧!”
中年男人忽然又衝我們跪下了:“幾位道長,我還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幾位道長可否願意幫我把老父送上山再走?”
齊天宇鄒了下眉頭說:“實在抱歉,我們還有要事要辦,不能再耽誤了,你爹的後事兒只需找個陰陽先生,查好黃道吉日,按時發喪即可,無需我們插手了。”
中年男人一聽,知道留不住我們了,就再次向我們表示感謝,然後拿出兩個紅包塞給了齊天宇,這是事先準備好的酬金。
齊天宇也不客氣,接了紅包對我們說:“七師叔,堂主,我們走吧!”
按照民間的風俗孝子是不能送客的,所以這對中年夫婦衝我們施了一禮就回去忙乎辦後事兒去了,畢竟老爺子還挺在牀上。
出了門之後,我們就上了車,齊天宇發動汽車快速的離開了這家人,背後傳來了鞭炮聲和哭喪聲。
這種情景齊天宇也許見的多了,並不爲之所動,他一邊開着車一邊說:“七師叔,堂主,今天耽誤了一下,可能到不了隱堂了,只能先到鎮上住下。”
“你師父呢?”七師叔問道。
“我師父在隱堂等着呢,明天再上山吧。”齊天宇說。
“你師父還在山上?”七師叔有些意外的看着齊天宇。
齊天宇說:“的是,師父說讓我把你們直接接到山上!”
聽了齊天宇的話,我也感到很意外,本以爲二師叔正在吆鬼堂經營着那些稀奇古怪的詭秘生意,我也好乘機跟他見識一下,沒想到他居然讓齊天宇直接把我們帶到山上,看來他是不想讓我知道他在俗世的堂口生意。
七師叔和我對視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好吧,明天上山。”
看來七師叔也沒辦法,到了二師叔的地界,一切得聽二師叔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