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街六棟,張雨桐複式樓裡。
張雨歆進了她的臥室午睡。
張雨桐和曹正軒坐在客廳裡,兩個人保持三個沙發的距離。
“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就抓緊時間吧,還有二十分鐘雨歆就要上學。”張雨桐習慣性地冷着臉道。
“好。我首先要解釋的是爲什麼在我跌落之後看見你哭得稀里嘩啦我說我的目的達到了。”曹正軒問道。
“你說吧。”
“其實我暈過去是裝的,爲的是檢測你的反應。”
“你別騙我。從六樓樓頂跌落誰都會摔暈過去。”
曹正軒搖頭道:“這是因爲你沒有看見我摔落的場景。雨桐,我們是落入了白玉蘭再跌落在地的。鍾悟秋就沒有暈。”
“鍾悟秋他個頭小。而你塊頭這麼大?”張雨桐猶自不相信曹正軒的說法。
“雨桐,這個我們沒必要爭論。事實是我沒有摔暈,我真的是裝的。”
“那你看見我哭得很傷心,就說你的目的達到了,你達到了什麼目的?”張雨桐問道。
“你見我暈過去哭得稀里嘩啦,讓我從內心感受到你是在乎我的,喜歡我的,而不是那天晚上跟袁隊說的,是爲了達到某種目的而接近我,和我假戀愛。”曹正軒欣喜地看着張雨桐。
“……”聽了曹正軒這番話,張雨桐眼睛瞪得老大,面部表情極爲驚愕。
“我和孟書記他們先下來了,”曹正軒繼續陳述,“後來總不見你和袁隊,就去包廂找你,我便聽見你們說了這一番話。”
“那你……”
“我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沒有人會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的,所以我發了瘋一樣飆車,但到了南門橋一帶我就冷靜下來了。我去了陽江河畔的平臺。我在那裡坐了很久。”
“怪不得我們下來的時候我沒看見你,我認爲你應該會等我的。”張雨桐的眼睛溼潤了。
曹正軒的眼睛凝視一個點,完全沉浸到回憶中,“我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真正愛上一個女孩,也是第一次向一個女孩傾述,沒想到換來的卻是假戀愛,而這種親耳聽見的話絕對是最最真實的,我沒法不相信。”
“可這確實是真的,”張雨桐哽咽道,“我接近你,最後試圖和你假戀愛都是袁隊給我佈置的任務,因爲我們袁隊認定半個月前發生的那場車禍和二十多年前橫弋發生的車禍有關,他要我設法保護你,而我要保護你,就必須時刻接近你,如果我和你不是戀愛關係,我一個警察身份的人這麼接近你,就會暴露目標。”
“但你接受我的表白,接受我的愛也是真的,對不?”曹正軒激動地站起來走到張雨桐身邊,低頭凝視張雨桐的臉,而張雨桐一臉淚水的仰起頭來。
“是。這是因爲在我和你接觸的過程中,我完全被你征服了。正軒你瞭解我的情況,你應該知道我的感情經歷近乎爲零。所以,對袁隊我說是假戀愛,其實我是動了真感情。所以,你沒有等我,我一開始還以爲你是有事迫不得已離開,但就算是迫不得已離開,你愛我,你也會想方設法給我信息,可是你沒有。”張雨桐任由淚水從臉頰上流下來流進頸脖子,“甚至第二天你還刻意迴避我,上午不去醫院打吊針,那時我還不知情,我還猜想你出了什麼意外,以致於我找理由去學校找你,後來……”
曹正軒蹲下身子,把張雨桐緊緊地抱在懷裡。
“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張雨桐的臉埋在曹正軒的肩膀上,用拳頭輕輕地捶打曹正軒,“你不可以這麼對我!我一直封閉自己感情世界,這是第一次打開,你卻這麼對我,嗚嗚嗚……”
“是我不對,是我不對。雨桐,雖然心裡頭積累了很多的怨恨,我也一直告誡自己要忘了你,但是,我做不到,你的身影始終縈繞我心,所以在我安全墜落之時,我想到了檢測你對我的感情,裝作暈死過去,當我看見你哭得稀里嘩啦的時候我說我的目的達到了,因爲感情的東西是騙不了人的。雨桐,如果你不愛我,如果你心裡沒有我,你不可能會爲你的一個保護對象傷心到這種程度。”
兩個人就這麼蹲在地上,互相傾訴着,直到張雨歆上學的鬧鐘聲響起。
……
下午兩點,曹正軒後腳踏進辦公室,洪竹青前腳便跟進了辦公室。
瞭解了情況之後,洪竹青回到辦公室把兩個副主任和幹事集中到一起,確定了對付趙江東的策略。一個副主任找皮子,一個副主任找死狗,而且分開“訊問”。
皮子和死狗一向跟着趙江東狐假虎威,如今趙江東失勢,他們哪經得起這兩個副主任詐,幾分鐘的時間,兩個副主任便收穫滿滿。
信息彙總,洪竹青便親自去請趙江東。
趙江東什麼都認。
“你知道你的行爲有多惡劣?這件事的負面影響有多大嗎?”洪竹青沉着臉道。
“我帶皮子和死狗敲詐鍾悟秋,並且對鍾悟秋進行了人身攻擊,這個我認;但鍾悟秋跳樓跟我鳥關係都沒有,我不認!”趙江東把想好了的話背出來。
“我看你是幼稚。正因爲幼稚才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來,”洪竹青教訓道,“竟然還認爲鳥關係都沒有。事情有因纔有果,有果必有因!沒有你們對鍾悟秋的敲詐和威逼,就不會有鍾悟秋跳樓這個事件發生。我告訴你,縣委書記孟光明都在關注這件事情,鄧校長的意思是該開除就開除,你懂嗎?”
“我懂,你開除我吧。”趙江東挑釁道。
“你——”洪竹青怔住,“好好,你狂,你以爲你在這裡也是佛爺是嗎?”洪竹青氣呼呼地走進裡間去向鄧傳江電話彙報。
“我說了不管他是誰,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敲詐,敲詐不成還威逼,這不就是校園欺凌嗎?把他處理了我立即向孟書記彙報。”
“鄧校長,趙江東是趙輝煌的兒子。”洪竹青提示道。
“讓趙輝煌來領人,把勸退手續辦好。”鄧傳江一個一心把陽江一中校長作爲平臺的人,這個時候怎麼做他心裡透明得很。
“鄧校長您忘了,趙輝煌已經關在看守所了。”
“那你跟我扯這些幹嘛?讓他老婆來不就得了。”鄧傳江在電話裡訓道。
“我的意思是趙輝煌在**裡頭跟很多人的關係都比較好。”
“都說了別瞻前顧後,這很多人的關係難道還抵得上孟書記的關係?你那一份機靈到哪去了?”鄧傳江直接把電話掛斷。
洪竹青只聽見手機裡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洪竹青努力平復好心情,這才走到外間來。
“趙江東,念在我和你父親的交情上,我該做的都做了,但沒有用。”洪竹青表情凝重,“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你媽媽,讓你媽媽先帶你回去。該交代的我會向你媽媽交代。”
“隨便。”趙江東仍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跟你說,這次的事你真的惹大了。”洪竹青嘆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