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小魔頭
“寒楓！你找死！”阿藍一聲怒斥，便要將他斬殺。
寒楓臉色一變，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驚駭莫名，尋思着：哪怕他丹田還在，哪怕他依舊是練氣五層，在阿藍面前也是土雞瓦狗，她起了殺心，這可如何是好。
對了！寒江雪先前跟他說過一句話。
“阿藍，你要相信！”寒楓閉上眼睛。
然後，一股輕風撲面，飛劍和他擦肩而過，阿藍收手了。
“滾！”阿藍不再看他，寒楓連滾帶爬的離開。
就算阿藍不讓他走，他也要逃的遠遠的，因爲寒江雪選擇犧牲自己，讓真正的小魔頭回來。
此刻他的胸中盈滿了報復般的快感，邊走邊笑，邊笑邊哭，“爹！娘！孩兒爲你們報仇了，你們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百花園，寒江雪依舊閉着眼睛，彷彿入了定，阿藍守在他跟前，直勾勾的看着他。
片刻之後，寒江雪睜開了雙眼。
依舊是一雙清澈深邃的眸子，依舊是俊逸瀟灑的氣質，丰神俊朗的面容，微微一笑。
阿藍看的癡了，然後被寒江雪一把抱住。
“我回來了。”話語之中，帶着一種陰沉的味道，如毒蛇吐信。
“回來了？”阿藍渾身一震，突然激烈掙扎起來。掙脫寒江雪的懷抱，起身後退。
這種語氣是怎麼回事，好陌生！
阿藍臉色變了又變，試探着問道：“你是，小魔頭。”
寒江雪面無表情，手腕一翻，四隻黑蝙蝠拍打着翅膀，飛向阿藍。
嗖嗖，一柄飛劍在阿藍面前極速飛舞，織成一道劍網，將黑蝙蝠攪得粉碎。
寒江雪笑笑不說話，阿藍眉頭一擰，收起飛劍，“小魔頭，如果只是這樣，你怎麼對付七爺，怎麼對付寒族？”
阿藍的話，帶着濃濃的質疑，師叔讓小魔頭回來，就只是這種程度嗎？
“太弱了……”寒江雪像是迴應阿藍的質疑，毫不猶豫的承認了自己的弱小。
“嗯！我需要力量。”寒江雪站起身來，轉身看向百花園外，看向夕陽樓。
“你要做什麼！”阿藍心中忽然涌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是小魔頭，也是寒江雪，他並沒有消失，而是和我合二爲一，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只不過……我知道真相。”寒江雪淡淡的說着，氣質再次轉變，變得溫和，讓人如沐春風。
“師叔！”阿藍怔了怔，立刻就被這一股熟悉的感覺所吸引，不禁眼睛一紅，衝上前一把抱住他。
“我還以爲你犧牲了自己……我還以爲你再也回不來了。”阿藍淚如雨下。
“想要毀掉百花園，想要報仇，就要有所犧牲，寒楓都能捨棄一切，我也可以，只不過，這一切似乎不算太壞。”
“走吧，去夕陽樓，我們去給七爺一個驚喜。”寒江雪勾起嘴角，臉上又顯出陰沉之色。
阿藍適應的很快，知道這是師叔在適應以前的記憶，也就是所謂的真相帶給他的衝擊，所以她沒有問，到底真相是什麼。
天明，夕陽樓中，十一個姨太太都是一臉滿足之色，帶着睏倦，懶懶散散的斜靠在椅子上，打着哈欠，揉着眼睛。
寒江雪負手而立，阿藍站在他身旁，臉上露出糾結之色，心道：真要這麼做嗎？師叔的性子，果然變了，如果是以前，這種事他一定想都不敢想。
寒江雪點了點頭，阿藍輕輕嘆了一口氣，向前一步，道：“各位辛苦了，以後，夕陽樓就是你們自己當家做主，我不再幹涉你們的自由。”然後，她退後一步，回到寒江雪身邊。
“什麼！”冬梅一聲驚叫，昨夜的疲憊一掃而空。
然後，姨太太們紛紛側目，等到後知後覺的回過味來，都是臉色蒼白，全都站了起來。
“你！你不管我們的死活了？”冬梅一臉驚恐的問道。
他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算是被寒江雪和阿藍牽着鼻子走，現在阿藍撂挑子不幹了，她們這些人的安危誰來保證。
寒江雪和阿藍對視一眼，然後阿藍又向前一步，目光從驚慌失措的姨太太們臉上掃過，才緩緩開口道：“想要繼續受到保護，那就做好犧牲自己的準備吧。”
“我們的犧牲還不夠嗎？”冬梅臉色鐵青。
夕陽樓中自然不止是有她們這些人，還有之前留下來的女人，加起來也不過三十個，昨夜，爲了拖住那些守衛，她們這些姨太太每個人都被上了三四次，這麼大的犧牲，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我要殺七爺。”寒江雪忽然開口。
“說吧，你想怎麼樣！”冬梅向前一步，所有的姨太太們都走向她，爲她馬首是瞻。
“算算時間，今天晚上他就會來，你們負責弄出一點動靜，將他引來這裡。”
“你要我們用自己的命去引他上鉤？”冬梅嗤笑一聲，就要一口拒絕。
然後，寒江雪轉過身來，瞄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冬梅渾身一震，突然後退幾步，身子撞在身後不知情的姨太太身上，立刻露出一臉驚恐之色，失聲道：“小魔頭！”
這個笑容，這個眼神，他回來了！
她忽然想起了，當年坑殺一百三十餘人之後，他站在堆積如山的屍體面前，坦然承認是自己做的，然後剩下的幾個寒族高手立刻就治住了他，給他灌了忘水。
“你果然回來了。”冬梅想要再次確認一下，試探着問道。
“你要相信。”寒江雪淡淡的道。
當天，夕陽樓外，掛上了一張橫幅。
“寒七王八羔子不是人。”
這是由冬梅親手書寫的，極爲認真，保證七爺看到之後，立刻就能認出她的字跡。
正午陽光明媚，寒家鎮各家各戶似乎心有靈犀一般，全都閉門不出，長街小巷，看不到一個人影，鎮上一片蕭索之色。
寒楓的管家府上，兩百多名護衛整整齊齊的站在東院空地，寒楓聽完了探子的彙報，臉色陰沉的道：“夕陽樓裡面有十一個三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她們來自百花園，你們知道嗎？”
人羣中頓時傳來一陣騷動，一大半人臉上都露出驚慌，又有些興奮的表情。
原來那些風韻猶存的女人，竟然都是八爺，七爺，還有家主他們的姨太太。
他們如此想着，當然不是後悔和害怕，而是興奮，一想到昨夜的瘋狂，原本無力的身體，立刻就來了反應。
“她們既然扯旗造反，就將她們除掉吧。”寒楓揮了揮手。
“這……會不會太可惜了。”有人小聲的道。
寒楓轉過身去，冷笑道：“那就一起上，把她們玩死，只要你們有這個本事。”
一衆守衛，包括執夜勤的人，幾乎寒家留守在此的所有守衛都在場，加起來兩百多人，便得了命令，浩浩蕩蕩的走出管家府，去夕陽樓。
是夜，夕陽樓中熱鬧非凡，媚笑聲不斷，十一個姨太太使盡渾身解數，在一大羣男人中游走，每走一步，身上都會被招呼數十次，前後左右都是人。
但她們臉上的笑，卻是真實的，心中的報復感，也是真實的。
偶爾就有幸運兒被選中，然後被帶到樓上，其他人眼中就會露出羨慕之色，更加賣力的表現自己。
所謂表現，就是脫掉衣服，炫耀自己的肌肉，如果這還不夠，還可以炫耀自己的本錢，有些人雖然瘦弱，但是本錢卻讓人眼前一亮，也能被姨太太們相中，帶到樓上去。
聲浪如潮，人擠人，人抱人，姨太太們開始有些疲於應付，最後徹底迷失，被守衛們起鬨聲感染，開始有求必應，或是成雙成對，或是三人行，現場表演起來。
片刻之後，一聲夾雜着憤怒，羞恥的咆哮從夕陽樓外響起，緊閉的大門轟然爆碎。
一羣不着寸縷的男男女女同時回過頭來，有的人還保持着最親密的接觸。
一個衣着鮮明黑色長褂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柄靈光閃閃的寶劍，二話不說，就衝入夕陽樓大開殺戒。
驚叫聲頓時蓋過了歡聲笑語，所有人像是同時從天堂墮入地獄，無間地獄。
殘肢斷臂亂飛，帶着一片片血水，人們臉上的驚慌慢慢變得麻木，每一秒都有人死去，七爺殺的紅了眼，這些原本就只有練氣一層的守衛連反抗都做不到，便成了他發泄怒火的對象。
只過了片刻，除了那十一個疲憊又惶恐的姨太太，所有護衛都死了，寒江雪站在夕陽樓的斜梯上，看着這一切，面容冷峻，不帶絲毫表情，眼中甚至有種嗜血的興奮。
“我不殺你們，但是下不爲例。”七爺像是在強行壓制心中的怒火。
百花園事關重大，這些姨太太不能死。
姨太太們如蒙大赦，紛紛往樓上跑，她們的身上全都染着血，但沒有一滴是她們自己的。
“好劍。”寒江雪讚了一聲。
七爺冷冷道：“這是殺你的劍。”
“我是說你好賤啊。你個葫蘆娃！”寒江雪瞪了他一眼。
“小子找死！”七爺暴喝一聲，踩着屍體，一劍刺向寒江雪。
“嗯，比寒八弱多了，看來你一定兒孫滿堂，所以荒廢了修爲。”寒江雪淡淡的點評。
直到他把話說完，長劍依然離他一尺，被一隻手抓住，阿藍雙目赤紅如血，殺氣逼人，下一刻，彷彿失去了理智的瘋子，不用飛劍，不用任何手段，如野獸一般嘶吼着，和七爺纏鬥在一起。
所有人都要有所犧牲，寒江雪如此，寒楓如此，姨太太們如此，阿藍，也如此。
七爺本就殺戮了一場，哪裡是失去心神，修爲大進的阿藍對手。很快就落入下風，帶着驚怒之色，退出了夕陽樓。
寒江雪微微一笑，看着滿地碎屍，袖子裡衝出兩條血色觸鬚，尖端裂開，像是兩張嘴，貪婪吞噬着血肉。
“惡鬼！你終於醒了！”嬰魔的聲音從寒江雪腦海響起，激動之情難以言表。
寒江雪淡淡一笑，兩條觸鬚仍然在不斷吞噬，像是兩根吸管，將血肉源源不斷的注入他的身體，讓他的魔性越來越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