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鳴臨陣脫逃使被蓋住風頭的秦昌明撿個漏,秦書記輕車簡從回老家探望生病的老母親,返回西京時,恰巧走工業園區前的國道,得知工業園區突發打砸燒惡性羣體事件,直接命司機拐入園區。
就這樣,秦昌明只帶司機秘書,衝上第一線,是事發後最先現身的市領導,與警車開道“逃”回市區的王一鳴形成巨大反差。
姜,還是老的辣。
秦昌明現身,定下先安撫再追責的策略,有條不紊指揮,陸續趕到園區維穩的各部門人員不像先前那麼混亂、那麼不知所措。
省委班子幾位主要領導進入佈滿軍警的園區時,事態差不多已被秦昌明控制住,鬧事羣衆的情緒趨於穩定。
去而復返的王一鳴陪着省委主要領導,毫無往日的意氣風發,臉色難看,悶聲不響夾雜人羣中,沒多少人關注他,身影落寞。
園區管委會大樓前,花壇草地一片狼藉,幾輛警車公車燒成焦黑廢鐵,一樓大廳和二樓多個房間被打砸。
大樓門前臺階上,省委書記李開源等秦昌明彙報完,請來村民代表,一一把手交談,認真聽取意見,代表政府向村民們檢討。
村民,大多憨厚質樸。
堂堂省委書記給他們認錯道歉,親手用小本本記下他們的建議、要求,不禁感動,有些人甚至熱淚盈眶。
王一鳴戳在後邊瞅着老丈人所作所爲,心底五味雜陳,不遠處,秦昌明不動聲色瞅王一鳴,感慨多過得意,視他爲對手的王市長,終歸年輕,經驗不足,仕途太順利爬的太快,未必是好事。
李開源和村民聊完,要過擴音器,登高,聲情並茂講話:“鄉親們,我保證,剛纔答應你們的,言出必踐,這些年,有些幹部一味追求gdp,蓋高樓,上大項目,忽視其他方面,包括我們賴以生存的空氣、土壤、水源,這是犯罪,是對子孫後代的不負責任。”
李開源說到此處,故意停頓,扭頭瞧王一鳴,提高嗓門道:“我在這裡點名批評王一鳴市長,光顧矇頭發展,疏於治理,這是不行的。”
王一鳴面紅耳赤。
秦昌明若有所思。
聆聽省委書記講話的羣衆熱烈鼓掌。
“接下來,省委省政府會責成相關部門,花大力氣整治工業園區造成的污染,請鄉親們予以監督。”李開源說完,深深鞠躬,再次贏得雷鳴般的掌聲。
深夜,事態平息,武警撤離,領導們乘坐的考斯特也一輛接一輛駛出工業園區,只留抽調來的民警和聯防隊員。
凌晨時分李開源邁進家門,老伴女兒沒睡,都在客廳等他。
“爸,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批評一鳴,有點過分。”容貌一般身材尚可的李蓓蓓耷拉着臉,抱怨父親對丈夫太嚴厲。
“你懂什麼....”李開源面沉似水,不怒自威,李蓓蓓見父親發火,深知多說無益,臉撇到一邊,賭氣。
李開源老伴正要開口打圓場,女婿王一鳴進家。
“你跟我來。”李開源不溫不火瞥一眼王一鳴,率先上樓,王一鳴悶聲不響跟隨,爺倆在書房交談足足一個鐘頭。
李蓓蓓忐忑等待,見丈夫一臉輕鬆下樓,心踏實了。
………
611羣體事件,導致工業園區多家制藥企業關停整頓,園區管委會書記、主任、市環保局局長等多個相關部門一把手,撤職的撤職,免職的免職,擼一下去一批人,替王一鳴背黑鍋。
網絡餘波被王一鳴的公關團隊引向小妞妞,老趙搶救無效,撒手人寰,小妞妞頑強的活下來,成爲輿論關注的焦點。
小丫頭的治療,今後的生活,牽動人心。
省人民醫院,王一鳴親自探望重傷昏迷的小妞妞,在諸多媒體記者面前,要求醫院不惜代價治療小妞妞,所需費用,政府承擔。
不得不說,王一鳴事後的危機公關做的很到位,多管齊下,立竿見影,再經網絡水軍刻意渲染他兩年來的政績,受損的官聲迅速回復。
恰巧肖若水也來看小妞妞,還帶着楊晨,醫院走廊裡,楊晨王一鳴不期而遇,都身份特殊,衆目睽睽的場合,虛情假意寒暄幾句,必不可少。
“那是誰,好man,比王市長還帥。”
“女的我認識,明珠集團總裁,肖若水,我的偶像。”
聚集小妞妞病房門口的人羣中,倆女護士小聲交談,楊晨王一鳴,兩大氣質迥異的帥哥,再加肖若水,令全場側目。
“肖總,這位是你的男朋友嗎?”有女記者瞅見肖若水纖纖玉手搭着楊晨臂彎,毫不猶豫發問。
“給大家介一下,這位是楊晨楊先生。”肖若水笑語嫣然,巧妙迴避記者的刁鑽問題,使不少人驚呼出聲。
圍觀的多數人怔怔凝視楊晨。
西京一哥的赫赫威名,幾近家喻戶曉,但沒多少人親眼見過楊晨,此時此刻目睹傳說中的牛掰猛人,倍感興奮,也爲楊晨如此年輕英俊而意外。
楊晨面向衆人,微微一笑,點頭示意,言行舉止無可挑剔,風度翩翩,卓爾不羣,旁邊被微博粉絲譽爲最帥市長的王一鳴相形見絀。
貨比貨得扔。
人比人得死。
這話不無道理。
雖然外省媒體記者不知楊晨何方神聖,但對肖若水的興趣,遠遠大於王一鳴,圍住肖若水,接二連三發問。
“肖總,您是來探望小妞妞嗎?”
“是的,我代表個人和明珠集團探望小妞妞,並通過你們,向社會大衆做出承諾,明珠集團將負責小妞妞今後的一切開銷,直至她大學畢業走上工作崗位。”肖若水對小妞妞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逢場作秀?
肖若水真沒這嗜好。
純粹是小妞妞可憐遭遇感染了她,力所能及去做有良心的人該做的事,她話音未落,掌聲已響起,經久不息。
風頭被搶的王一鳴哪甘心做楊晨肖若水的陪襯,由一大幫人簇擁着離去,坐進奧迪a6轎車後座,臉色陡然陰沉,搞得秘書司機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