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公子從小竹子房中出來時,外頭天已經擦黑了。
那些聽牆根的男男女女看向他時,滿眼都是敬畏……
趙公子面上掛着輕鬆的笑,步履沉穩走入了第三間洞房。
開門的是馬姐姐的丫鬟含薰。“老爺可算來了。”
還是那套流程下來,不過不知是鬧洞房的也累了,還是不敢班門弄斧,這次她們開的玩笑都很含蓄。
待到喝了交杯酒,鬧洞房的退出去聽牆根,馬姐姐便拉着趙昊躺在自己腿上,纖纖玉手輕撫着他的面頰,小聲問道:“累了吧?”
“嗯……”趙昊點點頭,在自己的小秘面前他是最真實的。不禁苦笑道:“腰痠背痛腿抽筋……”
“睡一會兒吧,爲下一場養精蓄銳。”馬姐姐合上他的眼。
“那怎麼能行?要圓房呢。”趙昊知道馬湘蘭這種小布爾喬亞,最注重儀式感。
“夫君心疼妾身,妾身還不知道心疼夫君啊?”馬姐姐一邊爲他按摩,一邊柔聲細語道:“蓋頭、花轎、拜天地……這些不切實際的夢想,你都替我實現了。餘生就讓妾身來撫慰夫君吧……”
“外頭還有人聽牆根呢……”趙昊舒服的幾乎要睡過去,強打精神道:“一點動靜不出,還以爲咱們有問題呢。”
“這簡單,等夫君睡着了,妾身自有辦法。”馬姐姐一副可靠大姐姐的樣子,讓趙昊徹底放心睡着了。
待他醒來時,看一眼牆角的座鐘,時針指向了七點。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
趙公子畢竟還年輕,經過兩小時的深度睡眠,感覺比之前還要龍精虎猛。
等他吻別了馬姐姐,推門出來時,外頭聽牆根的人已經對戰神頂禮膜拜了。他們萬萬沒想到,趙公子居然能在第三場還持續輸出,一波接一波,讓馬姐姐哭泣求饒……
現在他在弟子們的心中,形象更偉岸了。怪不得師父常說,科學就是力量,原來是真的啊……
趙顯不禁有些擔心道:“弟弟,要不今兒就到這吧,過猶不及啊。”
“哎,行百里者半九十,哪有半途而廢的?”趙昊朝衆聽牆根的拱拱手道:“諸位辛苦了,要不回去吃個飯再來。”
“師父,來來,喝口水潤潤喉嚨。”王武陽殷勤湊上來,將加了料的水杯奉上。
“不必,爲師去也!”趙昊卻不屑一顧,轉身就進了下一間。
“這……”王武陽呆在那裡。忽然意識到自己馬屁拍在馬蹄上了……唉,許久未親近師父,技術生疏了。
朱時懋歪着頭,看着趙昊腰桿筆挺的在屋裡頭挑第四個蓋頭,雙手豎起大拇指,讚歎道:
“我願稱之爲最強!”
~~
見開門的是阿彩,趙公子不禁心生感激。
也不知是天生稟賦好,還是後天運動充分的緣故,李明月有着北地胭脂的健美和無窮無盡的活力。要不是馬姐姐讓自己睡了倆小時,他怕是真招架不了這位運動少女。
阿彩居然也興高采烈。因爲自家主子只要比江總裁早就是勝利……
這一關……哦不,這一間裡自然是小郡主李明月了。
雖然她貴爲郡主,但長公主早就有言在先,出嫁從夫,一切都按照這邊的規矩來即可。
於是,全部套路走下來,所有人退出了洞房。
趙昊看着出落的愈發身材高挑,貴氣逼人的李明月,正想由衷的讚美幾句,調一調情。
誰知她卻擡起兩條筆直的大長腿,一下夾住趙昊的腰,然後身子靈貓似的一轉,就把他壓在牀上。
趙昊被她高難度的動作搞蒙了,躺在牀上竟有些手足無措。
“大哥,我好想你啊……”李明月卻趴在他懷裡,嗚嗚哭起來。那如泣如訴的哭聲中,有刻骨的思念,也未嘗沒有暗藏着委屈。
堂堂郡主居然成了五等分新娘,入洞房還隨了個倒數第二,換了誰都不會好過吧……
趙昊自然能體會她的心情,輕輕拍着李明月的後背安慰她。
“我要激烈點兒的……”誰知李明月哭着哭着卻開始咬他,趙昊心說也好。沒有什麼不快是來一發不能解決,如不還不能,那就來兩發?
兩人便進入了真人快打模式……
聽牆根的人們已經面無人色了,萬萬沒想到,趙公子的四番戰居然盛況空前,達到了前所未有白熱化!
許多人聽不下去直接走了。不然這輩子都要在趙公子的陰影裡出不去了,以後還怎麼愉快的玩耍?
一直到快十點,快把屋頂掀掉的小兩口才鳴金收兵。
明月又重新變成了快樂的新娘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大哥你真厲害,我都有點兒累了……”
“我又想起個新花樣,咱們再玩玩吧?還有人在排隊?讓她等着唄……算了還是下回吧……”
趙昊其實還好,因爲明月是主動型的,運動能力又好的出奇,所以不用他費多少力。最多也就是出門邁不過門檻而已……
等他出來洞房時,外面人都向他頂禮膜拜,因爲據說陽氣旺的人可以辟邪。趙公子這陽氣,都能用來驅鬼了……
“行了,別貧了。”趙昊淡淡一笑,揮下手道:“這都聽了六七個小時了,過癮了吧?都回去吧。”
“不累不累……”朱時懋等人卻斷然搖頭道:“公子自日頭偏西到現在月上中天,已經整整半日了。此等奇景,怕是此生僅見,我們必須熬夜捧場!”
“逑,當這是春晚嗎?”趙昊翻翻白眼。
“我們會陪師父戰鬥到最後的!”王鼎爵要強道:“師父不休息,我們就不睡!”
“滾!”卻被趙昊一腳踢飛了。他喵的,這種事不需要聽衆,更不需要戰友!
“什麼叫非禮勿聽?”趙昊見高武那高人一頭的身軀,沒出現在聽牆根的人羣中,便大讚道:“多跟我高大哥學學……”
話音未落卻見高武從聽牆根的人羣背後站了出來,原來他站累了蹲下了,所以趙昊沒看到。
“好吧,你們隨便。”趙昊無語了。
~~
不用說,最後一戰……呃,最後一站是雪迎。
小云兒哈欠連連的打開門。已經深夜十點了,沒想到小姐連結個婚都要加班,嗚嗚……
第五遍流程很快走完,小云兒和米粒等人退了出去。
小云兒本打算去睡覺了,卻被米粒姐一把拉住,小聲道:“咱們也聽聽牆根。”
“聽那玩意兒幹啥,多尷尬?”小云兒紅着臉小聲道:“我又不是通房丫鬟。”
她被米粒帶着在李贄的女子學校上學,自然明白了一些道理。比如李贄教導她們,人生來自由,不是誰的附庸。以及大膽走出家門勞動,自食其力,只有經濟獨立,人格才能獨立。再比如自由戀愛,建立平等的夫妻關係……
雖然她覺得卓吾先生的言論太過驚世駭俗,但當小姐詢問她,是否願意通房時,她卻不由自主的拒絕了。
米粒更是不準備結婚的,她根本沒有那種世俗的慾望。但她聽卓吾先生講歷代優秀女性時說過,東漢時馬融的女兒馬倫,學識豐富、富有才辯。後來嫁給了袁紹的叔叔袁隗。兩人新婚之夜的時候,聽牆根的人想聽聽名士和才女的靡靡之音,卻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竟然聊的是家國大事,這讓聽房者肅然起敬,夫妻倆的名聲又上了個臺階……
她雖然欽佩馬倫以才學贏得尊重,卻擔心小姐這個工作狂,也會在洞房花燭夜跟趙公子談論集團業務……就像他們來時的日日夜夜那樣。馬倫可以,那是因爲袁隗只娶了一個老婆,趙公子可是娶了五個啊……而且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好吧,除了巧巧……
~~
米粒顯然多慮了。
雖然江雪迎確實也沒什麼世俗的慾望,但她奇高的雙商讓她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
現在,這幾個月,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事,叫做——愛。
此時她嬌小的身軀整個靠在趙昊的肩頭,飽含期待的柔聲問道:
“兄長,你還走嗎?”
“不走了,就在這兒歇着了……”趙昊輕輕撩着她的髮絲,微微搖頭。
“那太好了,我們可以不用那麼急了。”江雪迎高興的鬆了口氣。她不像馬湘蘭巧巧與趙昊朝夕相處。更沒有李明月那樣肆無忌憚,甚至都不如張筱菁大膽……還是真正意義上的未經人事呢。
新娘子的情緒,在她身上反倒最明顯。
趙昊也一點都不急,因爲他也沒有那種世俗的慾望了。
不過他那叫聖賢時間,普拉斯版的。
正暗暗發愁彈盡糧絕,這最後一戰該怎麼打呢?自然樂得多些時間恢復。
兩人便輕聲細語說着情話,來紓解她的侷促,不過趙昊很難從中讀懂她的芳心。
好吧,其實他哪個女孩的心也讀不懂……女人心,海底針,不是鬧着玩的。
但他能確定,自己是雪迎最重要的人,也是她最需要的人,那就足夠了。
至於愛她不愛我?這種愛是不是愛情?純度有多少?那是小孩子纔在意的問題……
對成年人來說,此時此人在懷,此生風雨同舟,就足矣了。
直到外面問了八遍‘翻過來沒有?’
江雪迎才紅着臉把花席正過來,然後鋪好大紅綢被,聲如蚊蚋道:
“我們就寢吧。”
“好。”趙昊點點頭,媽的,亮劍!對付初出茅廬的女俠,殘血狀態也足以拿到一血了……
江雪迎卻羞怯道:“你先轉過頭去。”
趙昊便依言背對着她。
江雪迎悉悉索索褪下了自己的衣裙,只穿着繡着並蒂蓮的紅兜兜,先鑽進了大紅綢被中,便閉上眼,睫毛顫動,七分緊張,三分期待。
看到這朵任君採擷的嬌花,趙昊忽然覺得自己又行了……
真叫個: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
歌管樓臺聲細細,鞦韆院落夜沉沉。
ps.先發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