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抱朴溜了,趙煦先是愣了下後隨即恍然大笑:“感情是你家抱朴惹禍了?我記着他不是挺機靈的嗎,怎麼招惹你了?”
沈卻硬梆梆地說道:“沒有。”
“沒有才怪,我還不知道你?”
趙煦取笑,“你這傢伙每次一生氣就這樣,板着個臉忒嚇人,快跟我說說他怎麼招你了能叫你這麼動氣,也好讓我好好樂樂。”
沈卻聞言就朝着趙煦橫了一眼,見他哈哈大笑的模樣,沒好氣地說道:“今天我祖母壽辰,你們不在外頭好好賀壽,一個個的都往這裡跑幹什麼?”
當他這院子什麼地方,想來就來?
趙煦剛纔進來的時候也瞧見那頭正跟薛諾說話的自家妹妹還有康王府那小子,聞言頓時叫屈:“你這話說的,什麼叫一個個的都往這兒跑,那白家小子和愔愔是來探望你們家小孩兒的,我可是專程來看你的,你這麼說話我可傷心了。”
沈卻面無表情。
“別這樣,我可真的是來看你的。”
趙煦攀着他肩頭頂着他嫌棄的目光說道,“你都沒瞧見你今兒個沒出去,多少人旁敲側擊跟我打探你傷勢的。”
“特別是那秦家二姑娘,人雖然在前面,可那眼神一個勁兒的朝着後院瞟,要不是怕來了你這弗林院會被人說道,指不定趕在我前面就過來了。”
趙煦口中的秦家二姑娘叫秦敏珊,早前就衷情沈卻,德行品貌樣樣皆是上乘。
秦家跟太子妃孃家是表親,關係十分親近,秦家也有意跟沈家行婚嫁之事,只是沈家這邊不知道怎麼回事老爺子沈忠康一直沒鬆口,可在趙煦看來,秦、沈兩家聯姻是早晚的事情,那秦二姑娘跟好友也是極爲般配的。
“秦二姑娘可是很關心你的,要不要派個人過去跟人家報個平安?”他忍不住戲謔了聲,眨眨眼碰碰沈卻肩膀,“別叫人家擔心嘛。”
沈卻伸手就一巴掌打掉肩膀上的手:“胡說八道什麼,我跟秦二姑娘清清白白連面都沒見過幾次,你別胡說污了人家清名!”
趙煦道:“可秦家不是有意跟你們沈家結親?”
沈卻沉聲道:“結親之事尚不說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沒定下來之前都由不得你拿人家姑娘清白開玩笑。”
剛纔的抱朴嘴碎,趙煦怎麼也這麼嘴碎。
他滿臉凜色說道:“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人言可畏的道理你也不懂?”
趙煦見他滿臉肅然,像是動了氣,連忙舉着手說道:“好好好,我的錯,我不該拿你開玩笑。”
沈卻看他:“不是我,是秦二姑娘。”
趙煦無奈:“好,是秦二姑娘,我不該拿她清譽開玩笑,我這不是覺着你們兩家早晚能成嗎……”話沒說完,就對上沈卻冷眼,他連忙豎着手討饒說道,“別瞪我了,我錯了還不成,往後絕不多拿她玩笑,成了吧?”
沈卻橫了他一眼:“別的人也不行。”
被教訓了兩句,趙煦倒也沒惱,他早就知道好友性子,自然不會因爲這點事情生氣。
他依舊擠在沈卻身邊坐着,沒再繼續拿着秦家的事情開玩笑,只轉了話題說道:“其實我來你這兒也不全是爲了秦家的事,你家老太太的壽宴真的是熱鬧,太子殿下讓人送了禮來不說,就連靖安伯和定遠侯府那位江世子也都來了。”
“你也知道那靖安伯跟江世子都是稀罕人,他們一來一堆人圍着他們轉,我是嫌外頭太吵鬧了纔來你這兒躲躲清靜,等待會兒開宴時就過去。”
沈卻聽着這話皺眉:“靖安伯和江毓竹?”
趙煦道:“對啊,剛還在前廳瞧見他們。”
那位江世子病怏怏的,瞧着跟個陶瓷人似的,大夏天的還穿着夾衫,站他身邊跟他說話都不敢太大聲了,怕驚着他。
倒是那靖安伯,來時還帶着他新娶的夫人,那容貌將滿屋子的人都壓了下去。
沈卻聽着趙煦的話眉心都擰了起來。
太子跟沈家的關係親近,不在意這些形式上的東西,他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怕今兒個來了之後沈家光顧着照顧他也會影響了其他賓客也亂了主次,所以昨天就已經提前過來跟老太太賀過壽了,今日只讓親隨來送了壽禮。
可蕭池跟江毓竹怎麼來了?
沈家跟他們關係向來不算親近,那靖安伯還能說是爲着馬場裡的事情走個過場,江毓竹呢?
定遠侯府就算要祝壽也不該是他來,而且這位世子爺什麼時候跟靖安伯府走的這麼近了?
“想什麼呢?”趙煦見他不說話不由搖搖手。
“沒什麼。”沈卻說道,“我就是在想着祖母壽辰我該出去招呼賓客的。”
趙煦失笑:“你可別出去了,你這傷的不輕,外頭又鬧哄哄的,別不小心又撞了回頭還得養上好久。”
“說起來你們那天可真是命大,那面斷崖我去看過了,又高又陡,崖壁上連個着力的地方都沒有,下面又是急流。”
“當時知道你們掉下去之後我心裡頭都以爲完了,誰知道你們三個居然都全須全尾的回來了,我母親這段時間一個勁的唸叨阿彌陀佛,還打算去燒香還個願,謝謝佛祖保佑沒讓趙家擔上麻煩。”
沈卻白了他一眼,哪門子的佛祖保佑,他們是真的差點死在了斷崖下面,被那急流沖走,後面能活下來純粹就是僥倖。
要是再來一回,連他也不確定他們還有沒有那麼大的命能夠活下來。
院子裡的下人知道主子說話都退的遠遠的,抱朴送了茶水過來也就退到了一旁。
趙煦自己拿着扇子扇着風,想起馬場裡的事情就道:“那天樹林裡的人還沒抓到?”
沈卻搖搖頭:“靖安伯這幾天帶人搜遍了京城,連帶着那天去馬場的人也全都挨着篩查,只可惜沒結果。”
那天的事情鬧的大,天慶帝也有關注,再加上動手的人跟謀害朗珂的那批殺手有關,連錦麟衛那邊都有插手進來,可依舊沒什麼結果。
那些人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打從那天從馬場離開之後就沒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