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步雲天之死

步雲天這一劍,傾注了整個歸墟城之力,蘇晨只覺得掌心劇痛,低頭一看,只見鮮血一滴一滴,從劍柄處滴落下來,虎口已經爆裂了。

步雲天在空中俯瞰着下方,宛若神祗,一張臉龐,冷硬如鐵,手中的歸墟劍又緩緩舉了起來。

他冷冷地道:“我本來一直都沒有辦法突破,掌握不了歸墟劍的奧妙,但是拜你所賜,一場大敗,心如死灰,居然讓我感受到了歸墟神劍的寂滅劍意,哈哈哈哈,受死吧!”

他囂張地狂笑起來,大笑之後,歸墟劍煥發出千萬重青色劍影,又匯聚成一體,再次向蘇晨斬落下來,好像傳說之中的神罰之劍一般。

這一瞬間,他不再關心生死存亡,勝負榮辱,他的眼中,他的心頭,徹頭徹尾都是這一劍,他的心神,他的靈魂,已經徹底融入歸墟劍之中。

“就憑你?啊呸!滿天星辰,賜我力量!”

蘇晨看着從天而降的驚天一劍,並不如何害怕,相反而言,卻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興奮之感,他身體之中,融合了巫訣力量,同時也融入了上古大巫戰天鬥地的豪邁情懷。

隨着蘇晨一聲大喝,冥冥的虛空之中,射下兩道細細的星光,一道灼熱如火,一道清涼如水,同時加持在傾城劍之上。

這兩道星光,一道是太陽星星光,一道卻是太陰星星光,兩道星光同時加持在傾城劍上,只見傾城劍放射出千萬道碧金光芒,滿城皆碧。

一股無窮無盡的力量,從傾城劍之上傳了出來,猶如大海的滾滾浪潮,層層疊疊,無窮無盡。

傾城劍一聲龍吟,碩大的劍鋒變了顏色,從劍脊中央分開,一黑一白,涇渭分明,看着很是古樸,頗有些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味道。

歸墟劍從空中惡狠狠斬落下來,蘇晨只覺得傾城劍之中,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甚至自己都有些掌控不住,好像隨時都要化龍飛去。

他運盡渾身靈力,方纔舉起了傾城劍,自上而下,以一種極爲囂張的氣勢,向歸墟劍反斬上去。

轟隆隆一聲巨響,以劍鋒和劍鋒相碰撞爲中心,一陣漩渦似的風暴向周圍席捲而去,風暴之中,有着千千萬萬的小劍,將所有攔在前面的建築物,都撕得粉碎。

數以千計的城中建築物,在這場靈力風暴之中轟然倒塌,灰塵飛揚,大地龜裂,房屋倒塌,洪水涌出,彷彿世界末日一般。

灰塵散盡,露出空中巋然不動的步雲天,他靜靜地看着蘇晨,眼神之中,也是一派淡定之色,似乎這驚天動地的一劍,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相比較而言,蘇晨就狼狽得多,扶着傾城劍,身子搖搖欲墜,嘴角血跡斑斑,T恤衫牛仔褲被劍氣撕裂,露出精壯的身子來。

他看着步雲天,眼眸之中彷彿也有些佩服之意,道:“以身養劍,果然不錯,你走吧!”

他的話剛剛說完,空中的步雲天嘴角動了兩下,好像在說什麼,卻什麼都沒有說,身影漸漸變得透明起來,最後晃了一晃,竟然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歸墟劍之中,一幢幢樓房倒了下來,猶如巨龍一般的城牆,轟然倒下,光影散亂,空中蕩起一圈圈波痕,忽然青光大放,蘇晨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

等蘇晨再一次睜開了眼睛,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鳳鳴山下,大雨瓢潑而下,電閃雷鳴,古寺深沉的掩藏在黑暗之中,一切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離蘇晨一丈之外,一個頭發雪白的老者,呆呆地看着蘇晨,顫顫巍巍,臉上的皺紋,溝溝壑壑,渾濁的眼球之中,已經沒有了半點生氣。

但是蘇晨看得清楚,這分明便是不可一世的步雲天。

以身養劍,既然戰敗,此身何在?

老者呆滯地看着蘇晨,緩緩地道:“劍靈消亡,我敗了!”

蘇晨有些不忍,嘆了口氣,道:“你這是又何必,我今天身有要事,改日再切磋吧。”

他牽掛着郭仙的安危,說完這句話,轉身便走,剛沒有走得兩步,只聽得步雲天一聲悶哼,他轉過身來,卻見歸墟劍端端正正地插在了步雲天的心臟位置。

他眼睛並沒有閉上,依舊靜靜地看着蘇晨,眉目之間,有着說不出的驕傲之意,嘶聲道:“與你一戰,我此生無憾,這柄歸墟劍,就送給你吧,還有……好好待…聖女…”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聲音忽然啞了,身子挺直如標槍,緩緩倒在地上,眼眸兀自圓睜着。

歸墟劍就在他的身旁,散發出淡淡的青光,比起傾城劍的殺氣沖天而言,歸墟劍更有破敗古拙之意。

蘇晨知道這柄劍非同小可,劍身之中,居然可以幻出另外一番天地,如果不是因爲歸墟城沒有靈性,幾乎可以比得上傾城劍了。

日後年深日久,歸墟之城產生靈性的話,這柄劍,便有機會晉級爲神器了。

他將歸墟劍持在手中,感受着劍意之中殘破虛無的劍意,心中很是好奇,這十大名劍,歸墟劍已經見識過了,不知道其他神劍,又怎麼樣呢?

看着白髮蒼蒼,無比蒼老的步雲天,蘇晨嘆了一口氣,步雲天的劍靈已經在歸墟幻境之中,被自己滅掉,相當於金丹破裂,以他驕傲無比的個性,自然接受不了這殘酷的現實。

想想看,一個金丹期高手,突然變成了普通練氣士,這不啻於一個普通人,突然變成了自己看不起的螞蟻,這種打擊,沒有幾個人能禁受得起。

他唏噓了一陣,彈出一點三味真火,在暴雨之中,將步雲天的遺體火化了,三味真火將他的身體,化成骨灰,頓時被大雨衝得乾乾淨淨。

蘇晨收起了歸墟劍,任憑大雨把自己渾身澆透,向山頂繼續前進。

“嗯,這三人又是誰?”

剛剛上得第三臺寺,在大青石砌成的甬道之中,蘇晨便感受到了三股渾厚強大的氣息,心中頓時一驚,這三人也是結丹期高手,怎麼會守在這裡,無端端跟自己過不去?

“惡賊,你終於上來了,很好,我們已經等你很久了。”

三個乾枯瘦小的老頭,看着蘇晨衝了上來,眼眸之中,彷彿快要噴出烈火,黃三先生目眥眶裂,咆哮着就要衝上來。

蘇晨心中一沉,只見三個老者滿臉悲憤之色,惡狠狠地瞪着自己,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但是小仙兒在山上,每耽擱一分鐘,便有一分鐘的危險,當下冷冷地道:“今天少爺有事情,不跟你們死纏,少陪了。”

他說着,身子好像大鳥一般飛了起來,腳底下刷的一聲,傾城劍射出萬道霞光,載着蘇晨,向山頂直奔而去。

“哼,殺了人,就這麼跑了,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就在此時,一直平靜不動的黃大先生說話了,赤金色光華一閃,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隻鶴嘴鋤,化作一溜赤金色光芒,向蘇晨劈了下去。

而與此同時,黃二先生則甩出一條藤編,上面毒刺叢生,閃現出藍汪汪的光芒,顯然餵了劇毒,向蘇晨的脖子勒了過去。

黃三先生的手中,卻多了一柄爛柴刀,化作一道長虹,向蘇晨的小腹撩到。

原來這黃山三老,平時採藥煉丹修煉,而所謂黃山派,也多以此爲主業,他們煉丹之術雖然不能和蘇晨相比,但是年深日久,還是得了不少天材地寶,與此爲根基,方纔突破築基階段,修成了金丹。

縱然已經成爲了金丹巨頭,但是天生沒有戰鬥素質,就連攻擊的法器,也都是平時採藥用的工具,被三人以自身的元氣,淬鍊成法器。

這三人採藥倒是強項,但是打架卻不怎麼樣,雖然已經成就了金丹巨頭,卻缺乏戰鬥能力。

就好像大象一般,雖然力大無比,但是沒有鋒利的爪牙和殺戮的野性,遇到獵豹之類的野獸,往往逃脫不了被獵殺的命運。

但是,話是這樣說,三個金丹巨頭圍攻,對於蘇晨來說,還是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他長嘯一聲,傾城劍嗆的一聲,斬在鶴嘴鋤上,將之擋開,隨即大喝一聲,一劍斬在黃二先生的毒藤上。

他看着唐二先生的毒藤脆弱不堪,原本以爲一斬兩段,但是一劍之下,才發現這毒藤堅韌無比,根本斬不斷,而且極爲靈活,隨着劍身,便纏了上來。

與此同時,赤金色柴刀尖嘯着向蘇晨衝了過來,蘇晨身子一閃一躲,鬼魅一般,閃到了唐大先生的背後,身子喀喇一聲響,把腰一弓,身高頓時長到兩米八,居高臨下,一拳砸在唐大先生的臉上。

唐大先生悶哼一聲,只覺得一股大力,從對方的拳頭上,傳了下來,身子一沉,足底踩碎青石板,頓時陷入泥土之中,泥土埋到了大腿之上。

蘇晨一拳奏效,可以砸碎鋼鐵的拳頭,卻火辣辣的好不疼痛,心中不由得感慨,金丹期高手就是與衆不同啊。

這一拳揍得黃大先生不輕,但是他的防禦,也出乎了蘇晨的意料之外,反震之下,讓蘇晨的拳頭,都有些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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