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封總督,已經過了三天。
世人只知,楚楓封了個鎮北軍總督,
而後......
便不見什麼動靜。
只是,偶有前往樓蘭的羣衆,能得知,南樓蘭已經被封鎖三天。
一席紅袍兒,邁步來到楚楓身後。
“偶像,那逃境的無地城首富宇文航,已經招了,發現他時,他還在邊境,爲皇室接應中原偷偷送過去的武人。”
她盯着眼前兒郎,明顯擔心。
楚楓,已經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得知這消息,那白髮,終於睜開眼眸:“繼續查,記住,不用將門,只用蛛網查。”
一品紅點頭。
這麼多年,中原被輸送至北歐的武人或者平民,源源不斷,卻從來沒被發現過。
足以說明,陸沉做的有多隱蔽。
用將門查,怕是隻能引起對方警惕。
不過,
縱是如此,遠在文堂的陸沉,近幾日也是焦頭爛額。
早在得知楚楓封都督那日,他就已經擔驚受怕,而楚楓一臉三天沒有任何動靜,這位文堂首席,更加慌了。
南樓蘭內。
一品紅沉默許久,繼續開口:“那位凌天戰神,得知您封了總督,一怒之下,離開了武門。”
“陸沉等人,想以‘武門總督’留他,得到的卻是一句......”
“說就行。”楚楓輕道。
“我林凌天,貴爲至尊林家繼承人,不稀罕什麼總督之位,也只有某些俗貨,才能敝帚自珍,再見,本尊回去當世子了。”
春風襲過。
楚楓終於起身:“備車。”
一品紅欣喜。
偶像能動身,至少比在這裡不吃不喝,消沉的好!
“去哪?文堂?還是去審那宇文航?”
楚楓搖頭:“都不是。”
回首看了眼那石碑上豎立的刀鞘琴,
楚楓輕輕取過,抽出琴下的紅色刀刃,刀尖上,瞬間血氣轟鳴,而後,他緩緩道:“去殺,戰神。”
猶記三天前。
紅瞳兒那一雙執着眼神。
‘哥,一定要殺了那林凌天,君臨天下!’
一品紅身體,微微僵硬。
去殺......戰神?
偶像這是,想正面挑戰,那位林家的皇世子??
“怎麼?”楚楓轉頭,平視她,似笑非笑:“是覺得我打不過?”
“額......”一品紅連忙搖頭:“不,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那凌天戰神,已經回林家,紅兒怕那個什麼至尊家族裡,有更多厲害高手......”
亂七八糟說了一堆。
紅兒一呆,猛地晃腦袋。
而後,杏舌輕吐,美眸直視楚楓:“偶像,我相信你,我這就去叫人......”
“不用。”楚楓搖頭:“你送我到大庸,就行了。”
沒有刻意隱藏。
當楚楓上了普通轎車,便從南樓蘭,一路東行。
直至張家大庸市。
而,大庸往北的帝都邊境,陸家內,配上第三幅金絲眼鏡的陸沉,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他,他沒過來?真的沒過來??”
這幾日,他可是提心吊膽,連覺都睡不好。
“真沒來,那車在大庸停了,然後......我們追丟了。”
譁——
陸沉臉色大變。
追丟了?
這特麼,不是更恐怖??
“給我查,查出他動向!!”
他只覺得頭皮發麻。
這都三天了,精神,意志無不被折磨。
這幾天,楚楓越是沉默,他就越是提心吊膽!
僅僅三天啊。
他覺得彷彿過了三個世紀。
大庸城,每個街道,都有監控錄像,也有他的眼線,這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殊不知,
此刻的楚楓,壓根沒心思對他出手。
楚十一留下的,一個是債,一個是仇,一個是願。
宰了北歐皇子,是報仇。
如今去殺林凌天,是還願。
至於追債?
這債,他得慢慢查。
舉國九州,這麼多年,每年有多少武人,或者平民,無緣無故失蹤??
光是那北歐八百神兵,每人手裡,就有上百位中原武人的血!
仔細想想,
就說那無地城,多少家裡貧寒的少年少女們,在家人期盼目光下,被‘推薦’出國深造。
那些日夜期盼的父母,覺得自己兒子或者女兒,出息了,
少年少女們,也滿懷感激,決心要出國闖出一番天地。
誰想,
他們眼中的大善人,不是給他們機會,而是,給了他們死亡牢籠。
而是送去北歐,做奴!
無論男女。
天賦好的,養起來,供皇室獵殺。
天賦差的,若是長相姣好,還能當婢女,任由權貴玩弄,
更多的,埋屍北歐。
這一去,多少少年少女們,永遠留在北歐?!
比起,宋七魄那樣的真小人。
楚楓覺得,如陸沉這樣的國柱蛀蟲......更加,該死!!
口口聲聲爲了中原,爲了大義,乾的,卻盡是喪盡天良之事。
這些血債......
楚楓得讓那個指點江山的文堂首席陸沉,慢慢來還!
張家界。
一名面容滿是傷疤的黑髮青年,站在無數林立的峭壁斷崖底端。
他的模樣。
正是毀容時期的林音容。
以前,他詢問過林元緯無數次,那林家,究竟在哪。
那位虎臣,從來都遮遮掩掩,只說爲時尚早。
早個屁。
之前他在丹東城外彈琴,已經暗中在林凌天身上,種下因果。
等的,
就是他回林家!
“兩位客人,您可是來對了。”楚楓身邊,一名小商販,正對着他面前兩人努力推銷:“給你們看看照片,昨晚,據說這張家界頂上,有霞光出現!來,買一塊兒佛牌,能得我大庸山山佛青睞。”
“山佛,保兩位前程萬里無憂。”那商販,舉着照片,不斷推銷。
終於將兩塊兒佛牌以五十塊錢賣出。
他連忙揣好錢,轉身之際,卻是一愣。
印象中......
剛纔這裡,還站着一個人來着,怎麼一轉頭就沒了?
那商販有一件事確實沒撒謊。
昨夜,大庸山頂的霞光,來自於八鏡臺,
之所以有霞光,是因爲......林家世子,世人皆稱的戰神,再度回家,宗門霞光,依舊是三百丈!
堪稱人間真龍。
八鏡臺。
一名身着雪白大衣的女人,站在山頂,神色慼慼。
曾幾何時。
她秦家,也是兩大隱門皇族之一?
她也曾經光芒萬丈,
世俗界,是神秘地殿殿主,玩弄那楚楓於鼓掌。
而,隱門世家裡,她更是高高在上的秦家聖女!
可自從那天,
楚楓背後那個女子虛影,一劍就鎮壓了她秦氏一脈。
每每回想起這個,秦遙便一陣慘笑。
前後兩名未婚夫。
一個林楓,一個林凌天。
前未婚夫說好聽點,叫至情至性,說難聽點,就是個廢人。
但......那日林凌天斷手殘腳而回,一掌將她打傷,她才知道,現任未婚夫,也不是什麼好人。
譬如,昨晚從世俗回來,霞光依舊三百丈,而那高高在上的林家世子,甚至沒看她這未婚妻一眼。
於林凌天而言。
秦氏全滅的她,已經是累贅,若不是還有名分,早就被拋棄。
她是秦遙。
望着八鏡臺外的世俗,秦遙雙拳拽緊。
有着深深的不甘。
可......那能怎樣?
恨?
在那之前,她其實不恨楚楓。
當初,她爲了證明自己,不想受家族束縛,去嫁給不喜歡的人,所以,她下山成立地殿,也去捉弄了,那個十幾歲少年兒郎的感情,害得他被數百槍口環繞,險死還生......
秦遙內心,其實是有愧的。
而後數次有意提醒,也是想給楚楓機會,想讓他逃走。
這是爲了填補那份愧疚。
她很想說,當初策劃‘慕芊芊航班失事’,都是帝都七家,她秦遙,真的沒參與,也不屑去參與。
“在你眼裡,我真的就那麼狠毒?”
“憑什麼?!”
秦遙時而哭喪,時而惱怒。
身爲秦家最後一人,待在林家如此久,面對那些表面對她恭敬,內心不屑的目光,秦遙只覺得快要瘋掉。
“少夫人,用膳了。”不時,一名奴僕,站在她身後,微微低頭。
只是,雙目中的那抹肆無忌憚,毫不掩飾。
這段日子。
誰都看出來,殿下不喜歡這位少夫人。
他們的尊敬,也只是表面的畢恭畢敬。
說實話。
他們奴役房,不少人夜間,都喜歡談論這位秦家聖女。
嘖嘖。
那兔子,那屁股,圓潤的,誰不想去染指一番?
奴僕雲裡霧裡之際,眼前美人,眉宇一冷:“你就不怕被挖去眼睛?”
聞言,奴僕一愣。
隨後連忙低頭:“不,不敢!”
表面恭敬,內心卻是笑起,嘀咕開口:“武功被廢,殿下也不搭理你,你除了一個名分,還裝什麼?”
哪天凌天殿下宣佈徹底拋棄你,
老子到時候一定合着兄弟們,徹底把你這娘們兒給摁在地上辦咯。
然而。
他話音剛落,眼前美人,便是一巴掌揮了過來。
奴僕心中不屑,邁出一步,毫不猶豫躲開:“少夫人,走吧。”
“你!”秦遙怒火中燒。
這一次,那奴僕,眼中侵略的目光卻毫不掩飾。
想打我?
你若是沒被廢掉修爲,還好說,現在?
老子再不濟,也是至尊林家的奴僕,也有武道三層境界!
你,你能打到我?
奴僕哈哈大笑。
秦遙紅脣輕咬,滿是怒火,沒等她開口,
眼前,刺耳巴掌聲,憑空傳來,而那奴僕,在空中轉了個圈,撞到石頭上,大口大口吐着鮮血。
啪!
響徹整個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