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陝西都已開打,但湖南戰場卻遲遲沒有動靜!
坐鎮在湖南戰場上的劉昭承和李宗仁,在北伐開始之後,卻始終都沒有做出任何軍事動作,這也讓後方有了一些說法。甚至有人說劉、李二人已經與北洋方面秘密勾結。
爲此,一些密信也到了王恆嶽的手裡。
“把這些信,都送到劉昭承和李宗仁那裡去。”
看到這些信,王恆嶽有些不太耐煩,也有一些惱火。
前線如何打,什麼時候開打,沒有人比那些前線的指揮官們更加清楚,自己已經賦予了他們獨斷專行的權利,那就應該無條件的信任他們,放手讓他們自己去做!
可是有些人,但凡有些風吹草動,總喜歡把事情往別的地方想。
“等等”
王恆嶽在那想了一下,拿起紙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然後封好:“連着這些信,一起交給劉昭承和白崇禧去。”
湖南,孫武軍團總指揮部。
“這些什麼?”在前線視察完趕到指揮部的劉昭承一臉奇怪的指着一堆信問了聲。接着拿起了幾封拆閱了,不屑的扔到了一旁。
“都是有些人給大總統的告密信,大總統又讓人送到我們這來了。”李宗仁說着拿起封信遞給劉昭承:“這是大總統給你我的信。”
劉昭承打了開來,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信上,恆帥只寫着三個字:
“我很忙”!
“恆帥知你我。”劉昭承微笑着道:“我很忙。恆帥這是告訴我們,我們在前線想做什麼都可以,都不必向他彙報,他曰理萬機,不想管前線的事。”
李宗仁點了點頭,嘆息一聲:“古往今來,哪個最高當權者不是對前線手握重兵的將領有所顧忌的?即便那些再開明的君主,也總會不斷過問前線動靜,可像大總統這樣不聞不問的當真古今罕見。”
“北伐前恆帥就說過,他只管當好總後勤官,其它事情,他一概不管,可越是這樣,你我就越是不能辜負恆帥信任。”劉昭承說着眼睛落到了地圖上:
“張敬堯在湖南集中了三個師的主力,和六萬地方部隊,想在懷化到邵陽一線與我決戰。我偏偏就不遂他的心願。我已下令調集120輛卡車,滿載士兵,繞過懷化,直插婁底!”
李宗仁笑道:“這次作戰當真好大手筆,120輛卡車,每車載25人,就是3000人,難道你準備靠着三千人奪取長沙?”
“我不是要奪取長沙,而是要把他張敬堯鬧得心神不定,鬧的他不能不求湖北、江西出兵!”劉昭承意氣風發地道:“我非但要解決了張敬堯,還要把湖北、江西的北洋軍都引到湖南,把所謂的長江三督,一舉打殘兩個!”
李宗仁倒吸一口冷氣,這位年輕的總指揮實在太膽大包天了。
在孫武軍團面前,擺放的是是張敬堯的三個主力師和六萬地方部隊,已經夠孫武軍團啃上一陣的了,可現在劉昭承非但沒有當回事,反而還要想方設法把江西和湖北的北洋勢力都引到湖南來一次姓的解決
!
李宗仁加入王恆嶽集團略晚,可一進入,便無數次的聽到別人津津樂道的說起劉昭承的種種事蹟,說他是如何一天升兩級,如何被大總統稱爲“妖人、妖旅”的。
可現在他何止是一個“妖”字?
別人都巴不得自己面前的敵人越少越好,可這位總指揮倒好,卻恨不得所有的北洋軍隊都放到自己面前才過癮!
偏偏後面那位大總統又對劉昭承信任的無以復加,對他在前線的所做所爲根本不聞不問!
這下倒好,一個放手讓部下去做的大總統,一個膽子能把老天爺都嚇住的總指揮。
難怪北伐之前大總統再三說,湖南戰場是整個北伐的重中之重,只要解決了湖南問題,其它一切問題都好辦了。
看來,大總統是把很大一部分的希望都放到了劉昭承的身上。
想到這裡,李宗仁也只有苦笑了,誰讓自己攤上了這麼一個搭檔?他膽子要把天撐破,自己硬着頭皮,也只能一起和他抗下去了!
“報告,僞湖南督軍張敬堯送來請柬。”
這聲報告讓劉昭承和李宗仁大是好奇。張敬堯送來請柬?這個時候送來什麼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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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
隨着這聲聲音,一個北洋軍官走了進來,一進門急忙自我介紹:“鄙人是湖南督軍張敬堯張督軍的四弟,第7師師長張敬湯,不知道哪位是劉昭承劉總指揮?”
“我就是。”劉昭承不動聲色地道。
“見過劉總指揮!”張敬湯急忙一個敬禮。
“張師長前來有何指教?”
張敬湯把一份燙金的大紅請柬放到了劉昭承的面前:“貴部進入湖南之後,秋毫未犯,與我軍雖然對峙,但相處甚歡。至有閒言碎語,說什麼總指揮與我軍互通款曲,使總指揮名聲受累,我張督軍聞後心甚不平,欲爲總指揮鳴冤。我張督軍四十壽誕即將到來,欲在長沙大擺宴席,今特命我前來送上請柬一份!”
“好,你們張督軍要爲我鳴冤,好得很!”劉昭承笑着道:“除了這份請柬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有,有,當然還有。”張敬湯喜笑顏開,一拍手,幾個部下拿着一口箱子進來,張敬湯讓他們把箱子放下,一打開,滿滿一箱大洋,最上面放着八根金條。張敬湯得意的指着道:
“總指揮,張督軍知道貴部辛苦,一點小小意思,還請總指揮笑納。”
劉昭承拿起兩根金條,輕輕碰撞了下,又重新放了回去:“拿人,收下了,張師長,回去幫我謝謝張督軍的好意!”
張敬湯笑容滿面,正想說話,忽然又聽劉昭承說道:
“至於這壽誕,我是一定要去的,麻煩你回去轉告張督軍,我的話一個字也不漏下。‘湖南民謠,堂堂手張,堯舜禹湯,一二三四,虎豹豺狼。張家兄弟四人,危害湖南,民怨沸騰,今北伐革命,大軍到處,剷除一切爲惡軍閥,是我國民革命軍之責任
。張敬堯四十壽誕,國民革命軍孫武軍團總指揮劉昭承,當親提雄兵十萬奔赴長沙,以爲賀壽!”
親提雄兵十萬奔赴長沙,以爲賀壽!
這話一出,張敬湯麪色大變。
他張敬湯號稱四帥、自比“小諸葛”,北伐軍開進湖南後,久久未有動作,便在張敬堯面前獻上一計,用大洋收買對方,不戰而可勝之。誰想到一箱大洋和八根金條,卻換來了“十萬雄兵”!
“來人,送張師長!”
大笑聲中,張敬堯落荒而逃,那一箱大洋和金條,是再也不敢要回的。
劉昭承放聲大笑:“參謀長,這張敬堯知道我軍辛苦,給我們送來了一箱大洋,我的意思是,把這些大洋和金條都給兄弟們分了,當是我北伐福利如何?”
李宗仁也笑的樂不可支,這仗打到居然有大洋金條主動送上門,也算是難得的了:“發,發,只是當着士兵們的面,可不能說是張敬堯送來的,就說是大總統特意送到前線來慰勞弟兄們的!”
收起笑容,劉昭承正色說道:“張敬堯爲害湖南不淺那。張敬堯的第七師進入湖南之後,沿着通城平江大道前進,一路上展開慘無人道的大屠殺。強指鄉下人是南軍便衣隊,把路上的壯年人完全殺光,搶劫、殲銀、無所不爲。婦女們紛紛逃到山洞裡避難,又遇上傾盆大雨,飢寒交迫,聽說有一個山洞中就發現三百多名婦女奄奄一息,還有不計其數投井自殺的婦女!死難,湖南人對他是恨之入骨!”
李宗仁的臉上也呈現憤怒:“是,張敬堯開進平江後,宣佈‘三天不封刀’,縱兵搶掠,三天後才佈告安民,佈告雖然出了,燒殺搶掠照舊公行。這等惡姓,和當年滿清入關時候的大屠殺又有什麼分別?”
“他做的那些事情,到後來連北洋政斧都實在看不下去了。”劉昭承冷笑幾聲:“這次又藉着四十壽誕想要收買你我,我這非要給他過個‘痛痛快快’的壽誕不可!”
說着,大聲叫道:“饒國華!”
“到!”
“命令你旅,全部以卡車爲交通工具,一路直取婁底,威逼長沙,擺出進攻架勢!若是張敬堯的軍隊撲過來,則放棄婁底,直奔衡陽!”
“是!”
劉昭承在那沉吟一下:“命令,各部對懷化同樣擺出攻擊態勢,命令第3師、第8師,連夜運動,先攻洪江、再取武岡!”
“是!”
隨着又道:“給大總統發電,加速二期戰略物資運動,尤其是汽油等物資。再請增派飛機,加大偵察力度。命令裝甲三團,直撲黃金井、金石橋,切斷懷化之敵退路。洪江、武岡之敵一旦被擊潰,第3、第8二師則迅速掉轉槍口,合圍懷化之敵!”
“是!”
劉昭承又重重的交代了句:“以第二軍軍長徐牧統一指揮第3、第8二師,要告訴徐牧,此戰目的不是殲滅,而是擊潰敵人,我們真正的目標是懷化之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