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薛小寶踏進冥界之門時,所有人的心臟都猛地一緊。南宮長老揚起手,嘴巴大張,他本想出言制止,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薛小寶身邊的人都進去了,此事沒有了懸念。仙魔兩道在白鬍子老頭和南宮長老的指令下,依次進去冥界之門。
鬼王和安先生相視一笑,笑容中透着奸計得逞的狡黠笑容。不用說,他們現在很開心。但是接下來安先生所做之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竟然也進冥界之門,衆人雖然能從他身上感受到冥界的氣息,但是他此時進入冥界,讓衆人心生猜忌。
海洋,一望無際的海洋。站在如明鏡的海面上看不到岸邊。衆人終於體會到了什麼是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他們不會回頭,即便是再次隕落,他們也不會回頭。薛小寶也是這麼想的,當他們走進冥界之門時,他們就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勇往直前,抵達彼岸。這是所有人的信念。
孟胖子仰着胖臉,看着天空與海洋融爲一體,趕快道:“真他媽的美,如果點燃一隊篝火,烤着海鮮,喝着小酒,那是多麼愜意。”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有你的好果子吃,等着吧。”薛小寶低頭看着腳下的海水,喃喃自語道:“我們爲什麼能在海面上行走,或者說我們說看到的全是幻境?”
南宮長老道:“一切都是虛幻,一切都是真實。薛公子,只有你才能帶我們抵達彼岸,拜託了!”
“爲什麼是我?”薛小寶擡起頭,將目光投向南宮長老。
“你吞食了佛祖舍利,機緣深厚,我雖然不知道你有過什麼機緣,但是我相信你能帶我們抵達彼岸。”南宮長老正色道。
“薛公子,你入境之時,可見過海洋,可見過獸人。”白鬍子老頭看着薛小寶眼睛,神情嚴肅地問道。
“我……我不清楚。”薛小寶不想透露太多的信息,因爲這些人都不足以相信,當然也是一種自保的行爲。
白鬍子老頭失笑道:“天書中記載,吞食舍利之人,一定是入境看。既然你不想說自己的夢境,那老夫就不多問了。現在你按照老夫說的做。閉上眼睛,精神集中,看是否能獲知一些信息。”他說着,遲疑片刻,擔心薛小寶有所顧忌,便道:“我們爲你護法,保證沒有東西騷擾你。”
薛小寶也想再次入境,或許有所獲。盤膝而坐於海面之上,雙目微閉,氣沉丹田,集中精神。
樑詠靜和墨荷離的最近,百合皺着眉頭站在一旁,焦急的搓着雙手,她迫切希望薛小寶能有所獲,所有人目光和希望都寄託在薛小寶身上。其他人的死活他並不在意。
浩瀚的海洋中,薛小寶頂着烈日在海面上行走。孤獨和寂寞伴隨着他走向沒有目標的方向。
熱,使人煩躁不安。在海上缺水,一定要忍住誘惑,海水是不能直接食用的,否則海水中的鹽分會讓你體會的水分快速流失,並且導致你身體器官壞死,也是就是停止用作,那時只有死路一條。
口乾舌燥,心情煩躁,薛小寶拖着沉重的身軀一步一步前行,沒有目標的前世,使人絕望。就像你站在一座山前,永遠不知道山背後是什麼。通常山背後還是一座更高的山。
自欺欺人或許能給人帶來能力,帶來動力,但是薛小寶蓮自欺欺人的想法都放棄了,他絕望的趴在海面上,海面溫度遠遠超過了他的體會,就像躺在沸騰的水面上一樣,正在榨乾他身上每一絲力氣和每一滴水分。
當所有人看着薛小寶神情絕望,無不是爲他捏了一把汗。夢境之中,薛小寶苦苦煎熬,在絕望的海洋中迷失了方向。
“水,水,誰能給我一口水……”薛小寶痛苦的祈求着,這是他內心最渴望的想法,深處絕望之中,一切榮華富貴都是過眼雲煙。
南宮長老眉頭緊皺,神情嚴肅的看着薛小寶的一舉一動,包括他臉上神情的變化,任何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慧眼。
白鬍子老頭卻和南宮長老不一樣,不知怎麼回事,好像是受到了薛小寶的感染,他的表情也漸漸呈現絕望,還有痛苦。
薛小寶的表情忽然變得安詳,嘴巴微張,舌頭不停的舔着嘴脣,他伸起右手,五指向上,好像在抓什麼東西,抓的很費勁,很慢。
這個詭異的動作持續了很久,最終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很開心,很純真的笑容,就像過年時的小孩得到大人的壓歲錢一樣,發自內心的喜悅,沒有任何雜念。
衆人見狀,終於鬆了一口氣,夢境十分奇妙,如同身臨其境,就像看到了未來。薛小寶醒來,環顧衆人,見所有人都一臉茫然之色,便擠出一絲笑意,道:“沒事了,我看到了彼岸,大家準備出發。”
聞聽此言,衆人會心一笑。樑詠靜忙着攙扶薛小寶,百合快步走來,但是到了薛小寶身邊,卻又向後退了一步。
正妻在此,妾只得退讓。薛小寶看着百合欲行又止的樣子,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對她使了一個眼神,惹得百合羞澀不已,嬌羞的臉上如同綻放的兩朵桃花。
樑詠靜偷偷掐了一下薛小寶的腰,冷笑道:“你動心了?”
“呵呵,沒有。”薛小寶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擡手一指,道:“往那邊走。”
樑詠靜挽着薛小寶的手臂,輕聲問道:“你真的看到了彼岸?”
“根本就沒彼岸,隨便走,看運氣吧。”薛小寶敷衍了一下,偷偷瞟了一眼百合。只見百合低着頭跟着後面,嘴角掛着甜甜的笑意,可惜她低着頭,薛小寶看不到,這是她近幾個月來第一次笑。笑顏如花,魅力無限。
樑詠靜現在很矛盾,起初她是不贊成薛小寶無情對待百合,現在看形勢有些不對頭。薛小寶好像對她有感情了,也難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見此美器,又誰能無動於衷。
寧做真小人,不做僞君子,這是薛小寶的座右銘。他討厭虛僞的一套,不過經歷這麼多事情後,他發現自己也漸漸變得虛僞。
“靜兒,你一直說我變了,我到底哪裡變的,我怎麼沒有察覺。”薛小寶扭頭看向樑詠靜,困惑地問道。
“你自己變了你自己不知道嗎?還來問我。”樑詠靜不屑道。
“我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不就該了嗎?”薛小寶一臉無辜之色,聳了聳肩。
“你越來越壞了,比起以前,你變了很多。”樑詠靜說道。 шшш .тTk án .¢ ○
“那你說說我以前是什麼樣的?現在又是什麼樣?到底是以前的我好,還是現在我的好一些?”薛小寶一口氣問了諸多問題,他想了解現在與以前有何區別。
“是你的心態變,認識你的時候,雖然你很狡詐,但是你很單純。現在就連我都看不透你的心了,有時候我會感到害怕,你還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薛小寶嗎?不……”樑詠靜將心思說了出來,正所謂一針見血,痛入骨髓。
“心態,我的心態的確變了。我討厭爾虞我詐,但是我又不得不虛與委蛇。”薛小寶自言自語的說着,低頭嘆息一聲,然後又道:“我多麼希望過幾天平靜的日子,以前的時候總覺得生活太平靜太無趣,現在想來,平靜的生活是多麼的難得。”
“你成熟了。”樑詠靜嫣然一笑,眨了眨美目,十分可愛。
薛小寶雙手捧着樑詠靜俏臉,正色道:“我會讓你過上平靜的生活,相信我。”
“嗯!”樑詠靜仰着俏臉,望着薛小寶黑色的眼眸,這一刻,樑詠靜感到了溫暖,感到一個男人對自己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