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結束時,天色已經漆黑一片。
辦公室裡沒有開燈,龍沫兒放下手機,失神的睜大了眼睛,水光在眼圈裡聚集。幾欲哭泣。
“啪——”靳昭烈按開辦公室的水晶吊燈,皺眉快步走到龍沫兒身邊,將她抱進懷裡,“誰欺負你了?”
龍沫兒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帶着哭腔的問靳昭烈:“靳昭烈,人和神,爲什麼不能在一起呢?”
靳昭烈擰眉:“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龍沫兒拿起手機,把電影放給靳昭烈看:“神如果和人在一起的話,真的會害死那個人類嗎?”
靳昭烈擡手擦了擦龍沫兒帶着淚花的眼角,有些哭笑不得:“電影裡演的你也信,哪裡有什麼神。”
龍沫兒愣愣的說不出來,只是心想,有的。
她就是神。上古龍神的嫡系傳人。
“以後別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靳昭烈擡手揉了揉龍沫兒的發頂,溫暖的掌心牽起龍沫兒微涼的小手,“跟我回家吧。”
他今天特地讓整個公司的人都早早下班,可不是爲了讓龍沫兒看這種騙人眼淚的狗血劇的。
可龍沫兒還是情緒低落,沉浸在那個悲劇的電影裡無法自拔。
兩人上了車,靳昭烈又接到了工作上的電話,不得不在車上跟對方繼續談剛纔的合作。
而龍沫兒拿着手機,開始在某度上搜索:“人和神不能在一起嗎?”
頁面跳躍,答應一一顯露出來。
“物種不同,怎麼在一起?”靳昭烈是人,她是龍,的確物種不同。
“人和神啊,一個住天上,一個住地下,代溝太大了,不能在一起的。”靳昭烈住地上,她住海底。
“啊哈哈哈,題主腦子有包,這世上腫麼可能會有神!”
龍沫兒泄氣的放下手機,轉頭看着窗外的漆黑夜色,心裡一片慘淡。原來她跟靳昭烈,是不能在一起的。
靳昭烈掛了電話,轉頭便看見龍沫兒一臉黯然的小模樣,心底一疼。
“到底怎麼了?”靳昭烈握住她緊扭在一起的手,聲音溫柔,“還在爲那部電影難過?”
龍沫兒擡眸看着靳昭烈俊美柔和的側臉,心底忽然泛一陣委屈,垂下腦袋,任憑靳昭烈怎麼問,就是不肯說話。
靳昭烈又急又心疼,卻又毫無辦法,只能抓緊了龍沫兒的手。
黑色的賓利車無聲穿過夜色,停在超市門口。
“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電影了。下車,我們去買菜。”靳昭烈牽着龍沫兒的手下車。
龍沫兒打起精神來,疑惑問道:“買菜乾什麼?家裡還有雞蛋和核桃呀……”
靳昭烈轉頭打量了一圈龍沫兒的臉色,見她精神耗電量,才面不改色的說道:“光是那些怎麼夠。你不是要給我補身體麼?那就要多學着做其他的東西……”
說着話,靳昭烈牽着龍沫兒,直奔鮮肉區。
賣羊肉的大叔還記得靳昭烈,見到他就打招呼道:“喲小夥子,你腎補得怎麼樣了?”
靳昭烈僵着臉,不想說話。
龍沫兒
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聞言回頭回答大叔:“好多了,現在晚上……”
靳昭烈急忙抓緊了龍沫兒的手,趕緊將她拉遠點。
“你幹什麼呀?我還沒有把話說完呢!”龍沫兒有些不滿,靳昭烈現在晚上已經沒那麼怕冷了,而且每次龍沫兒問他身體怎麼樣的時候,他都說自己腎不虛了。
“快買菜!一會天都黑了。”靳昭烈冷着臉催促龍沫兒,同時冷冽的眸光掃過貨架,拿了無數自己自己愛吃的菜。
兩人挑挑逛逛的買好了東西,龍沫兒付完賬,錢包頓時就空了。
她數了數自己剩下的幾百塊,嘆了一口氣。用錢如流水,她現在真的是深有體會。
兩人回到家中,龍沫兒放下手裡的購物袋,將裡面的東西分門別類的拿出,一一放進冰箱裡。
身後忽然響起靳昭烈的腳步聲,他身上那股獨有的冷冽氣味隨後包裹住龍沫兒,靳昭烈的手臂將龍沫兒虛虛環住,困在冰箱面前,手中一本入門菜譜:“我已經幫你找到了最簡單的菜譜,還有一份入門教學視頻,今晚我們就來試着炒菜。”
龍沫兒穩了穩自己有些亂的心跳,頓時想起了上次的炸鍋事件,連連搖頭:“我不炒……”
“別害怕,這次我跟你一起。”靳昭烈拉着龍沫兒的手,將她帶到廚房,翻開自己最近做的炒菜筆記,朗聲說道:“我們今晚做炒白菜,你先洗白菜……”
龍沫兒猶猶豫豫的,還是按着靳昭烈說的話慢慢做起,洗完白菜後又是切。
手裡握着主廚刀,龍沫兒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靳昭烈放下菜譜,往前一步,胸膛幾乎貼在龍沫兒的後背上,龍沫兒都能感覺到那股微微炙熱的溫度。
“把白菜放好……”靳昭烈回憶着教學視頻裡的內容,主導着龍沫兒的動作,放輕的聲音有幾分悅人的沙啞,迴響在龍沫兒的耳邊,讓她腦子發空,心跳急促。
呆愣的木偶一般的按着靳昭烈的說話聲,一步步的切着砧板上的白菜。
等到迴歸神的時候,油已經在鍋裡燒好,手中的白菜一下鍋,便發出一陣嚇人的滋拉聲,白色的煙霧頓時撲出,嚇得龍沫兒一聲大叫,猛地往後一躥,一頭扎進靳昭烈的懷裡。
靳昭烈收緊手臂,抱穩龍沫兒:“乖,別怕,沒事的。”
沉穩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鼻尖就抵在那結實寬闊的胸膛上,隨着靳昭烈說話的動作微微顫動。
龍沫兒臉蹭的一下紅透了,連忙想從靳昭烈的懷裡掙脫出去,可腰上的手卻沒有鬆開。
“靳昭烈,你放開我……”龍沫兒擡頭瞪靳昭烈,卻撞進一雙柔情而深沉的鳳眸裡,漩渦一般,將龍沫兒的魂都吸了進去。
靳昭烈輕輕勾起脣角,用迷死人的微笑攪亂着龍沫兒的思緒,溫柔的嗓音好似天籟。
“沫兒,你上次的說的讓我做你男朋友的事情,你現在要是重新說一遍,或許我可以認真考慮考慮。”靳昭烈柔聲說着話,嗓音低沉勾魂。
龍沫兒腦子暈了一圈,定定的盯着靳昭烈的帶笑的俊臉看了好一陣。
紊亂的心
跳漸漸冷靜下來,龍沫兒睜大的清澈眸子裡,卻沒有以往那種小鹿似的慌亂,清澈而冷靜。
“靳昭烈,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靳昭烈眸色微沉,卻仍舊很有耐心:“爲什麼?”
龍沫兒推了推靳昭烈的胸口,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往後退了一步,剛纔還密不可分的靠在一起的兩個人,頓時劃開出一道清晰的距離來。
“人跟……我跟你,是不能在一起的。”
廚房裡氣氛陡然冷寂,只有鍋裡炒菜的聲音還發着滋滋的響聲,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道散發出來。
龍沫兒回過神,急忙轉頭看着鍋,手忙腳亂的關掉火。
頓了頓,又轉頭小心翼翼的看着靳昭烈:“你……還餓嗎?要不要我煮碗麪給你吃?”
靳昭烈沉默的看着龍沫兒,挺拔的身軀往前跨了一步,帶着逼人的氣勢緩緩靠近龍沫兒:“告訴我,爲什麼不能跟我在一起?”
龍沫兒咬着脣,垂下眼睛倔強的不說話。
逼近靠近的身體忽然遠離了,靳昭烈退開了身體,微微側頭,表情像是之前假裝不認識她一樣的冷硬疏離。
“我也只是問問。你要是想讓我做你男朋友,或許我可以勉爲其難的答應你。”鳳眸微轉,幾分冷冽的落在龍沫兒的身上,“反正我也並沒有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龍沫兒低低的埋着頭,只有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的死死收緊。
靳昭烈擡腳從廚房離開,狹小的空間裡,頓時變得安靜異常。
龍沫兒愣愣的站了一會,才慢慢想起來收拾廚房裡留下的一片狼藉。
鍋裡糊掉的菜弄起來,丟掉,還有那些切得亂七八糟的東西,髒掉的砧板和刀具。
擰開水龍頭,龍沫兒將手放在水裡清洗,感覺着微涼的水流沖刷過手腕的肌膚,龍沫兒終於忍不住眼圈一紅,簡直要掉下淚來。
卻又極力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出廚房。
靳昭烈在客廳裡刷刷的翻着文件,電視屏幕漆黑,客廳也是死寂的一片。
龍沫兒十分不習慣的站了一會,才慢慢擡腳走到靳昭烈的身邊,鼓起勇氣輕聲問他:“你……要洗澡嗎?”
靳昭烈頭也不擡,好似很認真的盯着手中的文件,明明潔癖得不洗澡根本不能睡覺,卻還是果斷的丟出兩個字:“不洗。”
龍沫兒侷促的站了一會,又看了一會靳昭烈的幾分冷硬的側臉,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只能低低地回答:“哦……好……”
靳昭烈表情冷冷的又用力的翻了幾頁文件,脆弱的紙張被他翻得嘩嘩作響。
龍沫兒又擡起眸子瞧了他一眼,見靳昭烈抿着薄脣不願說話的樣子,只好慢慢挪動着腳步,獨自進了臥室。
兩人一晚上都沒有再說話。
龍沫兒一早醒來時,一翻身,卻發現牀邊空空,枕頭上也沒有一絲褶皺。
她猛然坐起身,靳昭烈昨晚沒有進來睡覺!
這個認知讓龍沫兒嚇了一跳,急忙起身下牀。
靳昭烈,該不會又離家出走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