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本着顧客至上的原則,他還是原封不動的把話傳達到了上面買花的客人耳裡。
所以這份複雜的心情,也一起傳到了靳昭烈的心裡。
修長的指頭敲了敲桌面,靳昭烈鳳眸裡幾分不愉。
他送的花,怎麼可以用來折現?
折現的那點錢,比得上他送的花的價值麼?
書房門忽然被輕輕的敲響,一道年輕的女聲傳過來:“少爺,您的咖啡。”
靳昭烈淡聲道:“進來。”
門口,楊瑪麗有些激動和緊張的理了理劉海,抿着豔麗的紅脣小心的推開門。
從今天開始,將由她負責少爺的茶水和三餐。
這還多虧了那個病弱的大小姐,她昨天搬到了西山別墅去靜養,夫人爲了她身邊有人照顧,把福伯和楊瑪麗的姑媽楊惠也一起也安排到了西山的別墅,專門照顧大小姐。
等了這麼久,他終於等來了機會。
楊瑪麗激動的捏緊了托盤,她的姿色在學校時候可是不輸給那些校花的,只要多多在少爺面前露臉,少爺一定會注意到自己的!
靳昭烈鳳眸暗沉,心裡還在想着龍沫兒的事,對新換的這個年輕女傭並未有過多的關注。
楊瑪麗放下了咖啡,見靳昭烈不看她,抿了抿紅脣,刻意放柔了聲音說道:“少爺,您再不喝,咖啡就涼了。”
靳昭烈被打斷了思緒,回過神來後才發覺屋子裡還站着一個人,餘光也沒多看一眼,只冷淡道:“出去吧。”
楊瑪麗一愣,咬了咬脣,可又不敢太過放肆,只好不甘的先從屋子裡退了出去。
回想起靳昭烈冷漠強悍的樣子,楊瑪麗握緊了拳頭,越發想要征服他。
剛剛的事情只是她沒有發揮好,下一次,她肯定能吸引到靳昭烈的視線。
楊瑪麗想着,眼裡露出勢在必得的神色。
初秋的天氣少了炙熱,多了幾分涼爽,陽光溫和明媚,天際萬里無雲。
龍沫兒對着鏡子整理好儀容,抓起揹包準備上班,步子走到門口,又頓住。
轉頭看着屋子裡的昂貴傢俱,她還是想把這些東西都還給靳昭烈。
聽木程程說,這些傢俱可是值一千萬,靳昭烈連一百萬都要收到她的利息,更何況是這些一千萬的傢俱呢……
萬一哪天靳昭烈恢復了記憶,要收她兩百萬的利息,那她不是又要給靳昭烈工作二十年!
想想就可怕。
龍沫兒折返到客廳裡,轉一圈看客廳裡的傢俱,惦了惦大小,先拿起了那個幾萬塊的果盤,塞進揹包。
她決定每天還靳昭烈一樣傢俱。
大件的東西就等到週末,她直接搬到靳昭烈的別墅門口去。
背上揹包,龍沫兒小跑着去坐公交。
早上起得早,龍沫兒到公司的時候離上班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她環顧了一圈還沒有幾個同事的公司大堂,跨進電梯裡,快速的按了頂樓。
靳昭烈現在應該還沒到公司吧?她動作快一點,把東西悄悄放回他辦公室裡,應該不會遇見他。
電梯叮的一聲響,龍沫兒探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走廊,一溜小跑着找到總裁辦公室。
看了看關着的門,龍沫兒有些心虛的開始遲疑起來,害怕自己一開門就會看見靳昭烈,可……
按了按書包裡的那個果盤,可這東西也要還呀。
又看了看時間,離上班還有半個小時,他應該還沒有這麼早。
龍沫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正要直接推開辦公室的門,身後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嚇得她像只受驚的兔子似的一下躥起來,滿臉驚慌的看向身後的人。
安娜詫異的眨眨眼睛:“我有這麼嚇人嗎?”
看見是她,龍沫兒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安娜笑看了她一眼,上前去主動推開辦公室的門:“我們老闆還沒有到,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龍沫兒下意識的抓緊了手裡的書包,小聲道:“我有東西要……給他。”
“哦。”安娜不動聲色的應了一聲,原來是特地來送禮物給她家老闆的,看來週末的龍沫兒跟自家老闆一定發生了什麼好事啊。
心裡想着,安娜面上卻不動聲色,指了指辦公桌:“你放在那兒吧。”
龍沫兒點點頭,又轉眸看了一圈這間她來過一次的辦公室,抿緊了脣,原來她曾經也有過離靳昭烈很近的時候,淡淡的惆悵,瀰漫心間……
收回視線,龍沫兒搖搖頭,把那些情緒甩開,徑直走到辦公桌前,放下果盤就走。
想了想,還是又折返回去,留下一個紙條——這是你失憶前落在我家的東西之一,剩下的我會慢慢搬來還給你的,所以你不要收我利息。
寫完之後,龍沫兒纔對着一邊安靜整理文件的安娜說道:“我放好了,我先下樓了。謝謝你幫我開門。”
“沒關係。”安娜回了一個溫柔的笑容,“歡迎你隨時上來玩哦。要是有什麼困難,也可以上來找我幫忙。”
龍沫兒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跟安娜說,她現在對看見靳昭烈,可謂是又怕又期待,而且每次見完他,心裡都會難受好久。
還是不要見他比較好。
帶上揹包,龍沫兒低頭快步出了辦公室。
目送着腳步匆匆的龍沫兒的背影,安娜眸色微深,怎麼感覺龍沫兒還有些失落沮喪的樣子?難道週末不僅發生了好事,還同時鬧了什麼彆扭嗎?
擡頭悄悄打量了一眼她留在辦公室上的東西,好像是個果盤。
安娜一怔,這是什麼意思?幹嘛要送她家老闆一個果盤?要她家老闆多吃水果嗎?
安娜搖搖頭,感嘆果然自家老闆和老闆娘的心思,都不是她這種平凡人可以隨便看透的。
上班時間漸漸臨近,沉穩的腳步聲響起,靳昭烈到了。
安娜挺直的背脊,等在辦公室門口:“總裁。”
靳昭烈點了點頭,徑直往辦公桌走。
“剛剛龍小姐有來過。”安娜一開口,靳昭烈的腳步就頓了頓,稍稍側頭,示意安娜繼續說,“她送了您一個東西,就放在您的桌子上。”
靳昭烈眼底一動,幾分驚喜。
那個小妮子怎麼想開了,竟然會主動送他禮物?
腳步不由加快,靳
昭烈幾步走到桌前,目光一落在那個熟悉的果盤上,頓時就變冷了。
這小妮子……
果盤下面還壓着一張紙條,一讀上面的內容,靳昭烈的臉頓時更黑了。
他是那種小氣的人嗎?
他靳昭烈會在乎那區區幾千萬嗎?
靳昭烈氣得一把揉皺了手裡的紙條。
安娜在旁邊觀察着自家老闆陰沉的表情,立即放輕了動作,一時不敢說話。
靳昭烈捏着果盤,今天只是果盤,過幾天她是不是還要搬個椅子來還他?
靳昭烈越想臉色越是黑,沉默了好一陣,冷冷的開口:“把這個東西,給龍沫兒送回去。”
“總裁?”安娜不明白靳昭烈的意思。
靳昭烈並不多解釋,只是繼續又說道:“告訴她,要是再敢用這些東西來賄賂上級,就扣她工資!”
安娜點頭應了,腦子裡自行腦補出緣由,肯定是自家老闆先送的龍沫兒東西,龍沫兒彆扭的不收,於是又送了回來。
可是,自家老闆用這種強硬的手段又送回去,可是會嚇到人家女孩子的。
看了看靳昭烈黑沉沉的臉色,安娜糾結着要不要提醒自家老闆,這是錯誤的送禮物方法。
可靳昭烈卻冷冷的看了一眼安娜:“還不去?”
安娜後背一抖,默默的把話給吞了回去,拿起果盤轉身出了辦公室。
大廳裡已經來了不少員工,龍沫兒也進入了工作狀態,開始在看嚴部長給的資料,準備寫秋季服裝的銷售計劃。
安娜拿着果盤,敲了一下龍沫兒的桌子,帶她到休息室去私下說話。
“他不收嗎?”龍沫兒疑惑。
安娜搖了搖頭,在心裡斟酌了一番,說道“我們老闆性格強勢,又愛口是心非,這個東西既然他送你了,你就好好收着吧。不然反而惹他生氣了,說不定會扣你工資。”
扣工資這三個字讓龍沫兒心尖一顫,她現在可不能被扣工資。
垂下腦袋,龍沫兒盯着自己的腳尖說道:“可這個不是他送我的,是他忘在我的家的……”
安娜愣了愣,想起自家老闆曾經跟龍沫兒同住的事情來了,再一看這果盤,這才明白了緣由。
不由好笑:“不是忘在你家了,是都送給你了。”
“誒?”龍沫兒懵懂的看着安娜,想了想,眸子頓時黯然下去,搖頭道,“這麼貴重的東西,他怎麼會送我?他只是忘記了……”
靳昭烈連一百萬都要她分期付款,更何況着價值一千萬的傢俱。
龍沫兒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這果盤收也不是,留也不是。
安娜並不知道老闆跟龍沫兒之間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只知道老闆肯定不會傷害龍沫兒,便把果盤往龍沫兒手裡一塞。
“忘記了,那就是你的了,你就好好留着吧。”說完便轉過身,踩着細細的敢跟離開。
龍沫兒最後還是憂愁的捧着果盤迴了位置,放在桌面上,感覺十分憂心。
這些貴重的東西,怎麼還能留在她家裡呢……
李瑤早就關注着她了,見狀立馬湊過來,關心問道:“怎麼了呀龍沫兒,這麼不開心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