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送神難
“師叔,你果然是魔根深種,連嬰魔這個元嬰期的巨魔都被你坑了。”阿藍滿臉興奮之色,卻又現出一絲擔憂。
除掉了嬰魔的記憶,卻留下了後遺症,而且還很嚴重的樣子。
“我這算是有得有失。”寒江雪晃動着脖子,和阿藍對坐吃飯。
“別這樣看我,嬰魔把自己當成一條眼鏡蛇,控制了我的脖子,我又有什麼辦法?”寒江雪說完,張大了嘴,然後阿藍持着勺子,隨着他的頭左右搖晃而左右搖晃。
這姿態極爲怪異,只見他,腿不動,腰不動,胸膛不動,肩不動,甚至眼耳口鼻都能不動,唯有這脖子,就像是一座磨盤上的把手柱子,從上看,進行着順時針的旋轉,不多不少,一秒鐘晃過一圈,比鐘錶還準。
阿藍滿臉糾結之色,時間長了,自己的身子也隨着他的頭磨盤一般晃動,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晃動起來。
寒江雪見狀,白了她一眼。“阿藍,你定力不夠啊!”
“師叔,這樣我好累呀!”阿藍苦着臉,端着碗,持着勺,若不是怕寒江雪被活活餓死,她早就放棄了。
“嗯,理解,這樣真不是辦法。”寒江雪也沒了胃口,站了起來,轉過身去,揹着手。
此間還是自己暫居的客棧上房,所以寒江雪還沒有把家醜外揚,但即便是如此有風度的負手而立,他的頭也能維持這種晃動,一秒一圈,絲毫不影響他的其他行動,只是吃不了東西,讓他頗爲難受。
“唉……搞定了小魔頭,讓我恢復了以前的記憶。也想起了當初我是如何坑死那一百三十餘人的,還有百花園的秘密。”
然後他又道:“將嬰魔的記憶抹去,不但讓我真正掌握了《魔胎變》,還不受任何限制,但我曾經和他融爲一體,他現在腦子不靈光了,卻是苦了我。”話說完,寒江雪就要推開房門。
“師叔!不要,你這樣走出去會嚇壞別人的。”阿藍起身一把拉住寒江雪,阻止他離開這個房間。
“不要緊張,或許嬰魔看到了別的東西,就忘了自己是一條眼鏡蛇的事。”寒江雪小聲安慰道。
阿藍心知他說道就要去做,拗不過他就只能跟着。
寒江雪倒是一臉無所謂,嬰魔成了嬰兒,自己只要對他好好調教,他未必不會叫自己一聲爸爸,到時候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
當他剛踏出房門,見到了肩上掛着長毛巾的店小二,脖子果然不晃了。
阿藍頓時滿臉佩服之色,寒江雪回過頭來,高深莫測的一笑。
然後,小二也見到了這位貴客,衝他們露出笑臉。但當他經過寒江雪身旁的時候,突然一個踉蹌,猛的向前竄出去三步,一下子撲倒在地。
“唉?”他愣了。
寒江雪也愣了,阿藍瞪大雙眼。
只見寒江雪的右手忽然擡了起來,五指併攏,手掌向上擺成佛手狀,然後手掌往下一翻,就成了蛇拳中的蛇形叼手。
然後,就是胳膊肘充滿挑釁的前後擺動,不斷的懟着空氣,像是毒蛇咬人的前兆。
“啊這!”店小二連滾帶爬的起來,撒丫子就跑。
“還真不給面子。”寒江雪搖了搖頭,但至少眼下可以吃飯了,然後,他嘿嘿一笑。
“阿藍,要不要師叔教你一套蛇拳。”話說着,他還發出嘶嘶嘶的聲音,身子轉了過來,胳膊肘一動不動,手腕左右轉動,像是毒蛇尋找獵物。
“師叔……還是先吃飯吧。”
來到客棧一樓,寒江雪態度瀟灑從容,阿藍則是一臉窘迫的跟在身後,而那一隻被嬰魔控制的右手,依舊不聽使喚的懟着空氣。
此間人並不多,三三兩兩,各自爲事,寒江雪聞着菜香,美食當前,只覺得飢腸轆轆,就衝着阿藍點了點頭。
然後,寒江雪咦了一聲,他的右手恢復自由了,但!下一刻,他的雙腿,或者說腰身以下不由自主的就動了起來。
只見他先是走到一個儀態端莊,鳳儀萬千的美婦人身旁,一臉驚愕的看着她,那婦人正好和對面的閨蜜說完一樁八卦,正笑的開心,忽然感覺旁邊有人,還是個俊秀的少年,就禮貌的衝他笑了笑。
寒江雪卻笑不出來了,然後在阿藍的注視下,在美婦人的震驚目光中,寒江雪轉過身,一屁股坐在美婦人的大腿上。
“啊這!”阿藍愣住了。
美婦人哪被人如此對待過,也愣在那裡,寒江雪心道一聲:歹命,自己多年以來維持的紳士風度今日算是全毀了。
鏘的一聲,說是遲那是快,一把劍就架在了寒江雪的脖頸之上。
“登徒子!快從我姐姐腿上下來!”一名紅衣美婦人瞪着眼,豎着眉,手中持着劍,一臉驚怒之色。
而這美婦人顯然沒料到他會來這一着,被寒江雪整了個大紅臉,只是勸道:“孩子,你快下來,有什麼話好好說。”
寒江雪嘆了一口氣,道:“抱歉,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
他竭盡全力表現的人畜無害,美婦人也像是信了一半。
阿藍扁着嘴走了過來,那紅衣美女依舊瞪着眼睛。
而正在用餐的那些客人,全都像是見了鬼似的看着美婦人和紅衣美婦,同時冒出一個想法:她們怎麼敢?小魔頭坐在她們腿上,那是她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小傢伙,你先下來好嗎?”美婦人頂着個大紅臉,真不知如何是好。
寒江雪卻身子後仰,一臉驚愕別過臉,看着美婦人。心中暗暗叫苦:嬰魔把她當成媽了。
然後,寒江雪的手,不由自主的就要去抓美婦人胸前的豐盈。
“你敢!”對面紅衣美婦忍無可忍,一劍刺向寒江雪的太陽穴。
叮的一聲,異變突生。阿藍欺身上前,僅用手指就捻住了劍鋒,長劍便無法前進半分。
“你!”紅衣美婦瞪了阿藍一眼,然後看着寒江雪,一臉不甘不服,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寒江雪嘆了一口氣,手上的動作好歹停下了。
阿藍面若寒霜,也不管青紅皁白,冷冷的道:“只有我師叔欺負人,沒人可以欺負他,你再逞兇,我便廢了你的手,挖了你的眼,割了你的舌頭。”
這下子,場面頓時變得怪異起來。
紅衣美婦瞪着寒江雪,寒江雪看着美婦人,美婦人撇着阿藍,阿藍怒視紅衣美婦。
周圍吃飯的人一鬨而散,小魔頭和女魔頭要是發飆,遭殃的人一定不少,還是先走爲妙。
最後,反而是美婦人鎮定的最快,衝着紅衣美婦點了點頭,讓後者收了殺意,阿藍也鬆開了手指。
“哼!”紅衣美婦冷哼一聲,沉着一張臉,暗暗將拳頭攥的死死的,像是壓抑着自己的憤怒。
阿藍不疑有他,徑直坐了下來。
“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美婦人乾脆用雙手環住了寒江雪的腰,像是哄孩子似的晃着大長腿,寒江雪也就跟着她的動作左右晃動。
“我叫小雪。”寒江雪回答,心中竊喜:這樣哄孩子的動作,對嬰魔一定管用。
美婦人點了點頭,道:“好名字,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我也不怪你無禮,就問你一個問題,這個鎮子上最近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大事?”
寒江雪坦言道:“寒家八爺和七爺死了,據說是百花園的姨太太全部造反,和外人勾結坑殺了他們。”
美婦人和紅衣美婦對視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點了點頭,便不再多問。
“兩位前輩不是本地人?”寒江雪被她晃得也有些昏昏欲睡,竭盡全力才能保持清醒,但是嬰魔的意識還未散去。
“我們從很遠的地方來。”美婦人忽然不再搖晃,而是輕拍寒江雪的後背。
只拍了三五下,寒江雪的精神就恢復了大半,嬰魔的意識卻消失了。
寒江雪頓時從她身上坐起,表情嚴峻,拉着阿藍就走。
客棧外,阿藍一臉不高興,“師叔!你幹嘛叫她們前輩。”
寒江雪卻皺着眉,看着筆直的寒家鎮長街,左右對立而建的客棧有很多,但以往的時候客人卻並不太多,此時卻已經人頭攢動,許多人都是他從未見過的生面孔。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們要低調一點了。”寒江雪道。
然後,他的下半身再次不聽使喚,走向前方左側九點鐘方向的一間客棧。
“師叔?等等我。”
客棧正中。坐着一個濃眉大眼的兇惡和尚,正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桌上橫放着一把方便鏟,一見就是重達六七十斤的趁手兵器。
寒江雪面無表情的走進客棧,然後走到兇惡和尚旁邊,一把拉開他端酒的手,在他一臉猙獰的目光中,一屁股橫坐在他的兩胯之間。
“看什麼看?老子就喜歡坐在男人身上,你有意見嗎?”寒江雪眼睛瞪得比兇惡和尚更大,表情更加的猙獰,好像反倒是他受了侮辱似的。
阿藍也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不等兇惡和尚發飆,將一張符籙貼在他的大光頭上,然後,他就一動不動了。
“師叔,你這樣早晚會被玩死。”阿藍翻了個白眼。
“要沉住氣,要淡定……”寒江雪安慰道。
然後,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動了,模仿剛纔被美婦人抱着搖晃的情形,扭動着臀部。
阿藍一巴掌蓋住自己的眼睛,她實在看不下去了。
寒江雪也是滿臉無奈。忽然,他臉色一變,老臉一紅。“你這禿驢不老實!竟然六根不淨!”
“阿藍!快給我宰了他!”寒江雪一臉氣急敗壞的道。
阿藍滿臉委屈,“師叔。你不是說要淡定嗎?”
“我淡定不了了,嬰魔,你大爺的!快放開我!”寒江雪一聲咆哮,聲震屋宇。
隔壁客棧中,“姐!那小子像是中了蠱,你剛纔爲何要幫他?”紅衣美婦道。
“我不是幫他,只是不想他糾纏我。”美婦人溫和的笑着。
忽然,她們渾身一震,聽到了寒江雪的話,臉色同時一變,驚呼一聲:“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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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