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實在是太迷茫,午澤只模糊的看到了一排排的房舍,可就在青尋將銅鏡轉手的瞬間,她似是瞥到了弟子房舍旁,有個坑窪的地方,她不由自主的便打了個冷戰,一股異樣襲上心頭。
“都看完了,你是不是該專心致志的看看我了?”青尋抿嘴淺笑。
“你快先回房,我在這邊看的都打哆嗦了!”午澤終於明白青尋跟雲要的性子爲什麼都那麼清冷了,都是被凍得。
青尋聽話的又向天一閣中走去,邊走邊問:“我走後,你還好吧?”
午澤一聽這話,臉立即黑了:“好什麼好!你有時間可得好好管管卿蘇,他現在眼裡只有那隻死兔子,總試圖幫着她造我的反!”
青尋微微蹙眉:“發生了什麼事?”
午澤趴在牀上,聲情並茂外加些許添油加醋的將白天發生的事,以及今晚上兔子的瓜分財產一事,細細告訴了青尋。
青尋聽的十分專注、十分認真,他很少插話打斷午澤的話,就像當年在雪海時一個樣,只是聽她唧唧呱呱說個不停。
“你怎麼都不說話?難道,你不覺得我很慘嗎?”午澤可憐巴巴的一手托腮,雙眼無辜的衝着青尋直眨巴。
“是夠可憐的,等我回去,我就送你一件法器,別難過了。”
“真的嗎?”午澤立即兩眼冒光,這可是定情信物啊,“能有卿蘇送兔子的那大黃威風嗎?”
外頭似有響動傳來,青尋耳朵一動,衝鏡中的午澤輕輕點頭:“夜深了,你早些睡吧。”
午澤有些失落,她還沒聊夠呢:“哦,那你也早些睡……你具體哪天能回來?”
青尋溫柔一笑:“若是順利,明天便能把事了了,後天晚上便能回去了。”
午澤甜甜一笑:“這就好,我就是想趕緊將那些雪蓮、雪參種上……”
青尋看着她那言不由衷的樣子,又叮囑了她兩句,便將鏡子收了起來。午澤拿着那面鏡子傻樂了不知多久,才躺在牀上美美睡去。
青尋收了銅鏡後,便開口說道:“你倆進來吧。”
門外的雲要與朗月聞言,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師尊。”
“弟子拜見太師祖。”
“玉音也來了,坐下說。”青尋輕聲道。
雲要與朗月在桌案前跪坐好,卻皆低頭不語,似是爲難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知道你倆來是爲了何事,我這師長當的真是很不好,總讓你們這些晚輩跟着操心。”青尋面露歉疚之色。
雲要輕輕搖頭,語氣懇切:“師尊既已做出決定,徒兒只能支持。當年的一切,雪海上下都看的清清楚楚,師尊與師妹之間,並不能用普通師徒的關係來評定。這些年,掌教師伯口上雖不說,但徒兒知道他矛盾的很,捨不得師尊,但又知道這定數不可違。徒兒與玉音這麼晚過來,就是想問問師尊,究竟具體想怎麼做?”
青尋看着面前的大弟子,心情真是異常複雜,他沉吟了片刻,才沉聲道:“明日一早,我便會去找掌教師兄……”
雲要面色微沉,隔了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點頭:“徒兒知道了。”
一直沒開口的朗月,皺眉說道:“太師祖,師尊這一日,已經跟弟子聯絡過五次了,他想馬上回雪海來,他不放心……”
“這孩子,跟我聯絡時只是點頭應諾,有話不敢直說……”青尋微微苦笑,“不要讓他回來,回來了他會更難受。”
一時間,天一閣中只剩無邊的沉寂……
兔子跟卿蘇向澤畔走去,走了沒多一會兒,她便察覺出卿蘇的狀態不太對勁兒,異常的少言寡語。
“小桃酥,我怎麼覺得你心情很是沉悶啊?你在想些什麼?”兔子眨眼向卿蘇的臉上一陣猛看。
卿蘇看了她一眼,勉強撐起一絲笑容:“沒什麼……”
到了澤畔,兔子拉着他席地坐了下來:“你是不是想雪海了?聽淳于說,你在雪海是最受女弟子歡迎的……”
卿蘇眼角一抽,瞪圓雙眼向兔子看去:“那個死孩子,還跟你說過些什麼?”
兔子咧嘴打量卿蘇:“你怎麼叫淳于是死孩子啊?她都一百多歲了,雖然這跟我比算不上什麼,可在人間都已經是個老婆婆了!再說了,她是你的首席大弟子,你這麼說她不合適,還是最好給她留點面子比較好。”
“呃,是首席大弟子,那你現在告訴我,我這個首席大弟子,都在我背後說什麼了?”卿蘇耐下心向兔子問去。
兔子想起了那天的誓言,然後便狡獪的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她就是跟我和澤,小小的八卦了一下而已……”
“說說看,她這些年,跟着我別的沒學到,就是學會了這一個本領。”卿蘇還是很誠懇的。
“小桃酥……”兔子怕刺激到卿蘇,覺得還是有必要試探着一點點深入,“聽說,你座下……並不是只有淳于一個弟子……”
卿蘇身子一僵,盯着兔子說不出話來,活像是大晚上見鬼了。
兔子停頓了一會兒,見卿蘇的面色稍稍緩和了一下,繼續往下深入:“聽說,你那二徒弟,名字叫長澤?”
卿蘇呼吸都困難起來,吶吶開口:“長……你都知道了什麼……”
“也沒什麼,淳于將她二死的經過,跟我和澤細細講了一遍……”
“什……什麼?!二死?!”卿蘇大驚失色,盯着兔子嘴脣乾動,卻說不出話來。
兔子一想起那個悽美的故事,就深陷其中難以自拔,她總覺得那個長澤,就是她的真實寫照,忍不住便感慨連連:“我實在是覺得你和淳于太沒長眼了,一個大男人,除非他長成了像我這樣,不然絕對不會男扮女裝讓你們認不出來的!可憐淳于,還和他住在一起了那麼久呢,真是沒用死了!”
卿蘇聽的一愣一愣的,連插口詢問都忘了。
“這個長澤實在是太傻了,喜歡就應該大聲的表白出來,等到臨死前再說,還有什麼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