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會從風裡來,隨雨裡去,帶着一身的塵埃,善惡存心,神色不驚。
他有着清秀的面孔,筆直的身軀,厚重的拳頭,以及一頭長長的白髮。
他從沒有過笑容,好像這個世界不再眷顧他一樣。
他鐘愛山頂寺廟,因爲清風和朝陽可以更近距離的觸碰他。
他站在了懸崖邊,低着頭,使眩暈感衝散自己的心酸。
一:
他帶着冷峻的表情,穿梭在風雨之中,風可以輕撫他的衣袖,雨可以沖刷他的污濁,但風雨都不曾觸動他的靈魂,他那個不再天真,卻又不太世故的靈魂。
那一天的風雨裡,他救下了一個被遺棄的孩子,轉身之後,他偷了一塊餅,餵給了孩子。
他走了,神色不驚。
二:
他的長相很俊俏,只是髒亂不堪。他的身軀很堅挺,只是不會彎腰。他的手掌很大,只是握不住光陰。
他還有引以爲傲的白髮,可以讓他黑暗中找到自己。
三:
他喜歡一個人發呆,一個人仰望,一個人品嚐酸甜苦辣,一個人學會收納疼痛。漸漸的,他不再是那麼的喜歡的獨處,因爲他的雙眸間,好像不輕易間便會淚眼朦朧,他開始牴觸這個世界,牴觸所有。
他永遠的失去了笑的資格。
他自卑的覺得,沒有人會再擁抱他,包括整個世界。
四:
他再也找不到了自己,無奈之中,他只好學會主動尋找,終於,他找到了山頂上的一處寺廟,他沒有哭,更沒有笑,安安靜靜的剃度。
好像只有在這裡,他不再會覺得自己是局外人,是個人世間的匆匆過客。
他愛上了山頂上的風,因爲山頂上的風比雨裡的風暖和。他更愛上了朝陽,因爲他可以藉着朝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模樣。
五:
不過一切都是枉然,他終於還是站在了懸崖邊,一個人靜靜的等待着什麼,可是他終究不會等來什麼,他低着頭,卻笑了,他驚訝的發現,自己會笑了,只是這笑容爲什麼這麼苦澀,以至於淚水都被帶出來了。
淚水飄向了萬丈懸崖之下,他認真的看着淚水飄動的路線,這種暈眩感可以讓他麻醉。
可是他卻麻木了,輕輕的邁開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