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捏住了來人的手腕, 等他看清楚想要抓住自己的人是誰之後,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
“你怎麼在這裡?”
許思昂已經醉醺醺的了,腦子迷糊一片, 他只知道自己最喜歡的人現在正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起, 他連自己都不理了, 爲什麼還要和別人在一起說說笑笑?
雖然很想發脾氣, 但潛意識中他知道不能, 於是憋得委屈,“唐糖,你爲什麼不要我了?”
唐糖一愣, “沒有爲什麼,我正談事情呢, 你先回去。”
現在好不容易纔見到唐糖, 他怎麼可能願意走, 可是從唐糖這裡找不到突破口,他只能將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 他迅速將目光鎖定在了旁邊站着的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身上,長得看起來還行,但是和唐糖比起來差遠了好不好,他哪裡配得上唐糖,反手握住糖糖的手腕, 他理直氣壯的站直了。
“唐糖是我的, 你誰啊, 以後離我家唐糖遠點。”
看着他叫囂的男人一愣, 將目光轉移到了唐糖身上。
還沒有等唐糖說什麼, 許思昂迅速轉移陣地,站在了唐糖面前, “你看什麼看啊,唐糖是我的。”
“……許思昂你別鬧了,喝醉了就回去。”他語氣冷了下來。
喝醉的人敏銳地感覺到了他情緒的變化,他撇着嘴,哼唧道,“你就爲了他兇我?我不想回去,你送我回去好不好?咱們不理他了。”
唐糖身上的冷氣突然消散,他將許思昂撥開,看着對面的男人,“抱歉啊翊哥,你看他這樣子,我實在放心不下,今天咱們就談到這裡,改天我設宴給你賠罪。”
被叫做翊哥的男人剛剛從目瞪口呆的狀態下反應了過來,沒有想到唐糖接下來的話再次將他打入了這個狀態,他看着舉止親密的兩個人,不由得問道,“不是,你們兩什麼關係啊,我記得你纔回國沒有一個月吧,這怎麼就有了……”
話說到一半,他才突然反應過來這事情不應該是他管的事兒,於是連忙答應,“行行行,咱們兩家也算是世交了,什麼賠不賠罪的,你有事情就去忙吧,正好我回包廂還能喝那些傢伙喝上一杯。”
唐糖點了點頭,“那我就先走了,翊哥。”
“唉,好!”
等兩個人走遠了,翊哥才反應過來,他砸了咂嘴,自言自語道,“沒有想到啊,唐糖這臭小子看着道貌岸然的,結果這纔回來多久就已經將別人迷成這樣了,行啊臭小子。”
再說這邊,唐糖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很想隨便開個包廂講這個醉鬼丟進去自生自滅,不過事到臨頭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不說別的,就說他嘴裡一直喊着自己名字這事兒,許思昂不怕丟人,自己還怕呢。
要將一個醉鬼拉到車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別說這個醉鬼還時不時的想辦法給扶着他的人使絆子。
在唐糖的耐心快要消耗完的時候,許思昂終於安靜了下來,唐糖剛坐在駕駛座上,後座突然沒有聲音了,他驚了一下,趕緊回頭看,結果就看到了一張放大的臉。
“……”
要不是自己控制能力比較強的話,現在這個傢伙估計已經是一張大餅臉了,一拳打上去能讓他哭都哭不出來。
唐糖嘴角抽了抽,“你坐着或者躺着都行,不過你要是再做這樣奇葩的事情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這些年來他別的沒有學會,但是心腸卻學着硬了不少,警告完了之後又問,“你家在哪裡,說一下地址。”
許思昂被按着頭推倒在了後座上,他委委屈屈的縮成一團看着駕駛座上的唐糖,“我沒有家,有唐糖的地方纔是家。”
唐糖眯着眼睛諷刺的勾了勾嘴角,“是嗎?我看你這醉酒也是裝的吧!你要是不說就下去,我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玩。”
後座上悄無聲息,唐糖轉過頭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發動了車子,將賴在自己後座上始終不走的人拉了回去。
他剛回來就在B市中心買了套房子,房子不大,但是結構非常好,地理位置也好,既安靜,交通也很便利。
扶着許思昂進門的時候他就在懷疑自己,爲什麼要將這個傢伙帶回來,等到他吐在沙發上之後,唐糖更是有這種感覺,他現在將這個傢伙丟到外面大街上還來不來得及?
將他身上的衣服扒了,直接把人扔到浴缸裡,給人家洗了又擦乾淨,再放到牀上之後,唐糖只覺得身心俱疲,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纔會將這個傢伙帶了回來,真的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自己個自己找罪受的唐糖在給許思昂蓋好被子之後,還任勞任怨的在牀頭上給放了杯水,纔回了主臥。
可是腦子明明已經很累了,但是卻根本睡不着,去國外的那幾年裡,他幾乎已經說服自己將許思昂放下了,就當做是年少時候的一場遊戲,遊戲雖然沒有通關,但是自己對他沒有興趣了,那就擱置下去就可以了。
回來之後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找許思昂,但估計是天意弄人,明明自己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念頭,但還是相遇了,在自己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他以爲自己早就見着個人放下了,可是在見到的那一瞬間,他才發現自己說服自己的那些理由好像都不夠充分,總是還缺點什麼,才能讓自己徹底死心。
後來許思昂打來電話,他下定決心要和許思昂斷乾淨,所以說的全是狠話,沒有給自己和他留一點點餘地,最開始以爲差不多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兩人從此應該也就在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但那是誰又能想得到,今天竟然又遇到了。
在他衝過來的時候,自己不是不心動的。
唐糖開始反思自己,自己不應該爲了其他人耗費這麼多的精力,這簡直是在浪費時間,現在已經晚上十二點了,自己應該睡覺了,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自己不能失眠,也不能精神不濟的去參加明天的談判。
商場如戰場,要是有一點點錯誤的話,就會被別人抓住那一點攻擊,狠狠地攻擊。
他不斷的說服自己,可是卻還是沒有辦法睡着。
他想,自己是不是在擔心許思昂呢,那就過去看一眼吧。
嗯,沒錯,就看一眼,回來了就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