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打在地上那個人的身上,精緻的禮服此時被壓在身下猶如破布一般,臉上精緻的妝容被汗水弄花,猶如打翻了調色盤一般,顯的整個人更加的狼狽。
“該死!”他怒吼一聲。
戚晚的嘴脣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就那麼安靜的躺在那裡,冷厲晟快步走過去,將她一把抱在了懷裡。
懷裡的人兒從來沒有像此時這樣的安靜與脆弱,感覺到懷中人兒身體冰冷的溫度,冷厲晟沒有絲毫遲疑的快步走向車子輕輕的將她放在後座上,脫下衣服搭在戚晚的身上,以極快的速度駛向冷家大宅。
傭人看到冷厲晟抱着一團髒兮兮的東西快步走進來,仔細一看居然是方纔還光彩照人的戚晚,都是大吃一驚。
“還愣着幹什麼?給我叫劉醫生過來!”冷厲晟的吼聲震破整個別墅,嚇的傭人連忙撒開步子跑去打電話。
而戚晚被冷厲晟的吼聲給驚醒了,她似乎覺察到了一絲暖意,禁不住的向着溫暖的地方更加的靠近了一些。
冷厲晟這是才發現,貼在自己手臂上的額頭溫度高的嚇人。
戚晚發燒了!
看着戚晩因爲發燒而通紅的小臉,冷厲晟忍不住有些着急,然後對着門外大喊着:“劉醫生人呢!”
聽到冷厲晟一聲怒吼的傭人,驚嚇的差點將電話掉在了地上,心驚膽戰的將電話放回原來的位置,她滿臉苦相的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前。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冷厲晟的面前,恭敬且膽怯的說道:“劉醫生現在不在,他家人說,他今天代替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在華商醫院動手術……”
還不等那個女傭全部說完,冷厲晟噌的一聲站起身。
那個女傭驚嚇的瞬時躲到一邊,他抓起自己的外套一邊急衝衝的往外走,一邊喊道:“用冷水浸溼毛巾給她敷額頭,我很快就回來,她要是更嚴重了,爲你是問!”
走出大宅,冷厲晟因爲內心的着急與憤怒,腳下的油門一直踩到底,速度表從100一直到了120甚至還要繼續衝刺的樣子,果然應了人們常說的一句話,女人生氣的時候是踩剎車,而男人則是踩油門!
他的手緊緊的抓着方向盤,手背上的青筋暴露,明明心裡想着發生這一切都是因爲她不聽話,可是腦海中浮現剛纔戚晩那副表情,他的心在憤怒的同時還懷着一絲絲的疼痛。
他竟然也會同情別人?一向不顧人死活只看重價值的冷厲晟,竟然也會在乎一個窮女人的感受?
或者應該說,這個女人發燒是因爲他的緣故,所以他內疚?
現在這個時間雖然不堵車,但是就算是不怕紅燈,還是有別的車輛會擋住他的去路,他看着眼前這一段車流,一拳頭打擊着方向盤,發出大聲的鳴笛聲之外還在夾雜着打擊方向盤的砰砰聲。
他戴上藍牙耳機撥打着劉醫生的手機,可是那邊總是發出該用戶暫時無法接聽的語音提示,冷厲晟將耳機憤怒的扔在副駕駛上,繼續加速。
冷厲晟緊緊地蹙眉,那個女人千萬不能有事!一腳油門,轟的一聲,扎眼的跑車劃破天際般衝向醫院,插上翅膀就能飛的速度來到了醫院。
到了醫院來不及停好車就飛奔進去了,然後隨手抓住一個護士大聲的問道:“劉醫生呢?”
那個護士被他這樣一問就蒙圈了,她驚訝的看着他支支吾吾的說道:“哪個劉醫生?”
正巧這個時候走過來一個主治醫生樣子的人,聽到他這樣問就試探的問道:“你是在找高材生畢業的劉醫生吧?”
聽到有人知道,他飛快走過去,然後問劉醫生在哪裡,那個醫生沒好氣的說:“人家正在動手術呢,我現在也要過去幫忙,就算是熟人也不能打擾手術。”
那個醫生說完就向着手術室走去,冷厲晟比那個醫生更快一步來到手術室門口,然後一腳踹開了手術室,抓住劉醫生的手就往外走,因爲沒有注意,他的手上沾上了劉醫生手套上的血都不知道。
劉醫生完全嚇呆了,然後看着着急的冷厲晟,也不敢問什麼,只能順着讓他拉着自己走,手術室的人都滿腔怒火的責備着他們,可是手術只能這樣繼續。
冷厲晟幾乎是用丟的,劉醫生砰地一聲就坐在了副駕駛上,然後飛快的繫好安全帶,還未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只見冷厲晟掛上檔位拉下手剎,蹭的一下就飛奔了出去。
一路上劉醫生都是死死地抓住安全帶,很多時候都是閉着眼睛的,從來都沒有坐過這麼快的車,雲霄飛車都沒有這麼恐怖啊。
劉醫生站站赫赫的小聲的說道:“冷少,發生什麼事情了,不用着急的啊,我們慢慢來……”
還不等那個劉醫生說完,冷厲晟怒聲道:“要不是我現在急需你,肯定會毫不留情的炒掉你!還是你不想做冷氏的私人醫生了?”
劉醫生一聽,整個心臟差點麻痹掉,要是失去了私人醫生這個職位,可就真的是壞事了啊。
但是他真的也是出於對他的關心好不好,要不然依照這個速度,不用去醫院掛好了,直接去殯儀館掛號就可以了。
速度快就是不一般,分分鐘到達冷宅,冷厲晟將車停在門口,然後冷眼看着劉醫生:“還不滾下來!”
劉醫生打開車門,雙腿都嚇麻了,寸步難行的下了車,然後儘量緊跟着冷厲晟快速的向着那個房間走去。
其實劉醫生看到冷厲晟親自來接自己的時候,確實嚇到了,還以爲是冷家的哪位長輩出了什麼大事呢。
當看到躺在那裡的戚晩的時候有些鬆口氣,沒什麼大礙的樣子。
看到劉醫生來了,傭人急忙讓開。
冷厲晟正準備用手去試探戚晩的額頭,可是看到了自己手上的血,十分噁心的將手放在水盆裡清洗,可是還是讓自己覺得噁心。
他冷聲道:“給我速度點。”說完之後就到浴室去清洗自己去了。
看着冷厲晟消失在樓道里,他一邊給戚晩做處理,一邊八卦的問道:“冷少又是爲了這個女人找我?”
那個女傭點點頭,然後小聲的說道:“你怎麼敢不呆在家裡隨時待命啊,依照少爺的脾氣,肯定會將你凌遲處死的。據說這個女人價值一千萬,你可要用心着點。”
劉醫生苦笑了一下,誰讓自己倒黴的呢,本來認爲冷厲晟這個人總是百毒不侵身,總不能總是讓自己停滯不前吧,還是需要學習的,於是今天才代替那個朋友去做手術,其實是爲了跟一個很有名的教授學習的啊。
聽說這女人這麼被冷厲晟重視,劉醫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禁有點手抖。
過了半個小時,劉醫生從房間裡走出來。
可能因爲輸液的緣故,戚晩的臉色好看了許多,臉色逐漸紅潤。
冷厲晟難得細心的將準備好的棉籤蘸着溫水,一點一點的給她擦拭着嘴脣,然後靜靜的看着她。
“哼,戚晚,沒有我的命令你也敢病?就你這工作態度,我看你這輩子就別再想見到蘇瀟宸了。”
……
金光燦燦的宴會上,沒有一處不彰顯它的華麗麗的富貴。
李萱琪身穿金色鑽石鑲嵌的緊身連衣裙,手上拿着一個銀色的小包,一隻手端着一個高腳杯,杯子裡的香檳一搖一晃的,她眼眸四處轉着。
冷厲晟的母親穿着高貴典雅,雖然已經快五十歲的人了,看上去卻仍是風韻十足。
她看着站在那裡的李萱琪,於是走過來問她感覺這裡怎麼樣?喜歡麼?
李萱琪聳聳肩,然後很禮貌的一笑:“還好。”
本來應該是極爲不禮貌的話語行爲,可是在冷母的眼中,這纔是有權有勢的女人才能給出的評論,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勢利眼吧。
可是令冷母不解的是,既然是自己的兒子把她叫來的,那他人呢?於是她小心翼翼的問道:“李小姐,犬子呢?”
李萱琪看了一下週圍,然後一臉的茫然道:“沒見到面啊,對了,伯母,其實我想跟您說一件事。”
冷母招呼一個傭人走過來,然後對着他小聲的問道冷厲晟的去處。
傭人也沒有見到冷厲晟,只得就被命令去打電話問。
冷母轉身再次面對李萱琪笑着說:“剛纔只顧着吩咐下人做事了,沒聽清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吧。”
李萱琪是一個優秀的女人,她很看重事業,同時也很看重自己的幸福,她雖然明白冷厲晟是A市龍頭企業的大BOSS,但她在接觸了冷厲晟幾番之後,她覺得受不了。
她於是小聲的恭敬地說道:“伯母,我知道冷厲晟是一個很好,很優秀的男人,可是您是知道我的,其實這婚……”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傭人急匆匆的從樓上跑下來,因爲太着急,險些撞到了客人,冷母看到她如此不穩重冷聲斥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那個傭人聞言,對身邊的人是紛紛道歉,然後小心翼翼的趴在冷母的耳朵上不知道說了什麼,不等她說完,冷母就說失禮了,然後飛快上樓打電話。
李萱琪看着冷母氣勢洶洶的樣子,應該是冷厲晟又在外面扯出什麼幺蛾子的事情吧,想到這裡李萱琪無奈的搖頭自言自語道:“伯母啊,你能把我的話聽完再走麼,這我要什麼時候說啊。”
……
就在冷厲晟靠在牀邊淺睡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號碼,蹙眉。
本想直接掛掉的,可是想到這樣會遭到更麻煩的後果,於是就按下接聽鍵,剛接通便是冷母的怒吼聲:“我告訴你,不管你有什麼天大的理由或者藉口,我作爲你的母親命令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