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聽到消息大吃一驚,趕忙跑出臥室,去找在客廳裡的小魂靈。
小花和小黑緊跟在我後面,也出了臥室。
聽到我們離開的腳步聲,臥室裡的賈莫雪睜開了一隻眼睛,見我們三個出了臥室,她便緩緩從牀上坐了起來,擼起那隻斷了的胳膊上的袖子,看着那隻斷了的胳膊,輕輕一笑:“怪博士發明的裝病藥水還真派上用場了。”
此時的我和小魂靈正在趕去深清河的路上。而小花和小黑則負責守在家裡,照顧學姐和賈莫雪,不知道爲何,我總覺得金色王朝的人這麼輕易放我們走不正常,我怕他們使的是釣魚計。
我坐在Valkyire的副駕駛上,看着下面滔滔的深清河水、河面上的搜救隊、許諾諾那戴着墨鏡藏在人羣裡的父母以及河岸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學校師生,已心裡不知道爲何突然有些忐忑:就算許諾諾被救出來,又能怎樣呢,這些人的眼光也會再度殺了她,殺得比深清河水更徹底……在這後工業化時代的末期,社會的苛刻是不容許人犯錯的,這個時代,每個人都像流水線上的一件工業品,千篇一律,毫無生機活力與張力。
“工業化時代很快就結束了。”小魂靈看了我一眼,說:“人類不會繼續容忍讓別人把自己訓練成沒有腦子的程式機器,沒有個性和例外,就沒有發展和進步。”
說完,他駕駛着Valkyire,朝着深清河俯衝下去。
“水下模式開啓,寶寶要潛水啦!”Valkyire又響起薇薇版提示音。
深清河下沒有任何水底生物,也許是因爲它的浮力特別小,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小到連塊泡沫板落水都會立刻沉低。
我和小魂靈向着深清河低深入。
“你感覺到許諾諾的位置了?”我問小魂靈。
“沒有,深清河下的磁場很怪異,我什麼也感覺不到。”小魂靈一邊緊張的掃視四周,一邊回答。
“那你……”我欲言又止,也開始了用肉眼搜索。
深清河的深度沒人瞭解,有科學家甚至猜測下面有比黑洞更爲可怕的時空扭曲空間存在。時空扭曲空間據說是宇宙大爆炸時爆炸的火花撞擊產生的,它前後連接着兩個不同時間點和兩個不同的空間點。而且這兩時間節點和空間節點還在不斷變化,也就是說,一旦掉進去,便永遠不可能回來。
“你說,許諾諾不會掉到時空扭曲空間裡了吧?”我問小魂靈。
“也許掉到別的時空,對她來說更好些。”小魂靈嚴肅的說。
“你看,許諾諾!”我突然驚叫起來,我看到許諾諾了。
但是看到許諾諾的驚喜很快被驚訝所代替——深清河底泛着淡淡的藍光。而許諾諾正在慢慢墜入這迷人的藍光之中。
“時空扭曲空間!”小魂靈一臉驚異,我第一次見他眼睛瞪得這麼大:“Valkyire!救人!”
Valkyire的紅舌頭伸到了時空扭曲空間裡。在藍光的映照下,變成一條紫色紐帶。
突然,Valkyire劇烈的震動了起來——那紅舌頭不僅沒有救出許諾諾,反而把我們也拉了進去。
小魂靈把Valkyire開到後退檔,然後開到了最大馬力,這個馬力足以在一瞬間加速到光速。
但是這力量相比於那時空扭曲空間簡直微不足道。我們像一隻小蟲被強力吸塵器收入囊中一樣的被那片藍光吸了過去。
就在我們馬上就要進入到藍光裡的時候,紅舌頭斷了,這紫色的紐帶連同它卷着的許諾諾一起墜入了時空扭曲空間中。
我還沒來得及喊出許諾諾三個字,那貪得無厭的藍光又繼續把魔爪伸向了Valkyire,藍色的世界,我什麼也看不見了……
當我和小魂靈再度能看見東西的時候,Valkyire正在極速下降,朝着地面撞去。
“嚇死寶寶了,緊急升空,寶寶帶你裝逼帶你飛!”
Valkyire提示音響起,同時再度飛到了空中。
“比過山車還刺激。”我說,說完我想起許諾諾,不知道該傷感還是該高興。傷感自己再也見不到她,高興她去到了一個不知道她身世的時空,可以獲得全新的生活。
“嗯,我覺得,你在想許諾諾之前,應該先想想你自己現在的處境。”小魂靈對我說。
我低頭看了一眼下方,烏煙瘴氣,白茫茫一片。
“這裡是?”我問小魂靈:“咱們現在在雲霧裡?”
“不,咱們現在的離地只有不到1000米,咱現在位於一個叫北京的城市上空,時間座標是2017年1月1號。資料顯示,這白茫茫的東西叫霧霾。”小魂靈一邊從自己大腦芯片了找數據資料,一邊跟我解釋。
“霧霾?大霧嗎?那邊怎麼沒有?”我環顧四周,發下自己背後有一小片區域的空氣乾淨又清新。
“那邊?稍等,我查查。”小魂靈說着繼續搜資料:“哦,那邊有個空氣質量監測站,爲了保證監測數據,所以特意在附近又建了個大型空氣淨化場。”
“哦,這樣啊,那咱們倆怎麼回去2500年呢?我不喜歡這裡的空氣。”我有點同情自己2017年生活這北京的祖先。
“原路返回,不過還能不能再回到2500年的深清河,就看運氣了。”小魂靈說完,駕駛着Valkyire掉頭,用光速向我們來的方向猛衝。
但是我們衝出大氣層,時空扭曲空間都沒有再出現。
Valkyire義無反顧的朝着月球撞了過去,眼看就要機毀人亡。
“小魂靈,停下!Valkyire,停下!”我喊破了嗓子。
“sorry,客官,這麼快的速度下剎車,臣妾做不到啊~”Valkyire提示音回絕了我的要求。
就在我們馬上就要撞上月球的時候,姍姍來遲的時空扭曲空間終於出現。我們再度投入那淡藍色的光芒的懷抱裡。
等我們再度從藍色的光芒裡出來的時候,我們下方是一片廢墟,幾縷硝煙和滿地殘缺的肢體訴說着戰爭的悲涼與罪惡……
“這裡是?”“1945年,德國柏林。”
“小心!”我大吼一聲,前方出現一組轟炸機羣,轟炸機上印着星條標誌。
“加速,我們走!”小魂靈又把Valkyire開到了光速。
但是不巧的是,我們撞上了那組轟炸機中爲首的一架,可憐1945年的飛機在2500年最新款飛機面前簡直如同是個玩具。我們直接把它頂飛到了月球。
“德國佬又研製出新武器了?!”“笨蛋,那明顯是個飛行器!希特勒不會跑了吧!”“德國佬什麼時候做出速度這麼快的飛行器了!”
還僥倖留在德國上空的美國轟炸機在緩過神之後開始議論紛紛。
我和小魂靈很有禮貌的把這架轟炸機扔到了月球背面,據說50年後這架飛機才被人發現。不過我想象力匱乏的祖先們很不負責的把這一現象定義爲迷信定義爲騙局定義爲無稽之談,反正沒有人懷疑到我和小魂靈頭上。
“再來!”我和小魂靈堅持不懈,儘管我們都清楚我們回去的紀律並不大,不過我記得歷史上有個叫特朗普的總統說過一句很經典的話:你覺得成功機率越高的事,那它失敗的機率也就越大,那反過來推,越是你覺得成功機率小的事情,那成功率也就越高。雖然歷史學家都把特朗普定位爲笨蛋,但是不得不說這句話他說的很有水平。
“親,寶寶餓了,能量還有20%”就在我給自己打了滿滿的信心,剛要打算再接再厲的時候,Valkyire萌萌噠的提示音把我的信心一下子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對不對……”Valkyire的音響設備不知爲何突然放出了這首500年前一個叫張信哲的歌手唱的歌。
這歌詞徹底擊垮了我的心理防線,我嚎啕大哭起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對不對。”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此時在2500年,一羣幾個黑衣人帶領着上百個全副武裝的戰鬥機器人,包圍了爺爺住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