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動手的不是海軍,而是海軍陸戰隊員!
目標:
硫球!
就在幾十年前還存在着硫球王國,這個王國還有着自己的語言。中國明朝時曾封琉球島統治者爲琉球王。因着水路之便,是鄰近國家的貿易樞紐。9年遭日本侵略,1693年,薩摩藩逼迫割讓北部的奄美羣島給予日本,從此日本展開了逐步吞併琉球國的計劃。1879年3月30日被日本滅亡。
1879年,琉球國被併入日本版圖,同年設沖繩縣。
硫球從來都是中國的屬地,從來都是!
民國26年,公元1937年4月24日,在海軍的配合下,中國海軍陸戰隊第19特遣中隊在硫球登陸!
硫球,喜界島。
子夜時分,孔晴方蜷縮在戰壕裡,全身披掛着所有能攜帶的武器裝備。胸前子彈帶內插着三支裝滿實彈的彈匣,身後揹着四顆手榴彈和一個裝滿水的水壺。
“金21”式衝鋒槍就放在身體右側伸手能夠抓到的位置上。他使勁撐着上下打架的一雙乾澀眼睛,左右看了看,然後把目光停留在側臥在自己身邊,正在打鼾的姜伯友身上。擡起左腳輕輕伸了過去。
這時,三顆綠色信號彈在身後的某一處拔地而起,在天空中劃出三道優美的綠色弧線後,向山的一側飛去。孔晴方趁機把腳加重了分量,狠狠地踹向姜伯友,大喊一聲:“姜伯友,進攻開始了。”
說完後迅速回過身,扒住戰壕沿就要往上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罵聲:“那是誰,找死啊!給我趴下。”
正要跟着他往上跳的姜伯友一把把他拉了下來,“排長罵你呢!還不趴下。”
兩人剛剛埋下身子,就見頭頂上亮起一片火光,隨後傳來連珠般的炮擊聲。上百門艦船上火炮和分不出來的火器,帶着“嗖、嗖、嗖”嚇人的吼叫聲躥了過去。
看着這些火線整齊地飛過後,對面山坡上炸聲四起,一股股火舌踩着貝多芬交響樂般的曲子湊成一片火海。剎那間,命運之神吞食了全部寂靜夜色,在炫目耀眼的紅光中正式拉開了一場人類戰爭的序幕。
孔晴方悄悄探出腦袋,只見對面山坡的火光中,有人狼奔豕突撲打身上的火,偶爾也能聽見別處響起的零星槍聲。
對從沒參加過真正戰爭,而且僅當兵半年的他,看到這個場面一下子呆住了。就在他發呆的一瞬間,不知是什麼在他屁股上狠狠砸了一嚇,疼的他還沒有把“唉喲”喊出口來,就覺得身體一輕,被人結實地摔倒在壕溝裡。他在地上打了個滾,剛想站起來發火,又被人踏上了一隻腳。孔晴方剛想罵人,一擡眼,見排長朱竇陳正死死地盯着他,狠勁罵道:“你是不是想死,還沒上戰場就報銷在這。”
孔晴方剛要發作的勁頭立時泄了氣,乖乖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排長朱竇陳罵完他後,又轉向發傻的姜伯友,“還是個老兵呢!看見他這個熊樣,怎麼就不整他,簡直是個死洋眼。”
兩人見排長髮火,誰也不敢滋聲,就像耗子見了貓似的一個蹲着,一個躺着。朱竇陳從孔晴方身上拿下腳,對姜伯友說道“一會你給我看死他,他要是再亂動,就給我捆起來。要是出了問題拿你是問。”
“是!”姜伯友趕緊道答應。
朱竇陳說完,貓着腰向右側的黑暗處鑽去。
姜伯友蹲着身子譏笑孔晴方道,“這可是排長說的,你要是不老實,我可真捆噢!”
孔晴方瞪着一雙大眼睛,不知是嚇傻了,還是不服氣,使勁盯着姜伯友不還口。姜伯友被他看的有點發毛道:“我還真沒見過你這種新兵,上邊打成這樣,別人都嚇的要尿褲子,你小子竟然還敢露頭!”
姜伯友比孔晴方早當一年兵,所以敢叫他新兵蛋子。部隊有個不成趣的規矩,新兵入伍後,爲了表示對老兵的尊敬,一般情況下都稱呼老兵爲班長,不管是多一年還是多幾年。謙虛點的老兵聽到這個稱呼後還能主動進行糾正,而有的老兵則不管那套了,你叫你的,我聽我的,反正我不答應就是了,總之是新敬老的規矩不能變。孔
晴方這回還真聽話,不知是怕排長,還是怕老兵,反正是沒人讓他起來,他就一動不動地趴在那。
炮火準備半小時後,四周突然變的寧靜起來。這時,從戰壕的另一頭傳來“準備衝鋒”的命令。
孔晴方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蹦了起來,抓過自己的衝鋒槍又趴在了溝沿上。
當天空再次亮起兩顆紅色信號彈時,排長朱竇陳向全排下達了戰鬥命令。
二排的人們在排長朱竇陳帶領下,迅速跳出戰壕,悄無聲息地向對面山頭摸去。這時,整個戰壕沿上站滿了向前衝擊的部隊。連與連,排與排,班與班之間的界線被打亂。
黑暗中開始有人喊,“班長,你在哪?”
“老李,快過來。”
爲了不把攻擊隊伍暴露在敵方火力之下,進攻時絕對不允許出現火光,對於參加夜戰的軍人來說,的確是個不小的難題。
這些摸着黑向前衝的軍人們,還沒有跑出四百米就亂了建制。第7分隊的兵跑到8分隊,2班的兵躥到了8班。有的排長找不到自己的兵,有的兵找不到了自己的班長。
好在戰前做了充分準備,對於找不到建制的士兵,可以就近加入兄弟連隊的建制進行戰鬥,在條件允許情況下才可以歸隊。
當孔晴方所在的七分隊二排快接近山坡時,有兩名揹着手槍的軍人將他們漫過來的隊伍攔住。一名軍人說道:“仔細看着前面的牌子,順着排雷通道走。”
孔晴方擡頭向前看,有兩快標着箭頭的牌子東西插着。兩個牌子中間是一條寬有兩米,深有一尺的溝。他想起來了,在炮火攻擊時,有好幾條成串的火龍在山坡下炸響,看來這就是排雷炸彈所挖成的排雷通道。
部隊衝到了半山坡。突然,從山頂上的一塊巨石後躥出一道火苗,接着是“嗒、嗒、嗒”的機槍聲,衝在前面的幾個戰士應聲而倒,“卟、卟”有兩個子彈打在了孔晴方腳下。
一聽聲音就知道,這是高射機槍。它的性能即可以對低空飛機射擊,還可以做爲地面壓制火力。
由於它的射擊距離遠,射速快,體重輕,彈頭大,對於山地作戰非常有效,特別是封鎖山隘路口的火力要幾倍於班用重機槍,真所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山坡上的攻擊部隊被這挺機槍壓的擡不起頭來。排長朱竇陳躲在一個低窪處,拳頭砸地的罵道:“這幫龜兒子的。”
朱竇陳組織幾次火力壓制後都沒有成功,急得搓着手想辦法。
過了一會,從下面爬過來一名戰士問,“連長問你,怎麼不向上衝了?”
“老子衝不上去了。告訴隊長,把‘大傢伙’調上來。”朱竇陳憤憤地對那名戰士說道。
過了一會,在朱竇陳身後出現了兩個扛着“大傢伙”迫擊炮和揹着炮彈的戰士。他們低身匍匐前進到朱竇陳跟前,扛炮的戰士問:“排長,打哪個。”
朱竇陳指着山坡上的機槍火苗說,“看見沒,就是那個龜兒子不讓我上去,你給我把他轟掉了。”
扛炮的戰士答應一聲後,便和背彈的戰士消失在夜色中。朱竇陳轉頭看看走遠的兩人,向全排大喊一聲,“給我火力壓制。”
一挺輕機槍和一挺重機槍以及所有衝鋒槍一起朝着對方火力點射擊!
在猛烈的的射擊下,高射機槍不響了。稍稍停頓後,高射機槍雨點般的子彈又撲了過來。密集的子彈打的地面火星四淺。
有一名趴着的戰士,屁股被射過來的子彈擦出了兩道溝。另一名戰士被子彈打中了肩膀,生生地把人立了起來,隨後機槍子彈又打中了他的前胸,這個戰士一聲不吭地摔倒在地上。
二排的火力一時間又弱了下來。就在這時,從旁邊不遠處噴出一道兩米多長的火苗,隨後又聽見山坡上“轟”的一聲巨響。只見從隱藏在石頭後的山洞中飛出一挺炸碎了的機槍,接着是人的慘叫聲。
朱竇陳抓住這個機會,帶着全排戰士吼叫着衝向了山洞口。
夜色漸漸消散,山頭上被炮彈炸過的痕跡越來越明顯。在微光下,幾乎要連在一起的彈坑一個個被拎了出來。僅有幾小片,沒有被炮彈覆蓋過的土地還留有焦灼的黑,保持住了地面的原有模樣。
孔晴方第一個衝到山洞口,剛一停住腳,便冒失的伸頭往裡鑽。從後面趕上來的四班長曹南一把把他拉住,然後擺擺手,示意先別進去。
“都出來!”曹南用日本話向裡面喊了一聲。
話音剛落,一串衝鋒槍子彈從裡邊射了出來。孔晴方一吐舌頭,嚇出一身冷汗,感激地看了眼曹南,心想我的媽呀,要不是班長拉住自己,這會早就成了人家的活靶子!
曹南二話不說,從身上摘下了一顆長木柄手榴彈,擰開蓋一拉環就用力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