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來了。
商隊的人按照來人的吩咐,捂住耳朵。
陸韻看向空中來人。
衣着不一,但是每個人身上掛着同樣的令牌,青白的令牌上,雕琢着一朵金色的花。
花呈復瓣,金色的花瓣往內部收起,裡面的花蕊晶瑩剔透。
令牌中蘊含着靈力,讓那朵花看起來栩栩如生。
幻顏花,無想處培育出來的靈花。
聽聞無想處的弟子所修習的幻術,就是從這幻顏花中誕生的。
真真假假,一如無想處的幻術,難以分辨。
見到這些人後,陸韻更不着急了。
她就說,哪怕那兇魔殿的人行動很縝密,截殺的也只是凡人,可這天底下哪有不透風的牆啊。
如今也算是在南陽的地盤,一看這種事情就不是第一次發生,若是南陽宗門還沒一點反應,那就說不過去了。
不過這地方是東洲和南陽交界,誰過多插手都不好,這纔給之前那魔修可乘之機。
“我們是無想處弟子,諸位不用擔心。”
這是一女子的聲音,冷冰冰的,看過去見到的也是一張冰塊臉。
女子反手結印,也不見做了什麼,周圍的環境就有所改變。
還是那峽谷之中,駭人的蠱蟲消失不見,影響人心的笛聲幾不可聞。
“沒,沒事了吧?”
鄭鐵吞嚥着口水,下意識看向陸韻。
他們哪能想到,最後幫了他們的,是他們一直想要保護的陸韻啊。
這份善緣,得了善果。
面對鄭鐵的詢問,陸韻只是搖搖頭。
旁人或許看不出,可她看的分明,所謂的蠱蟲消失,不過是一種幻術。
他們的存在暫時被幻術遮掩,這種幻術並不高明,爲的不過是迷惑蠱蟲。
簡單來說,這些無想處弟子的目標是暗中操控蠱蟲的人,幫他們只是順手的事情。
而這順手的好意能保護他們多久,全看命。
畢竟依陸韻看來,無想處來的這幾個弟子,並不是暗中之人的對手。
這些人該是和她同輩。
猜測着,陸韻暫時沒有暴露更多的意思,只是偶爾閃身,將幾隻突破幻術的蠱蟲給捏死。
她用靈識旁觀着外界的戰鬥。
幻術的使用,無需近距離接觸,在你不知不覺中,很可能就身處幻術中。
不過這雙方的對戰有些特殊。
敵人藏在暗中巋然不動,幻術找不到具體的目標,也只能試探的去覆蓋周圍的區域,試圖不動聲色將人拉入幻術中。
而這導致的表象就是,在外人看來,雙方都沒什麼動靜。
靈識之中,陸韻能見到周圍的環境在一點點改變,幻術的極致,不是以假亂真,而是以假成真。
聽聞無處想所在,就是一個龐大的幻境,至今誰也沒能見到真正的無想處是何等模樣。
不過這種試探是有時間的。
“找到你了。”
陸韻聽到那女子說了一聲,緊接着峽谷崖壁上某處石塊鬆動,一個綠袍男人出現在那裡。
蒼白的臉上沒有血色,眼下是明顯的淤青,看起來整個人被掏空了。
腎虛。這是見到綠袍人後的第一想法。
那充滿暗示的目光讓綠袍人臉色極爲難堪。
被發現後,他也沒躲避,手裡拿着一根玉笛,陰惻惻的看着無想處那些人。
“就你們這些小傢伙也想抓住我?做夢!”
話落,笛聲再起。
剛剛還算溫順的蠱蟲化作瘋狂的怪物,它們在空中聚集,融合,變成了一頭血色的妖獸,對着無想處的弟子撲殺過來。
速度極快,帶着一陣腥風血雨。
不似劍修擁有着極強的近戰能力,對於修習幻術的人而言,一旦被敵人近身,等同於束手就擒。
所以這些弟子退的很快。
幾人的身影消失在空中,幻術覆蓋周圍的空間,讓綠袍人一時間無法找到這些人的所在。
現在換了躲藏方,綠袍人不由得冷笑。
“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們能不能眼睜睜看着這些廢物死去。”
血獸在空中改道,眨眼間來到商隊等人所在。
顯然他們身上覆蓋的那層幻術已被勘破。
血獸張開血盆大嘴在空中咬合,腥臭之氣撲面而來,有幾個人撐不住,白眼一翻暈厥過去。
幻術被撕破的瞬間,餘下的人大多兩腿顫顫。
陸韻便在此時往前一步,手持尾後針,身影像是鬼魅般消失在鄭鐵的身邊,再出現已經是那血獸內部。
腥氣佔據呼吸,陸韻屏息,尾後針輕易撕開血獸的身體,鋒利的短劍像是收割死亡的鐮刀。
大片大片蠱蟲在陸韻身邊凋零,化作粉末消失。
以陸韻爲中心,龐大的血獸身軀上出現一道巨大的洞口。
被撕裂的血獸無法維持獸形,重新變成蠱蟲。
看着一隻落在自己胳膊上的蠱蟲,陸韻面無表情的用劍氣將其碾碎。
對方的手段在她眼裡還不夠看。
短劍在陸韻的手裡迅捷如風,反手握劍的陸韻,在速度暴增的瞬間,就抵達那綠袍人所在。
一劍刺向對方的心口,在對方躲避的同時,另外一隻手抓了過去。
五指如鋼鐵,按得這人無法動彈。
綠袍人似乎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抓住,臉上慌亂浮現,他的聲音帶着驚恐。
“你到底是誰?”
面對這個問題,陸韻依舊沒有給出答案。
劍意化作細絲,將綠袍人包裹,在對方使出血遁的瞬間,劍意凝結成牢籠,將這人關押在其中,斷了他的後路。
“你!”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蠱蟲也好,血遁也好,都是跳樑小醜般的存在。
意識到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之人的綠袍人,臉色灰白一片,滿身死氣。
“你們兇魔殿的人,在做些什麼?”
陸韻問詢的同時,無想處的那幾個弟子也出現,幾人神色複雜的看向陸韻
好像怎麼也不明白,路上隨意的一個修士,怎麼能輕鬆拿捏綠袍人。
處於劣勢的綠袍人自是自己已經逃不了,他惡狠狠看向陸韻,眼裡盡是不甘。
尾後針在對方脖子上一旋,一條環形血線就出現在對方脖子上,切割的並不深,動脈完好,可血色淋漓之下,綠袍人感受到搭在自己脖子上那把短劍的嗜血氣息。
劍的主人彷彿在警告着什麼,讓他小心接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