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嚇了一跳,王老的這個手勢他是懂的,伸出手掌一比是五千,翻了一下,又是五千,這樣加起來就是一萬元了。
曾幾何時,蘇晨爸爸擺攤修鞋子的錢和蘇晨媽媽當清潔工的錢加起來,不過是三四千而已,沒想到自己一打工,月薪就到了一萬元。
想到學業,蘇晨還是爲難的道:“可是,我是個學生,時間不多啊,可不能天天到這裡上班。”
聽着蘇晨口氣鬆動,老王頓時心中一喜,連連擺手道:“像蘇大師這樣的高人,那裡需要天天上班呢?只要我們進貨的時候,能過來幫忙鑑定一下藥品高低優劣就成了,一個月也就是兩三次而已,應該影響不到學業的。”
聽到這裡,蘇晨頓時鬆了一口氣,老實不客氣的道:“那就卻之不恭了,我接受王大師的好意就是。”
老王好生喜歡,熱情的道:“蘇大師醫道高明,我還想跟着你多學一些醫道知識,古人云,朝聞道夕死可矣,還請蘇大師不吝賜教纔是。”
蘇晨無語,自己完全靠着龍鬚,才一躍成爲“大師”,現在居然還要指教另外一個人,這個也太令人汗顏了。
老王看着他猶豫的樣子,心中頓時忐忑起來,暗暗自責,中國的醫學和武術,歷來都是傳子不傳女的不傳之秘,自己貿然要讓蘇晨指教,這是不是太唐突了?
想到這裡,老王趕緊打圓場,道:“蘇大師別怪,我研究醫道多年,但是一直沒有得到其中的精髓,但是如今看到大師施展的醫術,勝我百倍,學習心切,故而忘了一些避忌,還請大師海涵纔是。”
他神色恭謹,隱隱帶着焦急之色,生怕這下無禮,把蘇晨惹惱了。
武林之中,醫學之中,不少高人都是脾氣怪癖,老王好不容易纔請到蘇晨作爲本店的鑑藥師,要是蘇晨誤以爲老王想偷窺其秘傳醫術,拂袖而去,那就糟糕了。
是以老王趕緊跟蘇晨道歉,一邊深深責怪自己心太急了,他的確想從蘇晨的身上學習上乘的醫道,以後在一起日深年久,不怕學不到一些正宗的醫道知識,所以才重金聘請蘇晨爲鑑藥師。
但是如果現在蘇晨一惱之下,不再接受老王的聘請的話,那什麼都別談了。
蘇晨看着老王又是驚惶,又是焦急,心中很是納悶,渾然不知道老王在着急什麼。
他哪裡懂得醫道門派避忌,只是覺得自己年紀小小,卻要指導年紀一大把的老王醫術,很是不好意思而已。
不過看着老王渴望學習的神情,蘇晨也很是欣賞,這個老王的學習勁頭,可真是讓人佩服呢。
老王看着蘇晨不怎麼惱怒的樣子,忽然福至心靈,對着蘇晨深深一揖,道:“蘇大師,我願意拜你爲師,請你教我醫道吧。”
這麼一來,蘇晨頓時目瞪口呆,萬萬沒有想到老王居然來這麼一手,頓時慌了手腳,道:“王大師,這可萬萬使不得,我怎麼能做你的老師呢?”
老王年紀一大把,白髮蒼蒼,如果真拜蘇晨爲師,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老王看着蘇晨一口就將自己拒絕了,心中頓時一涼,膝蓋一彎,竟然跪了下去,道:“蘇大師,我研究中醫一輩子,但是一直沒有得到其中的精髓,皮毛而已,如今看到大師,就好像看到寶山一般,焉能看到寶山而空手而歸呢,盼大師體諒我一番求學向道之心,收我爲徒吧,”
“王大師你…你趕緊起來…”蘇晨看着老王跪倒在地上,頓時手足無措,焦急的叫道。
“不…要是蘇大師不答應收我爲徒的話,我就不起來。”
老王執拗之名,路人知曉,他精研中醫一輩子,的確只是得其皮毛,就好像推開門,看到門後面廣博的世界,但是卻無路到達,心中的煩悶憂鬱,可想而知。
但是,自從看到蘇晨以神奇醫術救活了纖纖,看着他的醫術,高過自己百倍,心中就朝思暮想,心癢難熬,這樣的煎熬,非外人能知曉,如今有了機會學習自己魂牽夢繞的醫術,當然不顧一切了。
在老王的身上,可真有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求知精神,蘇晨的心中也很是佩服。
要是換了自己的話,擁有四家分店,財源滾滾,在本市的中藥界德高望重,忽然拜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爲師,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勇氣呢?
他想到這裡,轉念又想,老王以其說是拜自己爲師,不如說是拜龍鬚爲師,以龍鬚數千年高深的丹道藥理知識,收老王爲徒弟,還是綽綽有餘的。
想到這裡,他心中頓時釋然,點點頭,認真的道:“好吧,既然你如此心誠,那也可以,不過沒人的時候咱們師徒相稱,有人的時候你還是叫我小蘇吧,不然真是彆扭。”
老王聽見蘇晨答應了,不由得大喜過望,他按照古禮,在地下連叩了三個響頭,方纔恭恭敬敬的直起身來,連連搖頭,道:“師父,你不嫌棄我年齡大資質差,允許弟子進你的門牆,已經是莫大的恩德,我怎麼可以對師父不尊敬呢?一日爲師終生爲師,弟子不敢如師父所願。”
蘇晨看着老王恭恭敬敬的站在自己身後,低眉順眼,知道這個老徒弟研究中醫理論多了,注重古禮,近乎於迂腐,嘆了口氣,不爲難他了。
當下老王誠惶誠恐的把蘇晨請到內堂客廳中,畢恭畢敬的向蘇晨磕頭,進茶,歡天喜地的按照古禮拜了師,滿臉堆歡,皺紋都絲絲綻開,好像年輕了好幾歲。
蘇晨掀開碗,吃了老王的茶,剛想說些什麼,老王道:“師父,不知道本門叫什麼名字?日後弟子幫人看病治療,也好報出師門名號,光大門楣,絕對不敢有損師門的名聲。”
“這個……”蘇晨聽老王這般一問,頓時有些爲難,心中暗暗好笑,師門今天才成立,我怎麼知道叫什麼名字?
他沉吟了一下,緩緩地道:“祖師爺傳下道來,一直沒有什麼名號,今天就藉着你的名號,叫‘浩然堂’吧。”
“浩然堂?”
老王又驚又喜,頗有點受寵若驚,道:“多謝師父看得起我的藥店,我一定將藥店經營好,廣大我派門楣。”
“嗯,我們一起努力。”
蘇晨讚許的道,他有龍鬚附身,說是醫道通神也不爲過,老王作爲浩然堂的首席大弟子,日後光大浩然堂,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蘇晨知道餘瑤正在苦受寒毒煎熬,也不敢久留,當下向老王告辭,準備回學校,爲餘瑤調配“五明烈火散”解除寒毒。
老王見師父眉頭緊鎖,知道師父身有要事,也不敢久留,當下恭恭敬敬的引着蘇晨上了他的車,送蘇晨回了學校。
蘇晨趁人不注意,找了個隱蔽的角落,開始召喚龍鬚。
龍鬚見配齊了藥物,也不多話,也不知道他用什麼法子,只見蘇晨的掌心發出一道紫光來,頓時將幾味藥物捲到紫光中,藥物隨着紫光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約多了三個鐘頭,龍鬚將煉製好的丹藥送了出來,蘇晨只覺得紫光一閃,手掌心發熱,眨眼間手心中已經多了十顆火紅色的藥丸,龍眼大小,滴溜溜在掌心亂轉,不由得大喜,傳音給龍鬚,道:“這就是‘五明烈火散’?”
龍鬚的聲音稍顯得意,道:“小小丹藥,只要材料足夠的話,難不倒我的,這十顆‘五明烈火散’一共十顆,一天一粒,正午時分吞服,我看那個小丫頭身體之中,還有真氣流動,如果能用真氣催動的話,效果就更好了。”
蘇晨吃了一驚,道:“什麼是真氣?”
龍鬚鄭重其事的道:“真氣之道,可以易筋鍛骨,催動氣血運動,延長壽命,如果練到極致,可以脫胎換骨,駐顏不老,和天地的日月吞吐,潮起潮落之間建立起神秘的聯繫,和我們丹道之妙,殊途同歸,都是長生大道。”
蘇晨聽得入神,道:“難道這個世上,真有長生不老的神仙?”
龍鬚嘆了一口氣,道:“幾千年前有這樣的人物,女媧、黃帝,伏羲……現在嘛,延長壽命應該可以,說到長生…嘿嘿,豈是那麼容易的。”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下來,似乎在感嘆丹道的沒落,又似乎在緬懷曾經的風光,忽然嘿嘿一笑,道:“主人是功德門的門主,真氣修煉卻也不用苦苦打坐修煉那麼辛苦,咱們只要煉製出丹藥,效果也是一樣的。”
“什麼,丹藥之道還可以修煉真氣?”
蘇晨這一喜非同小可,剛纔龍鬚已經說的得很是清楚,真氣之道,玄妙非常,如果自己也能修煉的話,那就太好了,不說延年益壽,至少每次打架,都不用召喚龍鬚製造傀儡了,功德點來得不容易,自己不能白白消耗了。
餘瑤不就是中了一記“九曜玄冰掌”才傷成這個樣子的嗎?如果自己擁有這樣的本事,那還怕什麼惡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