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一邊向樓上走去,一邊聽着龍姐講述昨晚驚險的事情,心念不停的轉動,這劉語彤到底招惹了什麼勢力,導致一波波的刺殺層出不窮?
“龍姐,那怪物什麼樣子,你還記得嗎?”
蘇晨冷靜的問了起來,這怪物竟然連子彈都不怕,應該不是世俗之物,他忽然想到了西方一種暗黑生物,心中一沉。
“媽呀,嚇死人,兩根這麼長,這麼尖的獠牙從血紅的大嘴之中冒出來,臉上滿是毛茸茸的鬍鬚,遮了大半邊臉,只有綠幽幽的眼睛一閃一閃的,那個樣子,就像是……”
龍姐聽蘇晨問道,驚魂未定,連比帶說,身軀兀自抖顫,顯得恐懼無比,說到後面忽然停了下來,顯然一下子難以形容那個人的長相。
“像狼吧,是不是狼頭人身的怪物?”
蘇晨淡淡的說,大腦之中浮現出西方暗黑生物之中狼人的摸樣。
“哎喲,你怎麼知道的?對對對,就像是狼,那個牙齒,那個爪子,都跟狼一模一樣。”
龍姐一下子反應過來,失聲大叫起來,繼而納悶的道:“蘇晨,你怎麼知道狼人的,難道你見過?”
蘇晨搖搖頭,道:“只是碰巧聽說過,以前不是也有人企圖傷害語彤小姐嗎?這種特別恐怖的怪物就從沒有出現過?”
他忽然想起了出租車司機大叔,爲了救自己的女兒,和一隻吸血鬼同歸於盡,難道以前強大的暗黑生物,都被司機大叔暗中幹掉了?
“以前自然有過,不過我也請了好幾個南洋法師來幫忙呢,不過他們後來都死掉了,嗚嗚,我們的語彤,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惹來這無窮無盡的殺劫。”
龍姐說着說着,又掉下了眼淚,難怪她恐懼委屈,這種恐怖的暗黑生物的追殺,無論是誰遇到了,心中都好受不了。
蘇晨聽着龍姐的敘述,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種刺殺方式,怎麼好像跟刺殺雪姐的喪神會一模一樣呢?難道狙殺兩個人的組織,其實是一個?
如果是這樣的話,蘇晨不介意找出喪神會的總部,把他一鍋煮了餃子,省得一天被動,手忙腳亂,奶奶個熊,這日子過的是真慘啊。
蘇晨心中暗暗想着,就在此時,香河醫院急救室已經到了,龍姐指了指裡面,小聲的道:“自從出事之後,語彤什麼人都不見,一個人把自己關在裡面,她慘痛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是更關心她的身體,希望你能勸勸她。”
她壓根兒就不相信蘇晨能有什麼辦法,幫劉語彤恢復全貌,所以對這件事提都沒有提。
蘇晨知道她不信任自己,微微一笑,低聲道:“我自然有辦法,語彤小姐就交給我吧。”
他給了龍姐一個安心的笑容,輕輕敲門,裡面沒有任何的迴響,蘇晨皺了皺眉頭,一推門,門從裡面反鎖了,推之不動,就在此時,清脆嬌柔的聲音傳了出來:“不是說過嗎,我什麼人不見,我需要安靜一下。”
龍姐在一旁拼命搖手,示意蘇晨下樓再想辦法,蘇晨搖了搖頭,忽然握住門柱,潛運真元,咔擦一聲,震斷了門鎖,他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龍姐在後面給了他老大一個白眼,這個臭小子,劉語彤在每個人的心中,都是公主一般的存在,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中怕化了,從來都沒有人違逆語彤的意思,他倒好,直接撞門就進去了。
劉語彤身份不同,連病房都是A級特別護理病房,裡面傢俱什麼的一應俱全,蘇晨嘿嘿笑了,這種特護病房他受傷的時候也住過,想起那段時間和趙飛雪的纏纏綿綿,他的心中不由得一蕩。
進門便是一個小小的客廳,寬大的落地窗下,劉語彤向窗而坐,捧着一本詩經,嘴中輕輕吟誦:“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慵懶的穿着病號服,纖細的身材在寬大的病號服之中,看不出一點曲線和輪廓,,面目並沒有按照蘇晨想象的那種,包得嚴嚴實實,只是蒙了一層薄薄的面紗。
清晨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整個人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書卷靈秀之氣,可以看見後頸金黃的淡淡絨毛,雪白的脖子好像天鵝頸一般優雅低垂。
即便是背面而坐,劉語彤都給人一種驚豔炫目的感覺,特別是身上那種靈秀書卷之氣,更是讓人瘋狂。蘇晨心中暗暗驚歎:“奶奶個熊,這小丫頭平時化妝上鏡,反而遮掩了她淡雅靈秀的氣質,這般鉛華洗盡,真是美女啊。”
劉語彤聽着有人竟然不顧自己的意見,扭斷了門鎖,走了進來,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她慢慢的轉過來身來,一雙眸子盈盈如水,看了蘇晨一眼,輕輕皺眉,道:“你進來幹什麼?”
要是其他人來說這句話,少不得讓人感覺很不禮貌,甚至有敵意在裡面,但是劉語彤這般自自然然說了起來,好像泉水叮咚,讓人感覺沒有半點不舒服的感覺,反而很自然。
蘇晨雖然不懂什麼詩詞歌賦,但是也知道她念的詩句,乃是詩經之中描寫美人的名句,嘿嘿一笑,道:“你的臉花了,吟誦這種詩心中不難過嗎?”
劉語彤身子一顫,眼神之中哀婉之意一閃而過,隨即恢復了平靜,淡淡的道:“如果你是來打擊我的,那麼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現在很難過,心情不好,現在請你離開。”
蘇晨並不是故意揭人瘡疤的人,他只是看着這女孩淡定得出奇,絲毫沒有被毀容之後哭天搶地,痛不欲生的樣子,故而試着刺了她一句,現在看着眸子之中的哀痛之色隨即表現出來的淡定,心中暗暗驚歎。
當真是腹有詩書氣自華,這種女孩別說本身就是天姿國色的絕代佳人,即便是其貌不揚的女人,她獨有的氣質和修養,也會讓人徹底忘記她的容貌而驚豔的。
有人說,女人的美麗分爲兩種,一種是外表的美,一種是內心的美,只有內心的美,才能稱得上永遠的紅顏,即便以後變老變醜,但是都總能給人驚豔的感受。
以前蘇晨不相信,現在他相信了。
劉語彤這種女孩,就是第一眼就可以讓人忘記外表只覺其美的女人。
蘇晨愣了半晌,方纔點頭道:“腹有詩書氣自華這句詩,我原本一直理解不了,但是語彤小姐,你讓我明白了,爲了感謝你,我想看看你臉上的傷,想必小姐應該不介意吧?”
劉語彤翻/弄着詩經的手頓時一顫,任憑她修養如何到家,但是一張美麗的臉蛋被狼人抓得血肉模糊,這件事她始終無法釋懷,更別提將傷口展示在一個陌生男人的面前了。
蘇晨見她纖細的手指微微顫抖,知道她的心思,繼續道:“語彤小姐,我其實是一名中醫,中醫之中,也有護顏易容之術,我是想看看能不能幫到語彤小姐,別無他意。”
劉語彤此刻已經恢復平靜,輕輕的翻了一頁書,淡淡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其實不用了,這張臉毀了也好,只要整容之後,可以過一般女孩的日子,我就心滿意足了,謝謝蘇大師好意。”
她說着,微微一笑,曼聲吟道:“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此中有真意,你明白嗎?”
最後一句,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一轉,軟語相問,蘇晨被問得張口結舌:“此中有真意,此中有真意……呵呵,老陶丟官不做了,這隱居生活,倒是很適合他。”
他一邊打着馬虎眼,心中一邊大罵:“奶奶個熊,老子跟陶淵明這個老頭又不熟,我怎麼知道他有什麼真意?再說連他自己都‘已忘言’,我要是能知道纔怪呢。”
劉語彤聽他一說,不置可否,淡淡的瞟着他,蘇晨無奈,只得硬着頭皮,道:“陶老頭的意思是說是鳥就應該在天上飛,是魚就應該在水中游……他老爺子人清高自傲,就只適合笑傲江湖,閒看庭前花開花落,天外雲捲雲舒,這種日子最適合他。”
這幾句話,還是才子和蘇晨合體之後,在他大腦之中留下來的,蘇晨表面上很淡定,事實上已經被劉語彤問得潰不成軍,捏了一把冷汗。
唉,女人很麻煩,有才的女人更麻煩。
劉語彤聽他這麼一說,臉上卻露出歡喜之色,纖手托腮,悠悠道:“想不到你倒還真有一番見識,鳥兒和魚兒都可以在自己喜歡的地方生活,我劉語彤爲什麼不能?”
她的眼眸之中露出釋然之色,道:“以前受龍姐栽培之恩,世人迷惑這副臭皮囊,爲龍姐賺錢,身不由己,但是現在皮相毀了,我新的生活,也就開始了。”
她的臉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聽得蘇晨目瞪口呆,奶奶個熊,弄了半天,人家小妞根本不屑整容啊,這可怎麼辦?
才女就是才女,有才有思想,連想法都跟別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