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聽着主席臺上,郭仙侃侃而談,嗓音清澈,猶如泉水叮咚,演講情真意切,說理清楚明白,語言俊雅優美,富有韻律感,這才意識到,這昆江三中的一代天驕,光芒從未消失過啊。
想起郭仙在自己懷中小鳥依人,撒嬌發嗔的樣子,卻從未想過,她在這樣的場合,是如此的光彩照人,才華橫溢。
整個大廳之中,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掌聲,不單單是因爲郭仙驚人的美麗,而是因爲她精彩的演講,這年頭,美麗和智慧並存的女子,猶如鳳毛麟角,實在不多見啊。
“好好好,這個女孩前途無量啊,咳咳咳……”
乾瘦乾瘦的老者,一邊鼓掌,一邊對着身邊的官員說道,眼睛死死盯着郭仙挺翹渾圓的臀部,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來。
“嘿嘿,這麼長時間了,領導還是一樣的愛才啊,在領導的關懷下,這些學生,我相信一定會成長爲國家的棟樑之才的。”
身邊一個肥肥胖胖的官員一張胖臉上滿是阿諛的笑容,恰好到處地拍了一記小馬屁。
乾瘦老者點了點頭,道:“這個女生我要親自接見,如此水準的演講,我也好久沒有聽過了,嗯,很不錯,我這次的調研報告有着落了。”
“是是是,領導蒞臨調研,是京華大學的福氣,也是昆江市人民的福氣,我待會兒安排一下接待會的具體事項,絕對讓領導滿意。”
乾瘦老者的身邊的另外一個官員,竟然是昆江市第一把手,昆江市委書記張躍民,他微微弓着腰,用一種恰到好處的音量,輕輕地說。
“恩,躍民,你辦事,我放心,哈哈哈!”
乾瘦老者滿意地擡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眼睛看着在演講臺上的郭仙,眼珠子又不動了。
郭仙的演講結束了,迎接她的是,狂風暴雨一般瘋狂的掌聲,郭仙站在演講臺上,向臺下鞠躬感謝,同時向主席臺鞠躬感謝。
她注意到李浩揚的眼光,又癡癡地看着自己,狹長的眼眸之中,露出的光芒讓郭仙很不舒服,她轉移視線,從人羣之中找到了蘇晨,看着他微笑的樣子,頓時又開心起來。
接下來是乾瘦老者的一番極爲冗長的演講,聽得新生們昏昏欲睡,竊竊私語。
大會結束了,嘉賓們剛剛退場,郭仙便從主席臺上衝了下來,歡笑着拉起了蘇晨的手,成功的喜悅,在她的臉上如花一般綻放。
蘇晨微笑着,寵溺地摸摸她的腦袋,惹得周圍一陣噓聲,兩人旁若無人,向外面走去。
剛剛走出大廳,便看見一大羣油光水滑的官員站在路旁,陪着一個乾瘦老者四下轉悠,只是很明顯,那乾瘦老者的心神有些不寧,渾濁的眼神,老是瞟着大廳門口。
蘇晨皺了皺眉頭,拉着郭仙就要從一旁避過,就在此時,院長隔老遠叫了起來:“那位同學,你過來一下。”
郭仙眼見乾瘦老者的目光盯着自己,正在微笑致意呢,頓時求救似的看着蘇晨。
蘇晨拉緊她的手,大踏步向那羣官員走去,只見張躍民和宋越陪着乾瘦老者,學院院長和書記都跟在一幫官員的身後,屁顛屁顛的。
時隔幾年不見,張躍民顯得更胖了一些,但是神情之中,卻很憔悴,想必來他這個昆江市市委書記的位子,在宋越和慕容市長一干人的夾擊下,也不好坐。
蘇晨認真地打量了一下張躍民,只見他眼角皺紋一堆一堆的,眼眸之中,明顯的流露出暮氣來,比起宋越滿面紅光,精神昂揚的樣子,大大不同。
他的頭頂,原本的功德獸早已經消失不見了,只籠罩着一層淡淡的紫氣。
“哼哼,就算你祖上遺留下如山福萌,也禁不起這麼敗的,瞞上欺下,巧於令色,爲非作歹,苛政猛如虎,功德散盡,張家的敗亡,已經到了最後關頭。”
蘇晨心中暗暗地想,臉上卻沒有露出半分忿然之色,只是一派寧和平靜。
對於三年前那個被自己輕鬆擺平的小案子,張躍民早已經記不清了,他根本不認識蘇晨,只是奇怪這個學生,和普通學生不一樣,面對着衆多高官,居然不卑不亢,絲毫沒有浮躁之氣,頓時多看了蘇晨兩眼。
蘇晨垂下眼簾,心中冷笑不已,從張躍民灰敗的面色可以看出,張家的福萌終於到了最後,果然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只是上億的功德點,爲什麼就此消亡了呢,這未免也太快了吧?
蘇晨並不知道張曉偉大肆屠殺的事情,只是感慨,眼看他人起高樓,眼看他人眼賓客,眼看他人樓垮了,這種冷眼旁觀世事滄桑的心態,讓他的心境漸漸平和下來。
郭仙卻有些侷促,她感覺乾瘦老者的目光貌似溫和親切,但是裡面卻蘊藏了一絲猥褻,藏在道貌岸然的面孔下。
這是女孩子獨有的敏感意識,和修爲一點關係都沒有。
院長看着郭仙走了過來,慌忙出來介紹:“這是本校新生學生代表…郭什麼…啊?”
在乾瘦老者的面前,他比郭仙還顯得慌張,官大一級壓死人,雖然說京華大學大名鼎鼎,但是要罷了自己這個院長,也就是人家一句話的事情。
“郭仙,城郭的郭,神仙的仙,謝謝。”
看着院長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滿臉脹得通紅,郭仙莞爾一笑,報出了名號。
院長如獲大敕,啊啊啊兩聲,道:“這位是省上來的領導,郭仙啊,你就充當一下導遊,帶着我們的嘉賓,逛逛學校吧。”
郭仙看了蘇晨一眼,剛想說話,乾瘦老者就微笑着道:“京華大學是歷史名校了,我早就仰慕於心,沒有想到這次果然願望成真,不虛此行啊。”
衆人轟然答應,張躍民扶着乾瘦老者,感慨地道:“老領導爲民造福,憂國憂民,真是我等之楷模,今天難得逛逛這青青校園,再回憶一下我們的學生時代吧。”
院長看着郭仙依舊在原地不動,不停給她使眼色,心中格外緊張,這女生怎麼如此不識大體,要是得罪了領導,自己就到了大黴啦。
郭仙受不了他乞憐一般的眼神,沒奈何只得看了蘇晨一眼,向前一揮手,道:“衆位領導好,請向前走,這裡正是我校的正義路,烈士文三立先生就葬在這裡,文先生一身正氣,浩氣長存,是所有華夏人的驕傲……”
她清脆的聲音,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格外清脆,乾瘦老者拈鬚微笑,其餘大小官員,心馳神往,一邊跟着郭仙走,一邊向乾瘦老者奉承阿諛不已。
正義路繁密的綠蔭叢中,李浩揚看着在路上侃侃而談的郭仙,眼睛之中,閃着憤怒的幽綠火焰,低吼着道:“你想幹什麼,你明明知道這個姓李的老者,對小仙兒不懷好意……”
他的身後,正是懶洋洋躺在地上的張曉偉,他正擡頭嗅着一朵開得燦爛無比的木棉花,臉上的神情似乎享受之極,對李浩揚淡淡地道:“稍安勿躁,對付蘇晨,你還是太嫩了一些,郭仙功德無量,你真以爲自己配得上她?”
“我……對,我是配不上她,但是那個賤種蘇晨,就配得上嗎?我不想郭仙有什麼危險。”
李浩揚嘴巴一張,蛇信吐了出來,頓時將張曉偉鼻端的木棉花擊得四分五裂,花瓣飄飛零落。
張曉偉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嘆氣道:“受不了你啊,不就是一個女人嘛,至於這樣緊張嗎?”
這次他不等李浩揚發話,就徐徐說道:“你的夢中情人郭仙功德無量,我曾經借人之手測試過,她福萌深厚,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大氣運在身上,這樣的人,你不壓服她,休想得到她,除非她主動愛上你,可惜…嘿嘿!”
他冷笑兩聲,充滿了嘲諷之意,李浩揚只覺得心如刀絞,道:“那依你所言,怎麼壓服她身上的大氣運?”
張曉偉嗯了一聲,用手遠遠一指乾瘦老者,道:“很簡單,找一個比她更具有氣運的人,上了她,摧殘她,自然就可以壓服她,到時候你自然有機可趁。”
“你說什麼?誰敢傷害小仙兒,我就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李浩揚頓時臉色大變,俊朗的臉上,頓時一片烏青,眼睛血紅,頭頂隆起,如同長了一隻獨角,捲髮變成千萬條毒蛇,不斷地吐信,絲絲有聲。
張曉偉嘆了一口氣,喃喃地道:“還真是癡情啊,不過你這樣的人,是最強大的人,我需要你。”
他徐徐地道:“天機只爭一線,你聽好了,你要想得到郭仙,必須完全聽從我的,不然的話,你永遠都得不到你的夢中情人。”
李浩揚頭髮上毒蛇絲絲有聲,他的眼神,也好像浸滿了毒液,陰狠地道:“天機怎麼爭?”
張曉偉偏過頭,兩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蘇晨在一旁等得無可奈何,把張躍民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他可以強行阻止郭仙,但是小仙兒既然挺身而出,自己就沒有理由完全制止她。
愛的前提是尊重,如果沒有了尊重,愛就變成了一種束縛,一種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