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邊孤墳,鄉下小石橋。
一座不知是誰建的小石橋,架在那兮兮流淌的小溪上!
遠處,身披蓑衣的壯健男子正在朝小石橋上奔來,男子的懷裡,紅布
裹衣,一個還在昏睡的小男孩在裡面。
男子直上橋上,一陣冷風吹過,讓男子停下了前行的腳步。
只聽得男子一聲略帶苦澀的聲音:“出來吧!——”
橋下流水,六個身披鐵甲的人影從水裡飛出上橋,將男子包圍。
那六人虎頭胸甲,鋸齒彎刀,臉上還帶着鬼臉面具,讓人難以看透。
男子嘴角一撬,道:“看來連冥教也出動了啊!”
一秒一剎那,六人舞動手裡的刀,朝男子一方逼近。
冷刀寒光,直直朝男子砍來,男子使出了一字橫腿,漆黑的長靴將六人統統絆倒。
“啪啪!——”
一聲鼓掌響起,只見一個人朝橋邊走來,此人錦繡黑衣,長長的黑高帽帶着那發棕的頭髮上,雖然看着身形是一個男子,但男子卻長着一
張妖孽的臉,靈靈的雙眼邊,竟還畫着濃濃的紅眼線。
橋上的男子看着,眼神不絕有些收緊,道:“冥教的黑白無常,不是一直從不離開嗎?白無常呢?”
黑無常嘴角輕笑道:“我妹妹她不就在你腳下嗎?”
“什麼?”
男子精神一繃,低頭看看腳下,然後果斷向後退。
石橋下響起一聲爆炸,濺出了黃煙飛石,一人寬的破口露出。
濃煙消散,一道倩影漸漸出現,和黑無常一樣的服飾,不過卻是雪白
色的,尖尖的臉蛋挑不出任何瑕疵,靈動的狐眼像是在勾魂。此女子就是白無常了。
白無常右手輕輕捏成蘭花指貼在紅脣嘴巴,眼神嫵媚道:“我說李聶先生,你還是趕緊交出這個孩子吧!不然人家會生氣的。”
就在白無常說話之時,黑無常已經來到了白無常的身邊。
退後數步的李聶摘下了斗笠,露出的是一雙充滿堅定信念的眼睛,說道:“我是不會讓你們冥教得手的!”
“你說你這是何苦呢?打你我還挺心疼…”白無常繼續擺出嫵媚的樣子道,說完身形一動,速度極快的朝李聶揮掌而來,留下道道殘影。
李聶看準了時機,運足內力,與白無常的雙掌向對,一股氣浪從二人掌見盪出,白無常向後退步倒去。
黑無常見狀立即扶上前去,白無常倒在黑無常的懷中,嘴角露出了淡淡的血痕。
拼內力看來還是李聶贏了,李聶發覺手心發癢,眉頭緊鎖,攤開手掌一看,自己的掌心露出了淺淺的紫紅色。
白無常咳嗽兩聲,站直奸笑道:“呵呵,中了我們的屍毒,你一時是使不出內力了!”
李聶開始有些站不穩,一滴冷汗從腦門冒出,咬牙說道:“卑鄙!——”
“我勸你還是交出那孩子吧!現在的你可不是我們的對手。”黑無常冷聲說道。
李聶看着懷裡依舊酣睡的小男孩,低頭思索一會兒,才擡頭說道:“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得到他!”說完,李聶扭頭朝樹林跑去。
黑白無常互相對看,黑無常淡道:“中了毒還想跑嗎?妹妹我們去追!”
“好的哥哥!”
黑白兩道身影迅速跟了上去,李聶身負屍毒,行動速度不是很快,剛剛跑到橋下,黑白無常已經閃到了李聶的面前,黑無常擡起右腿,揣在了李聶的左肩膀。
鮮紅的血在李聶的嘴裡噴出,直直坐在了地上,眼神恍惚地捂着肩膀,或許他已經不行了。
“你的命到此結束了!”
黑無常從腰間抽出一根銀刺,朝李聶的頭刺去,就在李聶認爲自己的命要交代在這裡時,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將李聶抱走。
速度很快,竟把李聶抱回了橋上,黑白無常大爲吃驚。李聶面前,一身棕色布袍,長長的黑髮背到肩後。
李聶喘着氣,道:“敢問閣下是?”
“機穀子!——”黑無常眼神露出了些敬重說道。
“沒想到我隱世多年,還有人記得我!”被稱爲機穀子的男子,一手摸着自己的長鬚道。
“今天看在機穀子的面子上,我們先撤!”黑無常擺擺袖袍道。
只見白無常手指指尖多了一顆紅色彈丸,摔在地上冒起一陣濃煙。
知道了黑白無常走了,李聶吃力地跪在地上,磕頭說道:“謝謝機穀子前輩救命之恩!”
機穀子轉過身,點了點頭說:“起來吧,我只是碰巧遇見而已!”
“在下還有一事相托,請前輩手下這小傢伙做弟子!”李聶卸下了懷裡的小男孩說道。
“哦?我可從來不收弟子的!”機穀子皺了皺眉道。
就在這時,李聶劇毒攻心,神情痛苦地趴在了地上,機穀子彎身去扶,李聶的嘴角鬆動,機穀子看出李聶有話要說,附耳湊去。
“就是這樣,還請前輩務必收他做弟子!”李聶胸口上下動着,兩眼無神說着。
機穀子點了點頭,李聶微微一笑,接着雙手一鬆,閉眼死去。
又一陣風吹過,撩動李聶被汗水浸溼的發角,他的模樣是安樂的…
鄉下石橋邊,林邊又一墳。
這座新的墳墓就是李聶的,簡陋的木碑上僅僅只刻着墓一字,機穀子懷裡抱着孩子,看着李聶的墓發呆了一會兒,道:“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說完,機穀子伴着夕陽小道,最後消失在了地線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