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點2

“那麼,我就不客氣了!”活動了一下筋骨,方於準逆着風緩緩的走向方臨,凌亂的頭髮滑下額頭,刺得他眼睛疼,而他的目標堅定的注視着自己的哥哥,絲毫沒有改變。

“你不肯放棄?。”方臨也懶得做表情了,他在方於準靠近他快一米距離的時候,適時的後退了一步,這一步簡直是比任何的抵抗還有用,本來站在方臨背後當背景的白袍人齊刷刷幫方臨擋駕,陽光下,他們的目光陰沉沉的,帶着死亡的氣息。

這些白袍人可不是吃素的,儘管他們算是研究人員,但沒有一定實力他們也是很難在這種地方生存的,那麼多人對一個人,再弱的研究人員都打得過!。

對於這些白袍人的舉動,方於準冷笑了一聲,他舉起手,嘴巴大聲的念:“砰砰砰”然後還是瘋狂的吶喊。

白袍人面面相覷,不明白方於準的舉動,他們很茫然,覺得眼前的男孩已經發瘋了,而他們鬱悶的時候,耳朵邊還是方於準幾乎瘋狂的吶喊:“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沒完沒了的砰砰砰,但即使喊再多砰砰砰也不會改變什麼的!。

“行了,小朋友,你怎麼來的的就這麼回去,這裡不是....”其中一個白袍人忍受不了這種神經質的舉動,他走前了一步,還沒有把話說完,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彎下腰,膝蓋着地。好像真的中了子彈似的躺在地上,臉上是帶着痛苦的扭曲。

他是真的感覺到有子彈鑽入他的膝蓋裡了!這個悲劇的白袍人想提醒他的同事,但接下來他的腦袋就開始朦朦朧朧,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爲子彈打爆了他的腦袋。

“hi,你別玩了,老大會扣你工資的。”

很顯然沒有人把這個躺在地上的白袍人當一回事,因爲這些人根本感覺不到有力量的波動,所以大家一致的認爲只是地上那個人的惡作劇,密閉在自我空間的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弱智。

方臨看了看手錶,他想提醒那些白袍人。但話剛要說出來,方臨又改變主意了,他以非常悠閒的姿態坐在陽臺旁邊的木頭上,單手撐着下巴,舒服的眯起眼睛,若無其事的看戲。

方臨是一個優秀的研究員,這一點毫無爭議,但這種對研究癡迷到骨子裡的人一般有一些奇怪的癖好,比如現在,方臨就決定讓自己的手下以身涉險的去對付方於準。

對於自己哥哥的態度,方於準很驚訝,那些白袍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變成了實驗對象,還一股勁的撲向方於準,但結果都是被看不見的子彈打得毫無反手之力。

地面上躺在七八個白袍人,他們的臉孔掛着痛苦的表情,其中幾個一動不動如同死亡多時的屍體。

“雖然不想承認,但你的幻術使用的的確不錯。”方臨一揮手,那氣勢猶如指揮千軍萬馬一般,手剛放下:本來全部躺在地上裝死人的白袍人都站了起來。

地上躺着的七八個白袍人難以置信的後退了一步,他們沒想到眼前的少年居然有強大的幻術。幾個白袍人茫然的後退了幾步,幻術這種東西其實也有區分的,視覺幻覺的分佈廣但毫無攻擊力,而具現化的幻術雖然好用,卻有距離的限制。

說白了,一米之內,就是這種幻術的極限距離。

“可是,我們應該可以溫和的談判。”方臨看完那些手下的反應以後,建議道。他的建議在下一秒就慘遭方於準的白眼加鄙視。

老實說,方臨不擅長打架,不管是用法術進行驚天動地的法鬥還是赤手空拳,依靠自身爆發力的肉搏戰,方臨都不擅長,也不喜歡。

不擅長,不代表不會:不擅長不代表就是弱,不擅長,不代表不明白。所以在方於準靠近的時候,方臨選擇了正面迎戰,毫不猶豫的把方於準絆倒在了地上。

是的,是絆倒,只是把腿伸出來,然後把人絆倒,簡單得毫無任何的新意,不過這種最保護自己的做法被方於準認爲是卑鄙無恥的舉動。

“接下來我們去樓下的咖啡廳聊聊。”方臨臉上掛着奸詐的微笑,彎下腰把方於準口袋裡的手機沒收。

方於準氣得臉色發青,卻無可奈何,因爲他被絆倒的同時,那些白袍人都撲了過來,一個個壓在他身上,感情把他當做武林絕學“泰山壓頂”的練習對像!。

方臨捏了捏方於準挫敗的臉蛋,將手機關掉後放在自己口袋裡,一臉的得意洋洋:“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臉上有這種表情!走吧!”。

老大!你難道沒有發現他很可怕嗎?白袍人非常的擔憂,因爲方於準現在的表情已經不是可怕可以形容的了!。遺憾的是,白袍人的心聲,方臨並沒有聽進去。

正值中午,大街上的人不多,一架直升飛機霸氣的停在空無一人的體育場,居然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好在他們並沒有去什麼奇怪的地方,只是在繁華區裡隨便找一個咖啡廳就走了進去。

方於準對於那個咖啡店的第一印象變是一個“藍”字,藍色的玻璃門,掛着藍色的簾子,站在門口的服務生也穿着藍色的制服,一片浮躁的暖色調都市裡,這樣一家安靜的咖啡廳顯得突兀和不和諧。

“歡迎光臨。”藍色制服的服務生面帶微笑的撩開簾子,打開玻璃門,絲毫不覺得前來的客人有多麼奇怪,他大概是看的客人多了,所以眼界也寬闊了。

方臨點了點頭,邁了進去,而方於準也被白袍人押了進去。面對這怎麼看都一點像逃高利貸被抓的一幕,服務生連問都不問,方於準有些失望,他本來還期待着有人伸出援手。

服務生優雅而緩慢的關上門,放下簾子,安靜的站在門口:表面看去,這個咖啡廳依然那樣悠閒突兀的矗立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咖啡廳裡,客人寥寥無幾,一對年輕的情人站在吧檯旁邊藍色的地毯上說着悄悄話,時不時的發出曖昧的笑聲:咖啡廳魚缸的角落一個頭發花白穿着呢大衣的老先生正品嚐着藍色的不知名飲料,而大廳中間藍色吊燈下一個七八歲的女孩百無聊賴的看着新出現的客人,女孩的身份是某幼稚園的學生,她身上的校服髒兮兮的。

“帶我來這個地方幹什麼?。”方於準站在門邊,他人都還沒有踏進去就感覺到一股陰森森的冷氣氣勢洶涌撲了過來,用膝蓋想也知道,這種地方肯定有鬼。

這種地方的確沒有外部看上去那麼簡單!方於準再仔細的觀察,他才發現了自己忘記的一個細節,不管是服務生,還是裡面的客人,這些人的眼睛都是死氣沉沉的。

難道全部是鬼?這個想法從方於準的腦海裡萌芽,然後不可收拾的爆發,方於準都被自己的想法嚇得有些說不出話。

那些人在方臨出現以後齊刷刷的看向了方臨,即使是談情說愛的情人都警惕的看過來,他們的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方於準真擔心他們微笑着微笑着就吐出大口的血。

方臨向他們說了自己的目的以後就繼續押着方於準走向二樓,比起一樓那種奇怪格調的風格,二樓居然很正常!方於準備隨這個地方坐下,不耐煩的質問。

白袍人端來一杯coffee,放在玻璃桌上,那咖啡冒着熱氣,方臨端起咖啡的時候,霧氣迷了他的眼鏡片,也遮擋了他漂亮的眼睛。方於準敲了敲桌子:“你倒是有什麼事情快說啊!”

“我的工作是負責任這種能力從世界上消失。”方臨緩緩的開口,而他開口的那一刻,方於準卻愣住了,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

“而父親的工作則是從內部改善亂糟糟的三葉草。從一開始我就不是被父親拋棄的孩子,我是最被父親看重的孩子。”方臨說完把奶糖扔進咖啡杯裡,輕輕的攪拌。

但他擡起頭的時候卻看見方於準失去理智了一般,顫抖着手,把旁邊的奶糖抓了一大把扔進咖啡杯裡,本來香濃的咖啡居然變成棕色的半糊狀。

方臨推了推眼鏡,冷漠而殘忍的真相被他輕易的說出,他現在扮演的只是一個在傷口上撒鹽的人:“從一開始,你和妹妹纔是被父親放棄的,以父親的能力,他何必要你離開?他何必冷漠對待妹妹?其實一切,都是你們自以爲是,自作主張罷了。”

顫抖的手抓起杯子,狠狠地喝了一口,甜膩的味道卻透出絲絲的苦澀,方於準嚥了咽口水,聲音變的沙啞細小:“你是說,一開始,我就是被拋棄的那個?。”

“嗯,可惜,妹妹安逸的日子不過,自己又跑了回來,你應該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大事,你就別摻和了。”方臨站了起來,臨走時給了方於準一記輕蔑的微笑。

方於準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天被烏雲覆蓋了,傾盆大雨席捲了整個都市,本來嘈雜的聲音被雨雜亂而美妙的聲音覆蓋,坐在靠窗位置的方於準正好看見路上匆匆路過的人們。

是啊!父親從頭到尾都不打算正視自己!真相是一把無情的匕首,插入當事人的心臟,疼的方於準難以呼吸,難以站起來。他本來以爲只要自己足夠的好,父親就會正眼看過來。

“快來!”忽然,方於準對面出現一個黑色的影子,發出的是迷糊的聲音。

“你在哪裡?。”方於準這纔想起來自己的目的,他低下頭,在自己無意識的情況下,咖啡杯居然被堆滿了糖。

“門。”黑影說了一個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風便把黑影衝散了。

門?方於準看了一下二樓,乾淨簡潔的佈置,在角落的地方有一扇古色古香的梨花木門,幾個藍衣服的服務生來來往往,似乎都沒有在意爲什麼在白淨的牆角會突兀的有一扇風格完全格格不入的門。

方於準拉開椅子,向門走去,他扭開鏽跡斑斑的把手:門裡一片怪異的黑暗,遠處還有星星點點的光芒,這種景色就如同宇宙一般,浩瀚而美麗。

方於準猶豫了一下,一想到迷糊的話,他咬了咬牙還是走了進去,結果一踩進整個人就失去重心的飄了起來,然後狠狠的撞到了一扇漂浮的楠木門。

而角落的那扇門,在方於準進去的時候居然緩緩的關上,消失在了大樓裡,門本來的地方變成一堵乾淨的白牆,這一切彷彿幻覺一般。

面對那種浩瀚,人類,不,哪怕是一顆太陽也只不過是一粒沙塵,無窮無盡的暗色,星星點點的光芒,絢麗的如童話令人嚮往。

方於準努力的平衡自己,然後冷靜下來打量周圍的環境,可以肯定的是,他還在地球上!。儘管現在所在地方看上去和傳說中浩瀚的宇宙是多麼相似,但空氣中漂浮的大量氧氣以及拉扯着他的地心引力都在告訴他:這個地方雖然看上去可怕,卻還是在地球上。

只是,門是幹什麼用的?。

方於准以一個滑稽的游泳姿勢飄到了一扇玻璃門旁邊,他一想到自己的姿勢,嘴角不由得劃出一抹苦笑,作爲人類他還是第一次體驗到死靈們平時是怎麼活動的,在這種算不上完全無重力的地方,想移動是非常困難的。

而這種雙腿懸空的感覺,大概也就只有那些死了很多年的死靈會習慣。

那青色的玻璃門被鎖死了,方於準湊過去從鎖匙的孔裡看去,門裡面居然是車來車往的高速公路,從角度判斷,這門應該是位於監控器的位置。

“在看什麼?快來幫忙!。”一雙冷冰冰的手搭在方於準的肩膀,寒冷在一瞬間侵襲全身,方於準臉色駭然的回過頭。

只看見一個穿着連衣裙的小女孩,披頭散髮,嘴角掛着溫柔的笑。他想也沒想下意識地就拍開了搭在他肩膀的手,然後才仔細的看那個小女孩。

“我是迷糊。”連衣裙的小女孩語氣異常的平靜,她把額頭前面的頭髮微微的撇開,露出沾滿笑意的眼眸。

方於準一怔,他有一些不舒服,眼前的人和迷糊長得一模一樣,但始終不是迷糊:“你的眼睛,一點也不像。”

“眼睛?。”小女孩歪着頭,古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嘟嚷道:“哪裡不一樣呢?。”那句話顯然不是問方於準的。

“像死人。”方於準側過頭,挑剔而驕傲的臉龐,閃爍過一抹愁緒:“那個女人,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有那種看破紅塵,活着如同死亡一般的目光。”他所認識的迷糊,不算太善良,不算太聰明,看不破太多事情,斬不斷太多枷鎖。

這個,是迷糊的優點,也是迷糊的缺點。

小女孩“噗呲”一聲,捂着嘴笑了起來,眼睛如月牙一般微微的眯起,可愛的無可挑剔:“看來,你也不是沒在乎過別人”

“少廢話,迷糊在哪裡?。”方於準惱羞成怒的扯開話題。

“別急,先聽我說完。”那個小女孩伸出芊芊玉手,嘴角揚起迷人的笑,對方於準說“你覺得,能力可以被消失嗎?。”

“什麼是被消失?。”

“人爲的,抹滅能力的存在。”小女孩在方於準面前歡樂的轉了一圈,輕佻而傲慢的說:“很有趣吧?一旦消失了,你覺得世界就可以和平嗎?。”

“至少比現在和平,被三葉草控制很糟糕。”有不好的預感在方於準的心裡油然而生。

不加掩飾的嘲笑浮現在小女孩的臉龐:“比起被濫用,三葉草其實已經不錯了,知道嗎?三葉草這個存在千年的組織,儘管因爲各種各樣的利益牽扯變得不堪,但它的牽制始終是在的,不過,打開潘多拉魔盒的人可不會有好下場呢!。”

方於準揉了揉太陽穴,那個來路不明的小女孩說的沒有錯,從現實瓦解三葉草是不可能的,這樣只會引起更大的戰爭:讓超能力從世界上消失?這條路不錯,但是完全無從做起!。

“那個女孩子啊!正準備掐斷能力的源頭呢!只不過,她太天真了!她會死!”小女孩指着左手邊的方向:“就在不遠處強制開啓書的人。”女孩還想說點什麼呢,結果一回頭,本來站在她旁邊的方於準已經用滑稽的遊遊姿勢飄了過去了。

那個白癡!方於準暗罵了一句,他遠遠地就看見了迷糊懷抱着一本書,如胎盤裡的孩子一般屈着身體,漂浮在半空中,迷糊的身邊漂浮着許多綠色的光點,那些光以漩渦的形態緩慢的抽離迷糊的身體,然後融進無窮無盡的黑暗裡。

方於準瞪大了眼眸,想過去喚醒迷糊卻因爲恐懼而不敢輕舉妄動,他知道,自己正在目睹一場悲劇,迷糊這個企圖打開潘多拉盒子的人類註定是悲劇式。

綠色的光芒映着方於準驚慌失措的臉龐,他小心翼翼的向前,觸及到迷糊的那一霎那,方於準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迷糊正在消失,那張幼稚的臉龐,帶着說不出的安詳,綠色的光芒籠罩着迷糊,陷入昏迷的迷糊從腿開始,漸漸的消失,如果那些光芒一般消失在黑暗。

“你是白癡嗎?明明什麼都不會,跟着別人攙和什麼啊?自不量力。”方於準心裡堵得慌,他伸出手,抓住迷糊的肩膀,用力的晃了晃,企圖用簡單的方法喚醒迷糊。

沒有用,迷糊依然閉着眼睛,彷彿只是睡了一般,她懷裡的書柔和的光芒映照着她掛着笑容的臉龐,這一幕在方於準看來非常的刺眼。

“快醒來!再不醒來你就一輩子也別想醒來了!。”方於準想奪走那本發着綠色光芒的書,他手剛觸碰到書的那一瞬間,綠色的光芒就沿着他的手指向他攀爬了過來,方於準大驚失色連忙鬆開手。

“想救她就跟着進入那個精神世界,只要把手放在書上。”那個來路不明的小女孩鬼魅一般出現在方於準的背後,微微一笑:“無法成功就是死亡哦!。”

方於準瞥了一眼小女孩,毫不猶豫的搭在了書上,疑惑的問:“在那之前,我想知道你是誰?。”

“我?我是這個世界。”女孩嘴角掛着的笑容,冷冷冰冰,她低下頭,長髮覆蓋了臉龐,那瘦小的身軀微微的顫抖,女孩知道,她什麼都不是。

“以其在這種地方呆着,不如去外面看看世界吧!反正,已經夠亂的。”是非常的亂啊!三葉草內部那些人虎視眈眈的想自己站在最高位置,而蔚藍和查理兩個人從流傳下來的事蹟來判斷都是非常不負責任的傢伙,反正是已經是天下大亂了,不缺這麼一個人!。

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麼說非常不負責任的方於準回過神來,雙手覆在書上,溫和綠色的光芒如有生命一般,快速的蔓延他的全身,方於準屈着身體,很快的陷入了昏迷,綠色的光芒漸漸的覆蓋他的身體,乍看上去,方於準就好像是被蠶蛹包裹住一般。

“好啊。”

鬼使神差的,女孩微笑這回答了這個不負責任的提議。

黑暗,無窮無盡的黑暗。

沉重的腳步聲在黑暗裡徘徊,漸漸的清晰了起來,疲憊的喘氣聲曖昧的在暗色裡盤旋。

花生坐在牆角,他茶色的眼眸注視着手裡紅色的石頭,臉上滿是不解。

他在路上襲擊了不少古怪的白袍人,說實話,在沒有一絲陽光的地方,提着紅彤彤的大紙燈就已經很詭異了,再加上這些白袍人根本就沒有腳步聲,很容易讓花生聯想到怪力亂神的東西。

開始的時候,打昏白袍人只是想找一點有用的,沒想到到後來,這些白袍人居然變成一塊石頭!難道這裡的人都是石頭妖怪?。

黑暗的深處,一盞紅色的燈漸漸的靠近,花生擡起頭,舒了一口氣,好在那種怪異的燈光芒並不強烈,他躲在角落不容易被人發現。

穿着白袍的人緩慢彳亍地和花生交錯而過,花生偷偷摸摸的從白袍人的旁邊溜走,說來也奇怪,這些白袍的人一個個呆呆的,如果不是故意找茬的話,他們基本上不會主動怎麼樣。

走廊很暗,如同方臨說的,這片暗色裡充滿了太多的危險,明明只是一個走廊,卻彷彿沒有盡頭一般,看不見樓梯,摸不到前方的東西。

這種暗色使花生的神經異常的緊張,他總覺得在自己的前方或者背後有一雙蠢蠢欲動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砰”

一個不留神,花生撞上了一堵牆壁,花生伸出手,摸索着冷冰冰的牆壁,向側邊走去,忽然,一股熟悉的寒冷傳到手掌心。

他碰到了一個把手,一扇門的把手。

打開門,刺眼的光芒從門裡噴發了出來,同時冷冰冰的水也隨着門的打開冒了出來,門的那一面是景色優美的鄉下田野。

“這個是?。”溫和的風拂過花生的臉龐,他站在門口,驚訝得合不攏嘴。

“別去可以嗎?。”冷冷清清的聲音從黑暗的走廊裡傳來,花生眯起眼,他看見一個穿着連衣裙赤着腳的女孩緩慢的走來。

地面被來自門外面那個世界的水覆蓋了薄薄的一層,炫目的陽光照射進來,沿着水面在不大的走廊上照出彩色的光芒,女孩涉水過來,她柔和的臉龐帶着難以言喻的悲傷,那祈求的目光清晰的映入花生的眼簾。

“哈哈,你那麼快就醒了啊!。”莫名其妙的感到悲傷,花生捂着胸口,後退了一步,嬉笑着問道:“你也是被那個歹徒先生放跑的?”。

“我是來阻止你的。”小女孩張了張嘴,輕飄飄的聲音從女孩的嘴巴里飄出來,花生皺了皺眉,厭惡的看着女孩。

“你難道忘記我們是親人了嗎?。”女孩忽然擡起頭,她站定在花生的面前,寒冷的手抓住花生的胳膊:“留下來好不好?。”

“誰和你是親人了!。”那祈求的目光讓花生的心裡一陣不舒服,他甩開女孩的胳膊,頭也不回的跑向了門外...。

天,一片清澈的藍,暖暖的光芒籠罩着那片殘破不堪的土地,本來繁華的大街如今只剩下殘巖斷壁,沙塵以及濃郁腐爛的血腥味到處飛揚,極度安靜的廢墟里,偶爾聽得見吶喊的聲音,那是遠處人們纏鬥的聲。

現代的文明在那一瞬間毀於一旦,而大自然留下來的東西卻依然存在,如同精靈一般在半空中飛舞的男孩停留在河邊,橋已經被炸燬,巨大的石塊打住了端急的水流,綠茵茵的青苔沒入水裡,飛舞的男孩站在石塊上,彎下腰打量着清澈的水面。

那清澈見底的水面,沒有男孩的影子,只要蔚藍的天空,還有幾朵漂浮其中的白色雲朵。

“當然不會有影子什麼的,因爲我已經死了啊!”男孩的嘴角揚起譏笑,他站了起來,溫柔的望着水面,那清澈的水面有一個小小的暗流,如同龍捲風一般的旋轉着,偶爾漂浮過去的樹葉或者不明狀態的血肉也被截入其中。

“希冀。”帶着憂鬱的聲線從水裡浮現,接下來,水面出現一個黑色短髮的男孩,臉龐帶着若有似無的溫柔。

“終於找到你了,譚清。”希冀漂浮了過去,一下子抱住了黑髮的男孩,譚清被封在河裡的時候顯然是很匆促的,他修長的身段已經呈現一種玻璃一般的透明質感,。

譚清的目光落在破敗的廢墟上,哀傷的目光遲遲不離去,被困在河裡的他顯然比誰都明白怎麼回事,無能爲力的愧疚感折磨着他的靈魂,譚清不覺得自己是什麼超人,但他對自己的無所作爲感到難過,如果他能夠告訴人們的話,一切都會不一樣。

希冀順着譚清的目光看去,他神采奕奕的眼眸頓時沉了下去,沒有人比希冀更加了解譚清,希冀也明白譚清心裡的疙瘩。

“真是的,他們還是存在的不是嗎?。”希冀抓起譚清白的毫無血色的手,捂在懷裡:“現在我們應該回去了”。

是的,即使死亡又怎麼樣?希冀不會悲傷,他過於理智的大腦從來不認爲肉體的毀滅就是死亡,因爲精神還存在。

“j呢?。”譚清有些疑惑。

“他啊!利用我靠近迷糊以後就不知道去哪裡了。”

希冀看着眼前憂心忡忡的戀人,溼淋淋的頭髮,緊抿着的嘴脣。清澈的眼眸中充滿了擔憂,這樣的目光讓希冀感到不舒服。

比起那邊死靈們在卿卿我我,戴維這邊的情況並不好過,主要就是優樂美帶着人來攔路。

“蔚藍給你什麼好處了?。”戴維站在一堆廢墟上面,在廢墟下邊,幾十個人廝殺着,廢墟上的視野很好,戴維很容易的就看見遠處,有兩個半透明的死靈飄向了天空。

“你大概不知道吧?我想讓我老爸嚇一大跳呀,其實女孩子也很能幹的哦!。”優樂美微笑着:“所以,我只能站在蔚藍的那邊,你們這些人只能去死吧!”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那也只不過是一個惡作劇的想法罷了,可惜,優樂美卻不是普通人,她從看透了重男輕女的家庭再到變成處處和自己老爸作對的人,從開始就是環繞着這個想法來行動。

可悲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爲是愚蠢和可笑的!。

戴維望着天空中如同精靈一般美麗的靈魂,他微微的一笑從懷裡拿起盛着酒紅色液體的試管:“知道我的力量是怎麼來的的嗎?”

優樂美蒼白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她微揚的眉梢皺了一下:“禁藥。”優樂美不是沒打過這種東西的想法,只是用失去感情作爲代價,這種東西的副作用讓人難以接受。

血色的液體落入手掌心,戴維嗅了嗅液體,混雜着屍體腐爛的血腥味直撲鼻子。戴維微微的湊過去,伸出舌頭,舔拭那暗淡的紅色液體。

一股滑膩質感從舌尖散開,漸漸的瀰漫整個口腔,然後,戴維的本來就不高的體溫一下子下降了不少,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也帶着一定程度的混濁。

在喝下藥水以後,他的人性也漸漸的在消失。

“是嗎?在殺掉蔚藍之前就先要殺掉我。”看着戴維的樣子,優樂美的笑容卻又立即沉了下去,藥水能夠帶來力量,但代價就是作爲人的資格,那就只是一臺殺人機器。

面對優樂美的挑釁,戴維默不吭聲,他擡起頭,眯起混濁的眼眸看向遠處。

那廢墟之中,兩個人寂靜無聲的並肩走來,明明只是兩個人,但氣勢卻高人一等。兩人出現之時一股壓迫感源源不斷的襲來,逼得所有人都停下了廝殺,不安的東張西望了起來。

兩人中,一個長髮披肩,白色的束腰裙子凸顯了她誘人身材,清秀的臉龐帶着哀怨。還有一個滿身纏滿了繃帶,只露出一雙淡然的眼睛。

“沒想到,在我發動儀式之前,你會出現。”穿過發呆的人羣,蔚藍開口說道。

“我也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的恨我。”查理隨手扶起一個被打倒在地的人,他平靜的話語不帶任何的感情。

廝殺成一片的人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回去,那兩個人的實力怎麼樣,不用比光是用看的都知道,在這片剛被毀滅的都市裡,能夠活下去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蔚藍伸出手想觸碰查理的臉龐,卻被查理躲了過去,蔚藍苦笑着收回了手:“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和你一起了,我要親自殺掉你。”若是過去,她的查理是不會避開的,時間改變了太多的東西,多的蔚藍都記不清了。

明明是威脅的話語,卻充滿了柔軟的溫和,查理默默的注視着蔚藍,腦海裡是多年前,田野鄉間的女孩,那時候的蔚藍天真無邪,可愛而善良。

站在這兩個人旁邊的優樂美感到後悔了,她覺得自己不應該攙和進來的,按照這個走勢,蔚藍是打算上演一出徇情的戲碼,她再怎麼力挽狂瀾都不可能阻止這兩個逆天派BOSS自殺的。

好在這兩個互相緬懷過去的人並沒有太長時間的卿卿我我,他們的目光很快的從對方的身上轉移到了戴維和優樂美的身上。

“你也不用大費周章的殺我了,死者應該回歸死亡,而活着的人應該有活着的樣子。”蔚藍閉上眼輕輕地念叨着。

話音剛落的一瞬間,一切都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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