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聽到顧一笙的這句話,是當場皺眉,目光裡閃現着類似震驚以及意外的情緒!
顧一笙知道自己懷孕,並且流產,這也是霍琛照顧她的一段時間裡,感受到的。
因爲她是他養大的,所以一些情緒,霍琛是知道的。
他沒有去深究,顧一笙爲什麼會知道。
他所震驚的是,顧一笙竟然會把心裡的這些想法給吼出來。
當着他的面吼給他聽!
一直以來,顧一笙都是屬於安靜的,有什麼事情,基本都往肚子裡吞。
甚至連讓她暴跳如雷的事情,她反而越是沉默下來,一聲不吭。
越是在乎,越是不說。
霍琛眯眼,仔細的看着面前的顧一笙。
頭髮不一樣的、裝束不一樣的甚至連……性格都有所改變。
除了這張臉,她還剩下什麼?
“顧一笙!”霍琛逼近她,念着她的名字。
顧一笙已經豁出去了,她就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昂着頭跟霍琛對視。
那目光裡,更多的是一種控訴、指責。
“所以,你認爲,是我讓人毀了你的孩子?”
“難道不是嗎?”顧一笙反問,眼含淚水,“我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你可以這麼狠!”
霍琛沉默,就這麼看着顧一笙。
深邃黑暗的雙眸裡,誰也無法窺視其中的秘密。
他就這麼看着她,不說話。
今天的顧一笙話似乎是格外的人,霍琛沉默,她便開口,“名不正言不順,所以不能留。”
“霍琛,我就等着,等着你跟你那所謂的妻子,能不能生下孩子!”
她會詛咒他的,詛咒他永遠沒有後代!
不要怪她狠。
一個小姑娘,二十歲都沒有到。就面臨人生最殘忍的場面,她現在不狠,難道繼續被折磨嗎?
現在只是一個孩子,未來或許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顧一笙,現在是當真握起拳頭來捍衛自己了。
要麼不捍衛,要麼捍衛到底!
以前都是霍琛暴怒,顧一笙沉默。
現在倒好,輪到霍琛沉默,顧一笙一直都在說。
她推開霍琛,昂着頭,“我不會在做乖乖任你搓圓捏扁的小白兔了,永遠不會!”
最後四個字,顧一笙幾乎是用盡了全部力氣,嘶吼了出來。
小白兔是有爪子的,攻擊起來,也是非常尖銳的。
霍琛沉默的看着她,今日的顧一笙,倒真的是讓他刮目相看。
他走了過去,顧一笙退後,霍琛動作快速,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所有動作。
稍一用力,便把顧一笙往自己的懷裡拉,扣住她的腰,低頭,和她四目相對。
顧一笙並不退縮。
一直以來,她的形象上是軟弱的,軟綿可欺的,但真不代表她軟。
之前,她是真有太多的顧慮了,所以只能乖乖順從。
“怎麼,這樣反抗我,是下定了決心了?”霍琛危險的眯眼看着她。
“我在不下定決心,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有一天,一刀子一刀子在割我身上的肉!”顧一笙倔強反駁。
霍琛臉色再度陰沉下來,扣住顧一笙的後腦勺,聲線低沉,帶着警告,“顧一笙!”
“今天我可以當你是發瘋,但你在說下去,我就……”
“說下去,你就如何?”不等霍琛說完,顧一笙已經開始尖銳的反駁,“你又想要威脅我嗎?我奶奶已經死了,姐姐不知去哪裡了。你能威脅的,只剩下療養院裡的母親的。請問,霍先生,你要如何對付我的母親?”
一個人當真豁出去一切,是非常可怕。同時……也是非常殘忍的。
顧一笙現在的話語,每一個字都跟一把刀子一樣,捅進他的心窩裡,傷口很深,鮮血淋漓,痛到麻木。
只是,顧一笙從來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從來不會痛,卻不知道,他的傷口一直有,只是被隱藏的深。
“顧一笙,你……”
霍琛正要開口,顧一笙卻用力的推開他,退後好幾步。
神態冷漠,“我現在累了,我要去睡覺了。”
說完轉身就走。
霍琛看着她的背影,當場怒了,“我讓你走了嗎!”
他是非常生氣的,因爲霍琛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了,顧一笙已經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她開始反抗,開始刺他了。
顧一笙,真是了不起!
前方的顧一笙,聽到霍琛的喊聲也停頓了下來。
她回頭,扯着一抹笑容看着霍琛,“霍先生,你還需要我做什麼?”
她朝着霍琛走近,伸手撫上霍琛的胸口,手指頭一下一下的點着,像極了那些性感尤物的調情。
可惜的是,顧一笙的道行還沒有那麼深。
做起這個動作來,還是很生疏。
即便是如此,依舊能夠輕易勾起霍琛眼神的火。
有怒火、也有浴火。
霍琛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目光開始危險起來,“顧一笙,我的耐心是很限的,別在我這裡玩什麼叛逆。”
他伸手,扣住顧一笙的下顎,強行讓她擡起頭來。
霍琛下手是沒有任何含糊的,力道大的指甲似乎都掐進了顧一笙臉的皮膚裡。
他逼近她,目光相視,鼻尖觸碰比肩,聲線低沉,“顧一笙,你覺得稍微說幾句,剪個短髮,穿個另類衣服,或者紋個身,就是對我的反抗嗎?”
“呵。”
他冷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目光嘲弄,“你覺得就這樣,還想反抗我?”
“你果然太幼稚!”
說完,霍琛便用力甩開顧一笙的臉。
他力道大,顧一笙根本沒辦法穩住自己,身體不受控制的摔到了地上。
霍琛冷眼的看着,高高在上,以這樣的姿態告訴顧一笙。
她在他面前是有多渺小!
想要離開他?
做夢吧!
霍琛打了一個響指,隨後兩名女傭靠近。
霍琛指了顧一笙,“給我把她從頭到尾洗乾淨!”
他突然蹲了下來,捏起顧一笙的下顎,“記得要消毒。”
說完便甩開顧一笙,站了起來,隨意的扭動了下袖口,繼續吩咐,“聯繫人,把她手上的紋身給去除。”
吩咐這些時候,霍琛目光都是在顧一笙的臉上的。
很冷,冷的沒有一點點的溫度。
顧一笙摔在地上看着他,心裡自然是害怕的。
但顧一笙告訴了自己,這場仗已經打響了,她不可能認輸,也不可能讓自己退縮的!
要麼不反抗,要反抗就堅持到底。
“霍爺,紋身要去除是需要光療的,那是類似焚燒的疼痛!”
一直沉默的洛林看着顧一笙,忍不住站了出來開口。
紋身紋上去疼,去除疼的!
然而,洛林話剛說完,霍琛的目光便掃了過去,陰霾、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