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拿起夾子,從燃燒的火盆裡拿出一塊鐵片。
他脣角勾起,深諳雙眸裡都是燃燒的火焰,兇猛、強勁,宛若要把這一切都焚燒殆盡。
顧一笙看着他這樣的舉動,頓時驚恐的瞪大了雙眼,驚叫了起來,“霍琛,你要做什麼,你要做什麼!”
她不斷的尖叫,激動的想要掙脫束縛。霍琛對於她的尖叫無動於衷。他讓人把那個女人的頭髮掀開,露出了那女人的一張容貌。
那女人的五官還是很漂亮的,只是雙眸無神,嘴巴不知道在念什麼,一張一合的。
而那五官,和顧一笙是有幾分相似的。
“霍琛,你放手,你放手。不要啊……”顧一笙不斷的尖叫着,她掙扎的越發厲害,可是就是掙脫不開束縛,她如同是困獸一般,發瘋,發癲,可是都衝不破這該死的枷鎖。
她痛恨自己,怨恨自己的無能爲力。
霍琛突然回頭,對着顧一笙展開了一抹嗜血的冷笑,“顧一笙,這個鐵片是終生烙印。烙印在她的臉上,以後你見到她,就要想起你不聽話的行爲,知道嗎?”
“霍琛,你喪心病狂!”顧一笙失控的尖叫了起來。
“你已經逼瘋了她一次,你還不夠嗎?”
霍琛脣角顫了下,“夠?什麼纔是夠?”
他轉過身看着那瘋癲的女人。即便是已經瘋了,可是依舊知道危險的靠近,她看着霍琛,無神的雙眸裡,是他可怕冰冷的模樣。
那女人不斷搖頭,身體開始劇烈顫動了起來。
“不要,不要,不要……媽!”顧一笙聲音已經喊到撕裂。
霍琛不是在懲罰她,而是在謀殺阿,在凌遲她!用最可怕的酷刑,讓她生不如死。
“霍琛,我求求你,我放過她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如果不是洛林一直抓着顧一笙,顧一笙身體估計早就癱軟了下來。
“現在開始求情?太晚了。”霍琛陰沉着臉色,舉起鐵片,一步步的逼近的那女人。
那女人開始尖叫了起來,身體激動的反抗了起來,可是都於事無補。她的身體被兩名黑衣人扣的死死,無論如何,她都逃落不了。
她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着鐵片逼近她,那灼熱的溫度會讓人發瘋!
而,就在鐵片即將要烙印上那個女人的臉,成爲終生不可磨滅的痕跡時候,背後的顧一笙不顧一切的尖叫了起來,“橙子叔叔,不要啊!”
她的吶喊,讓霍琛的身體顫了一下,鐵片僵持在空中,距離那女人不過幾釐米!
“橙子叔叔,求求你不要,橙子叔叔,橙子叔叔,橙子叔叔……”
顧一笙一遍遍的吶喊,她已經沒有力氣,一點力氣都沒有。無能無力的,像是復讀機一樣,念着,“橙子叔叔,橙子叔叔,橙子叔叔……”
霍琛手裡的動作,因爲顧一笙這樣的喊聲,而僵持在空中。記憶之門,被這樣的一個稱呼所打開。
畫面裡,一個小女孩,軟綿綿的依靠在少年的身上。她手裡拿着大大的橙子,卻不捨得吃。
少年說,“笙笙,我幫你剝。”
可是女孩兒卻不肯,死活抱着橙子。小手小小的,橙子大大的,她都抱不住,可是卻還是執拗的抱着,怎麼都不肯鬆手。
那一雙靈動會說話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動,偷偷看着抱着她的少年,還一臉的小戒備,彷彿這個少年會偷走她的橙子似的。
少年覺得好笑,“一個橙子,你至於這麼寶貝嗎?”
“誰說這只是一個橙子?”小女孩不滿的瞪大了眼睛,從少年的懷裡爬起來。她抱着橙子,跪在少年的大腿上。
抿着粉嫩嫩的脣瓣,不滿的用橙子打少年的頭。
“叔叔,這是叔叔。”她指着橙子,異常認真的說道。
而少年聽到這個稱呼,哭笑不得,“鬼丫頭,你又冒出什麼想法?”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嘴裡是罵,眼裡是疼。
“橙啊,橙……琛。”小女孩努力的發音,紅潤潤的小嘴巴崛的老高老高的,“琛叔叔。橙叔叔,橙子叔叔。”
她一邊說一邊笑,銀鈴一般的笑聲,一直都在霍琛的耳邊回想。
那樣乾淨,那樣美好的一塌糊塗。
那些片段,像是最美的夢幻一般,溫暖的,感動的,美好的……
她總是軟綿軟綿的抱着他,一句句“橙子叔叔,橙子叔叔”,是他黑暗世界裡唯一的軟綿。
她是他的純白,是他的柔軟,是他唯一、且不可替代的溫柔。
霍琛收了手,把鐵片放回了原處。
他做了一個手勢,隨後那些保鏢便帶着那個瘋女人,以及燃燒的火盆,帶了出去。
洛林也在這個時候鬆了手。
顧一笙此時早就一點力氣都沒有,整個人都軟到了地上,眼淚早就風乾,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樣,毫無生氣。
剛纔那個瘋女人,是顧一笙的親生母親,懷胎十月,生下了她的親生母親。曾經是貴族圈子裡,讓人津津樂道的豪門貴婦,顧太太,林雪如。
只是,所有的風光,都在顧父意外死亡的那一刻,全都灰飛煙滅。在顧家收到顧父發生意外的時候,林雪如當場病倒的。後來因爲顧家沒有支撐的人,顧家一步步走向隕落,一堆一堆的債務壓垮了整個顧家,同時也讓林雪如一病不起。
那時候,顧一笙已經跟霍琛發生了隔痕,甚至可以說,兩個人已經決裂。霍琛已經搬離了霍家的老宅。可是爲了媽媽,顧一笙還是去求他。
那時候,霍琛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姿態慵懶之中,卻帶着一股另類的優雅,一種會讓人產生壓迫感的優雅。
他說,“顧一笙,你覺得,我爲什麼要幫你?”
他說,“顧一笙,你現在沒有資格了你知道嗎?半點資格都沒有。”
他冷漠無情,她默默承受。
也就是那一天,顧一笙脫光了自己的衣服,她跪在霍琛的面前,撤掉了他的皮帶。
她說,“如果我成你的女人,你養了我,我是不是就有機會提出我的要求?”
她說,“霍琛,我用身體跟你交換,我用我這一生的自由,跟你交換。”
霍琛是“地獄”是可怕的黑暗帝王,可是慶幸的是,他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在那日以後,霍琛就把病重的林雪如帶走,說是帶她去療養院裡。
顧一笙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