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孩2

譚清視角。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從有意識開始,自己的眼前就是鋼琴,就是教科書,就是不停地補課,春天,夏天,秋天,冬天,什麼都和我沒有關係,就這樣一個人孤獨的活在學習的海洋裡。

反抗吧?不行!會被打的,不想被打就的乖乖的學習,爲什麼只有我是這樣的?這樣好不公平!,隔壁家的孩子都可以休息,可以玩,可以和同伴一起,爲什麼只有我,只有我被關在狹小的房間裡,練習着鋼琴?從指尖跳出來的美麗聲音又爲什麼帶着淡淡的哀愁?。

我叫譚清,我的父親姓華,母親姓譚,父親啊,那是一個有些陌生的詞彙呢,自己從一出生就沒有見過真正的父親,似乎我的出生天生帶着悲劇色彩,註定那樣忐忑的度過。

沒有錯,在我出生前,父母就離婚了,父親是一個喜歡賭博的人,他不是什麼好人,而且母親是一家超市的營業員,微薄的工資根本不夠那一個貪婪的父親揮霍,很快的,在他們結婚的第二年,那一個家就不堪重負了,記得母親說過,我有一個哥哥,在他出生的時候就被父親買了,換了三千塊。

我想,那時候的母親對父親已經是失望透了,得到錢的父親在他靈魂已經千瘡百孔的妻子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說,他一定會努力賺錢,然後把賣出去的哥哥找回來。

也許,就因爲父親的那一句話,本來我那一個溫柔的母親後來的人格纔會扭曲到誇張的地步,她的哀怨像一個解不開的套,死死地扼住她的脖子,把她拖向了地獄。

父親的錢不到兩天就沒有了,他開始喝酒,開始怨天尤人,也開始會打女人,和結婚之前簡直是天翻地覆的差別,然後,父親又起了壞心眼,他期待着自己下一個兒子的出生可以給他一份財富。

但是,母親已經無法再和這樣的傢伙活在一起了,她感覺即使是空氣,只要有他的地方,都是危險的,恐怖的。所以,母親去法院申請了離婚,那時候的母親,精神狀況以及有些不穩定了。

我的父親絕對可以說是人渣裡的人渣,他怎麼可能放過那個想和他離婚的妻子呢?爲了有一個兒子,他把自己的妻子關在地下室。同時,他又出賣色相,去勾搭那些富婆,我的父親長得真的不錯,又是一個狡猾的傢伙,幾乎在幾個月裡他就騙了上萬塊。

還好,後來我的母親逃跑了,她拿着菜刀,潛伏在路邊,等待那個人渣一樣的丈夫,她要殺了他,但遺憾的是我那個瘋狂母親失敗了,父親嚇了一大跳,和一個富婆遠走高飛。

母親找了一個普通的人家嫁了,沒想到,她嫁人的時候,居然已經懷了我,她沒有隱瞞,什麼都告訴了她的在任丈夫,而我的不幸,似乎從未出生就已經註定了,不管後父對母親多好,他私底下還是一個兇巴巴的傢伙。

我就這樣不快樂的度過了一個童年,一直到了初中,到了一個叫東南枝的學校,那真是一個漂亮的學校,我的成績非常的好,以前在班級總是核心人物,但是到了初中,一切都變了。

我得不到第一名,因爲我的前面有一個男孩,他的成績實在太好了:可是我討厭他,因爲他我經常回家被打得很悽慘,我討厭他,爲什麼同樣是優秀的學生,那傢伙臉上可以掛着那麼燦爛的笑容,那傢伙爲什麼有那麼多的朋友?,我擁有的被他奪走,而我沒有的,他卻擁有。

學校的後山有一個漂亮的草地,我第一次和他見面就是在那裡,那時候的我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我,安靜的躺在地上,看着天空,渴望這自由。

“希冀,真是討人厭的名字。”初中第一年的期中考,我站在教室的門口,望着成績表上上端的名字,心裡憤怒的咒罵了他,真是討厭啊,回家又會捱罵了!。

“咦!譚清同學又位居第二啊!我們的成績合起來簡直可以完敗所有人了哈哈。”那時候,我第一次和他講話,一開始,我以爲他是過來嘲笑人的,但是他看上去似乎非常的陽光,不像那種專門會嘲笑人的傢伙。

“假惺惺。”我冷漠的給了他一句,那時候的他一定奇怪極了,他不知道,我的敵意是怎麼樣產生的。

那希冀那傢伙太討人厭了,初中的第二年,他居然變成了我的同桌,還有那個禿頭的年段長,您怎麼會認爲我們兩個尖子生在一切學習會更加的突飛猛進呢?您完全不知道希冀這個傢伙的人品多麼白爛啊!。

沒有錯,如果第一年我感覺希冀這個人還不錯,那麼第二年,我對於他的印象已經爛到谷底了,他長得很好看,所以很多女生喜歡他,這個傢伙幾乎就是來者不拒,天啊!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花心蘿蔔?他真是噁心!就和我父親一樣,用漂亮的面具去欺騙人。

但是,我似乎錯了,這個傢伙越來越粘人啊!但是,問題大了個去了!他老粘着我幹什麼呢?初二的時候,我的初戀女朋友,哎,就那樣被他奪走了。

“希冀,你這樣的人是天生想和我爲敵嗎?。”我有些無奈的問過他。

“嘛,誰知道呢。”那時候,他懶洋洋的趴在課桌,笑眯眯的回答,那笑容,意外的美麗。

不過,這個傢伙似乎比我還喜歡第一名,有一次,他的體育意外的變成第二名,那時候他天天在操場唱忐忑,尼瑪的,我體育不及格都沒有那麼沮喪,這個傢伙沮喪個什麼?。

那一次,我居然鬼使神差的去安慰他,我想我那時候一定是神經短路了吧?希冀那傢伙明明那麼討厭,爲什麼我會感覺他人品不錯?。

就這樣,命運的輪盤開始的轉動,雖然命運的輪盤已經轉的像電風扇了,但我沒想到,這居然是悲劇的開始。

我和希冀的關係從一開始的不共戴天慢慢的好轉,我那有些黑暗的個性慢慢的被消磨,原來敞開心扉還是可以認識很多的朋友。

然後呢,漸漸的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喜歡上了他,非常的不可思議,我沒想到,我居然會喜歡一個男人,惶恐不安的我找到了心理老師,他告訴我,因爲我恐懼女人,所以我纔會喜歡上希冀,現在想想,真是莫名其妙的答案。

“其實,我也喜歡你,我從一看你就喜歡上你,但是,我們不可能。”那個欠揍的傢伙在初三開學的第一天居然如此的踐踏我的告白,但是他眼眸裡的溫柔卻是那麼的真切,真切的我好想哭。

“爲什麼?。”

“因爲,我們是兄弟真正的兄弟。”希冀抱着我,他的腦袋靠着我的肩膀,我感覺到了他在顫抖,一向是樂天派的希冀,原來也有難過的時候,然而,我卻沒有勇氣去安慰他,因爲我也被打擊得體無完膚,心不知道爲什麼好痛,好痛。

他死了。

開學不到一個星期死了,死在學校的游泳館,在水裡的他看上去好安逸,我也想下去陪伴他,但是指尖觸碰到水面的時候,一個黑色直髮的女人攔住了我,她冷漠的望着我,從水裡扔下了一張便利貼。

“活着纔有希望。”

真的還有希望嗎?希冀死了以後還有希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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