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夜總會。楊晨和肖劍兩人坐在總經理辦公室中,兩人沉默不語,臉色不太好看,尤其是楊晨那張白淨地臉已經變成了豬肝。
“你真打算魚死網破。”楊晨陰沉地問道。
肖劍冷冷地看着他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楊公子,話不要說的這麼早,現在還沒有到魚死網破的地步。”
“我來之前已經給你賬戶上打了二十萬,咱們從此一刀兩段,誰也不認識誰。”楊晨見和他談不攏,便欲起身就走。
肖劍道:“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現在我已經被蘇濤逸盯上了,你以爲區區二十萬能擺平嗎?”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楊晨腳步頓了頓,冷漠地說道。
“好一句與我無關。那好,楊公子請便。”肖劍說着,對守門地小馬使了一下眼色。
小馬向左邊走了兩步,虎視眈眈地盯着楊晨。
“哎!”楊晨還未說話,先是一聲長嘆,轉身看向肖劍。頗爲無奈地說道:“你打算怎樣?”
“洪湖開發區的地皮給我弄一塊。不大,一千多個平方就行。”肖劍說道。
“你……你還真敢開口要,我辦不到。”楊晨臉色一沉,斷然拒絕道。
“呵呵,一千平方的地皮對於市長的公子來說,真不叫個事啊。我又不是要市區的地皮,而卻我還會出錢。怎麼樣?楊公子考慮考慮吧。”肖劍冷笑道。
一見肖劍把他父親也牽扯進去了,楊晨惱怒之極,身體微微顫抖,雙手緊握,指節處因用力過度已經開始泛白。
肖劍含笑看着他,好似吃定了他一般。
“小馬,去預定酒宴,今天晚上我要和楊公子好好談談發財大計。”
楊晨默不作聲,低着頭,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肖劍端起茶几上的茶杯,一飲而盡。然後起身來到楊晨身邊,笑道:“楊公子,不必爲薛小寶之事擔心,如若出了事,也不會牽扯到你,放心吧。走,我們去談談發財大計。”說着,他身上拍了怕楊晨地肩膀。
此時楊晨面對肖劍的威脅早已沒了招架之力,原先談好的價錢,在他提議退出之時,卻翻了數倍。楊晨始料未及,上了賊船也是他自找的。
怨天怨地,還是要怨自己。楊晨恨不得扇自己幾耳光,原本屁大一點的小事,竟然弄成了這幅局面,完全失去了控制。
洪湖縣被列爲開發區,原本的窮縣一下子便成炙手可熱的大蛋糕,各行各業的老闆都虎視眈眈的盯着,誰都想分一碗羹。
肖劍早就盯上了一塊地皮,可是政府裡沒有關係,正爲了這事發愁。卻不料,副市長的公子親自送上門來,豈有不要之理?
其實肖劍和薛小寶並沒有仇恨,暗殺薛小寶正是爲洪湖開發區的地皮。現在楊晨騎虎難下,只能被肖劍牽着鼻子走。
楊晨和肖劍來到酒店包廂,肖劍一改原先的冷漠,敬酒夾菜,熱情的招呼楊晨。
“楊公子,不瞞你說,洪湖開發區有塊地皮我老早就看上了,我願意投資五百萬,也算是爲和諧社會經濟發展做貢獻。”
楊晨一聽他要投資,心裡有了少許安慰,問道:“你買地準備幹什麼?”
肖劍一聽,忙從外衣裡掏出一副圖紙,打開平鋪在酒桌上,指着地圖道:“楊公子請看,這裡就是我要買的地皮,現在是一塊荒地。我打算買下來之後,蓋一棟大樓,在修建幾個娛樂場所。這裡交通雖然不怎麼發達,但是卻靠着兩座小山,溪水,湖泊都有,景色宜人,休閒度假的好地方。”
楊晨聽聞此言,眼前一亮,覺得這是個賺錢的好路子。傾身一看,頓時一驚,道:“這他媽上萬平米了。”
肖劍聞言,嘿嘿一笑道:“沒有這麼多,兩座小山佔了爲止,我們就買山下附近的地方。也就三四千平米的樣子。
“我們?”楊晨一聽,反問道。
“對啊,有錢大家賺,資金的事情你完全不用操心,全都由我來辦。事成之後,分你一層乾股。你看如何?”肖劍之所以分成給楊晨,其實是給楊晨的父親。
楊晨何嘗不知,但是他卻不敢答應,這是必須要經過他老頭子運作,他只能在一旁替肖劍說些好話。
楊晨仔細看了看地圖,然後說道:“我回家要問老頭子,地圖給我一份。”
“好。楊公子真是個爽快人。”肖劍呵呵一笑,端起酒杯敬酒。
兩人喝了幾杯酒,又聊了一些關於開發區的事情。楊晨見時候差不多了,便問道:“那件事暫時先緩一緩。”
肖劍會意,笑道:“我心裡明白,目前最重要的是這個。”他說着,輕輕敲了敲酒桌上的地圖。
“嗯!”楊晨嗯了一聲,又道:“你先不要急,開發區的事情很麻煩。我盡力而爲。”
肖劍點點頭道:“有楊公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晚上去我哪裡樂樂,最近來了幾個學生妹……”
楊晨微微一笑,搖搖頭道:“沒那心情,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家了。”
“那好,我送送楊公子。”
兩人拿起外套便往外走。出了酒店,肖劍還特意囑咐了幾句,讓楊晨操心趕快辦下那塊地,莫要讓別人搶先了。
楊晨面上點頭答應,暗地裡卻把肖劍祖宗八輩都問候了一遍。
薛小寶遭到暗殺之事驚動了他四叔——薛天啓。四叔本就是道上混的人,聞聽此事,滿身殺氣,令其手下戰戰兢兢,不敢正視。
“找,一定要找到那個人,老子要殺光他全家。”四叔雙目通紅,殺氣騰騰地說道。
“是……是的,幺叔,您彆氣壞咯身子。”一個三十歲的漢子,一身農民打扮。滿口川音,跟隨四叔已有五六年了。殺人的事兒沒少幹,但是他一見四叔身上散發地殺氣,亡命之徒的他也不免膽戰心驚。
“辣椒,打聽出是誰幹的,先不要急着弄死他……”
“要得。”辣椒說完,轉身走出了小屋。屋外竟然是一片荒涼的戈壁灘,一望無際,沙塵滾滾。
辣椒站在門口,掏出一支菸,點上抽了一口,平靜的看着荒涼地隔壁,忽然放聲高歌:“小妹妹做牀頭,哥哥我拱被窩……”邊走邊唱着,西南方有座小山,翻過山就是公路。
四叔在屋裡背手踱走,手指夾着菸頭,一籌莫展。
“王八蛋,竟然對我薛家動手,老子一定要殺光你們全家……”四叔陰狠地說着,腳步一停,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喂,小寶嗎?你……你受傷沒有?”
“四叔,我沒事,你就放心吧,我自己能擺平。”
“擺平個屁,你幾斤幾兩我心裡不清楚嗎。明天回家,等我把事情解決了你在出來。”
“不……”
“什麼?你在給老子說一次。”
“四……四叔,我自己真的能處理,老是麻煩您不好,我總有一天要長大的。”
“那就等你長大了再說。啪!”不等薛小寶解釋,四叔就撂下了電話。憤怒之餘,他臉上還掛着一絲欣慰地笑意,抽了一口煙道:“真不愧是我薛家的種,有擔當……”
薛小寶並沒有把四叔的話放在心上,他們薛家都是屬驢的,牽着不走打着倒退。薛小寶也是個小犟驢,認準的事就要一根筋幹到底。
經歷了暗殺之事,跆拳道比賽是無法參加了。這對薛小寶來說是一件好事,他打算今天晚上去“富貴夜總會”踩踩點,因爲和他有過節的只有楊晨和肖劍兩人。薛小寶也不敢確定是他們兩人所爲,但是他卻想不到還能有誰。
當然,不排除殺手是來找蕭蓮、陳欣、林寶寶、蘇榮等人的。不管如何,薛小寶還是去了富貴夜總會。
迪廳的喧鬧讓薛小寶很煩躁,他來到吧檯前,點了一瓶純淨水。百無聊賴的喝着,旁邊走來一個服務員,對他說道:“先生,有人請您過去喝酒。”
薛小寶扭頭看向他道:“頭前帶路。”
“請跟我來!”服務員前頭走,薛小寶跟在後面。穿過一條走廊,迪廳中的喧鬧聲立即變小了很多倍。薛小寶看着豪華的裝飾,心說:這裡是VIP貴賓室。
來到一間包廂前,服務員輕輕敲了敲門,然後退到一邊。
“進來!”屋裡傳來一個男人平淡的聲音。
薛小寶一聽包廂裡傳來的聲音有些熟悉,當下沒有猶豫,便推門而入。
屋裡是有一個人,那人看見薛小寶,忙起身含笑道:“薛少爺,請坐。”
薛小寶笑了笑道:“肖老闆找我有事?”
肖劍道:“沒事就不能在你嗎?薛少爺,不必這麼緊張,來,坐下說話。”
薛小寶見他這麼客氣,便不在矯情,坐下之後,問道:“肖老闆有事請直說,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
“好,薛少爺是個爽快人,我肖某就直說了,聽說前幾天有人暗殺薛少爺,若有用得着肖某地方儘管開口。”
薛小寶先道了一聲謝,道:“承蒙肖老闆惦記,我自己能處理。”
“哦?薛少爺找到兇手了。”肖劍佯裝關心,反問道。
“快了。”薛小寶淡淡地說道,眼角餘光悄悄留意肖劍臉上的變化。
肖劍面上仍然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但是心裡卻暗暗吃驚,難道這傢伙發現了什麼?
“呵呵,薛少爺只要能找到兇手,那就好辦了,來喝酒。”肖劍含笑舉杯。
薛小寶看了看桌子上紅酒,微微搖搖頭道:“喝不慣。”
肖劍見他警惕心很重,倒也不在意,笑道:“薛少爺既然喝不慣紅酒,那我叫人開一瓶五糧液。”
薛小寶輕輕吸了一口氣道:“不用了,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一聽薛小寶要走,肖劍起身道:“那我送送薛少爺。”
他見肖劍口風很緊,也試探不出什麼,今天來主要是對他敲敲警鐘。
薛小寶沒有說話,起身就走,心說:這傢伙居然不問我兇手是誰?難道此事和他無關?
出了夜總會,薛小寶攔下一輛的士,揚長而去。
肖劍站在馬路邊,低首沉思,心說:薛小寶已經知道殺手是我派去的?因該不會?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我就是小馬。是誰走漏了風聲?
薛小寶剛回到家裡,電話就響了。
“喂,找哪位?”薛小寶問道。
“是薛少爺嗎?”那話那頭聲音很低沉,很冷。
“我就是,你是誰?”
“我老闆想請你來喝酒,玫瑰酒莊。”
薛小寶臉色一沉,沉聲道:“你老闆是誰,不說的話,我掛電話了。”
“我老闆是郭老九。十分鐘後,我來小區門口接你。”電話那頭,那人說完就掛了電話。微微躬身對正在喝茶的郭老九說道:“九爺,我去接他。”
“恩!路上小心點。”郭老九淡淡地說道。
那人點點頭,轉身而去。郭老九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吱”了一聲,道:“好茶……真是好茶……”
他這句話意味深長。
薛小寶如約而至,上了那個人的轎車,兩人一路無語。薛小寶認識開車之人,上次在學校拿槍抵着薛小寶的人就是他。小七,郭老九身邊的頭號馬仔。
郭老九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非要逼我娶了郭麗麗?還是……關於兇手的事?
薛小寶看着窗外,心中思緒萬千,那天殺手的目標顯然是我,不可能是她們父母生意上的仇家。到底是誰要暗殺我?會是誰,楊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