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爾這邊怒吼,讓跟在王爾身邊的胡飛等人噤若寒蟬,只能看着王爾在那裡發脾氣。等到王爾將修心閣裡的東西都摔砸一邊,桌椅都踢翻一地,火光都消了,坐在唯一還安好的椅子上喘粗氣的時候,鄧晁這才壯着膽子問道:“皇上,現在咱們該怎麼辦啊?”
“怎麼辦?怎麼辦還要來問朕嗎?”王爾喝道:“朕剛纔不都已經說了,朕要宰了那羣混蛋麼!”
鄧晁一臉爲難的看着王爾,不知道拿什麼藉口殺了那些貪官,總不能不用藉口就殺吧,那王爾明君的名聲可就毀了。“可是,陛下,現在這.......”鄧晁正要說話,那韓瀚卻一把拉住鄧晁,衝着鄧晁搖搖頭,鄧晁愣了一下,硬是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下去了。
過了好一會,王爾氣喘平了,這才說道:“你們中統的人都查出來他們怎麼行賄受賄的,難道還找不出來他們行賄受賄的證據麼!”
鄧晁連忙說道:“皇上,那些同鹽商有勾結的當鋪,從來都不把從官員那裡收下的當入賬,根本無從查起啊!我們能查出來還是杭州廉政公署的一個人的親戚在當鋪幹活,這才知道這其中溝渠的!”
王爾眉頭緊緊的皺起,嘴中不停的唸叨着:“當鋪,當鋪,當鋪!”忽地,王爾猛地拍了一下手,說道:“好,既然他們要朕放人,那就放人!韓瀚,你去告訴那些官員,人,朕會放,不過這些人能不能活着回去就要看他們這些官員和鹽商家底有多厚了!”
王爾的話讓所有的人都是一愣,不明白王爾說的是什麼。王爾咧嘴一笑,剛纔發火的好像根本不是他一樣。王爾說道:“韓瀚你現在就去把朕的話告訴那些官員!周侗,你去把所有咱們抓回來的鹽商全都戴上,鄧晁你去將廉政公署的所有的人都叫上,等他們來了以後咱們就出發!”
“出發?皇上,咱們這是去哪啊?”
“去哪?哼哼!當鋪!”王爾冷哼道:“既然石頭當鋪都能當,那朕今天免不得要來個人當了!”
按照王爾的指示,韓瀚周侗等人很快就將所有的東西事物都準備好了,杭州的官員,鹽商的家人都聚集在王爾的行宮外面等着王爾放人。看着時間差不多了,王爾便着人將所有的鹽商押着親自帶隊向着同這些鹽商有關係,也是杭州最大的財源聚當鋪出發。
一出行宮,那些官員,鹽商家屬都跪下向王爾磕頭,等到平身之後,就向王爾問到底什麼時候放鹽商。王爾不可置否的說道:“放,一定放,人,朕一定放,不過能不能放得了卻要看衆位愛卿的本事了!”說完,王爾便在鄧晁的指引下,在衆多親衛的簇擁下往前走。等到這些錯愕的官員和鹽商家屬看到隊伍後面被人押着的鹽商之後一個個都不明所以,不知道王爾這是唱的哪出,只能跟在王爾的後面。
杭州的百姓看到這陣仗也都一一跟在隊伍的後面好要看看熱鬧,一羣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財源聚當鋪的門口,那掌櫃的聽到王爾來了早就帶着一衆夥計跪在外面跪拜迎接,王爾點點頭帶過之後變說道:“朕聞杭州府的當鋪上能當金山銀山,下能當石頭蛐蛐,朕好奇非常啊!也想來試試!”王爾這時候向着周侗使了一個眼色,周侗着人帶着一個財源聚當鋪有勾結的鹽商出來。那當鋪掌櫃的看到這個鹽商嚇的嗔目結舌,鹽商也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喟然長嘆。
周侗大喝一聲一腳踹在這個鹽商的膝蓋窩,鹽商應聲跪倒,正跪在當鋪掌櫃的面前。當鋪掌櫃的嚇了一跳,連忙跳開。王爾這時候又開口說道:“掌櫃的,朕今天就打算當這個,不知道能當多少銀子啊!”
王爾這話一出口,所有的官員都大驚,連忙跑到王爾的面前求情,說這不合禮法。
王爾冷笑一聲說道:“朕是說話算話,現在就打算放人,要是各位愛卿你們不要朕放,那好,朕就不放了!”官員們一聽這話知道王爾這是動了真格。“怎麼,掌櫃的,這個人不當麼?”
“萬歲爺,您別嚇唬小的了!”
“哈哈,嚇唬?沒有沒有!朕只是好奇,蛐蛐石頭都能當,這人肯定也能當,就是不知道能當多少錢!怎麼,掌櫃的,你不收檔?不受當那朕可就走了!”
那個掌櫃的現在根本沒有主意,不知道如何是好,浙江經略使扭過頭微微的向着那個掌櫃的點點頭,掌櫃的這才說道:“好,萬歲爺既然想當,那咱們沒有不收的道理,而且財源聚開檔這麼多年來,沒有受不下的當!不過,萬歲爺是打算活當還是死當?”
“死當!”王爾撇撇嘴說道:“當鋪的規矩朕也是聽過,活當什麼東西都做半價,死當能有八成!這人朕不打算贖回來了,老掌櫃的算作死當好了!”
“既然是死當,那小老兒就作價八千兩!”
“八千兩?”王爾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就八千兩?”
那掌櫃的也覺得給的低了,這個鹽商露露手指頭就上萬兩,現在八千兩肯定是低的不行!那掌櫃的一咬牙說道:“小老兒說錯啦,說錯啦,萬歲爺,此人死當八萬兩,不知可否?”
王爾冷笑一身,向着鄧晁挑挑下巴,鄧晁會意後站出來大聲的說道:“此人陳永法,揚州人,鹽商,在漁舟島一帶有鹽田五千畝,揚州商鋪七座,宅子兩處,良田三百畝。在杭州有商鋪十一座,宅子一處,酒樓三個,賭檔一個,還有五十五條鹽船,這細算下來此人身家在五百萬以上!”
“五百萬啊!五百萬,掌櫃的就給朕作價八萬兩?掌櫃的這是打的幾折?嗯?這是不把朕放在眼裡還是不怕這位陳員外放在眼裡?”
王爾的話讓財源聚當鋪掌櫃臉色青紫不定,這掌櫃的看着今天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善了了,連忙喚來一個夥計耳邊低語幾句,那夥計點頭連忙跑開,王爾將這一切看到眼裡也不阻攔,知道這掌櫃的是着夥計去叫財源聚的東家去了。王爾到也想看看這連通杭州官方和商界人物到底長的是個什麼模樣。
王爾既然默許了人家去叫東家,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鄧晁周侗連忙招呼人拿來椅子傘蓋,還弄來一張小几上面放着煙茶和點心。王爾奕奕然的坐下等着財源聚的東家到來,坐了一會王爾想着一會將財源聚的錢財都榨乾了之後,那免不了還要去別的當鋪,倒不如將所有的當鋪東家掌櫃的都叫到這裡來,一會一把全都弄完得了。
想定之後,王爾變派人將所有和鹽商官府的人有勾結的當鋪全都叫這裡。王爾倒是沒有注意,這會那些杭州的官員看到王爾默許財源聚的掌櫃的跑去叫他們東家一個個都偷嘴直笑。
估摸等了有兩刻的時間,所有的當鋪的人全都到齊,但是財源聚的東家卻還沒有來。王爾狐疑不已,便開口問了一下鄧晁,鄧晁也是不知道,又跑去問中統系統在杭州的人,這一問鄧晁臉色大變,不知道該怎麼給王爾說。
就在這時候,有一個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跪拜在王爾的面前,連連磕頭一邊磕頭一邊向着王爾大喊道:“魏三見過皇爺,見過皇爺!”
魏三?這人的名字怎麼這麼的熟悉,王爾看着腳前匍匐的人更是納悶,扭頭看向鄧晁,韓瀚等人,這兩個人眼神閃爍,不敢說話。倒是周侗說道:“皇上,這人好像是平南將軍家的大管家啊!”
王爾一聽這話,臉色大變,平南將軍是誰?就是侍從室四將之一,平南集團軍司令鄭子丹!
“這財源聚便是你家主子的產業麼?”王爾開口向着魏三問道。
魏三不敢擡頭的看着王爾說道:“會皇爺的話,正是我家主子的產業!”
王爾從來沒有規定過官員軍人不能有其他的產業,尤其是王爾自己本身還是靠着商業發家的,現在總不好說自己的手下不能來這麼做。不過,王爾的嫡系手下都知道分寸,而且很多時候都是王爾讓他們做什麼他們纔會做什麼,除了孫斌之外剩下的人根本不敢逾越。大家都很老實,所以王爾也就沒有禁止這個事情。而且這種事情禁止也禁止不了,就算下令不讓官員置辦產業,那些官員換個名頭,家裡面的其他人出面一樣的。既然這樣,倒不如在查辦的時候嚴一點呢,只要不違法,按時納稅,按照大新的律法走,也不會出事的。
而且所謂大新最大的企業甲骨文也都每年按時納稅,不過是納稅的額度因爲是皇家產業的關係低了不少。
可是,王爾現在很惱火,惱火的事,你鄭子丹開當鋪也就算了,可是爲什麼這麼不明事理,爲什麼要攪和到鹽道這趟渾水裡面?而且,王爾最恨的事情就是軍人和政客攪合到一起,政客和商人糾糾纏纏,現在鄭子丹可好,不但和政客攪合到一起了,還和商人曖昧不清。王爾不由的語氣都生硬了:“魏三,朕問你,你家主子可是在杭州?”
“回皇爺的話,主子不在杭州,主子在南面平南軍駐地呢!”
“那你們當鋪收石頭蛐蛐可是你家主子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