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刺在風紹的心口,血液很快濡溼衣裳,暈染成一片暗色。
受傷的風紹卻一臉無畏的望着風夫人,像是準備英勇就義的騎士。
“不!”
倒是風嬈呼喊出聲。
“你們兩個騙子!”她指着陸韻,氣急敗壞,袖口滑落一柄短刀就對着陸韻刺過來。
“阿韻,不許動!”
在陸韻準備還手時,風夫人開口,這道命令讓陸韻出擊的身體僵住,身體保持前傾,卻沒了其餘動作。
於是風嬈那把袖刀成功在陸韻的肩膀上留下一道傷口,很深,血液直流。
“真乖!”
見到那真實的傷口,風夫人眼裡的懷疑徹底散去,她揮手,將風嬈打退下。
漫步走到風紹身邊,掐住對方的脖子,妖氣的看向姐妹兩人。
“你們再敢亂動,我就殺了你們的兄長,不夠的話,我再殺了你們父親。”
她最重要的目的是師兄妹兩人,風家只是用來結親陸韻的工具罷了,死了就死了。
這會用父子兩人要挾姐妹兩人,風夫人這借力打力玩的很溜。
“你,你個妖孽,怪物!”
風嬈氣不過的喊着,也只能將袖刀扔在地上,她的身邊,風希亦是怒目圓睜,臉上滿是後悔。
她就不該那麼輕而易舉相信陸韻他們。
“嘖,這纔是我的好女兒啊。”站在最上風的風夫人毫不客氣的嘲笑着,笑出咯咯咯的聲音。
那難聽的聲音放在風夫人的身上,卻是情趣般,可見風情搖曳。
“來,將桌子上的東西吃了,我就放了你們兄長。”
桌子上放着含有魅魔血的桃花糕,哪怕姐妹兩人不知真相,也知曉這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在乎的人被人捏在手裡,她們只能認命。
一人一塊,吞下去後,風夫人掌控全場,也信守承諾的鬆開扣住風紹的脖子。
便在此刻,距離她一步之外的陸韻手一擡,一把短劍就架在風夫人的脖子上。
而一直微笑當木頭人的紀紅溪,速度更快,他琉璃血脫手而出,釘在不遠處的牆壁上。
空蕩蕩的牆壁上,出現蜿蜒的血色,順着牆體流淌在地面。
一個人影,像是黑白電視機般閃爍幾下,出現在人前。
那人身着黑袍,整個人融入暗影中,鬼魅而危險。
那人擡頭,一張臉籠罩在黑袍中,只能看清下半張臉,臉上面皮像是被人揭開,裸露出鮮紅的肌肉和蠕動的青筋,格外噁心。
一把抓住琉璃血,那人想要將劍抽出來,琉璃血卻紋絲不動。
“你……”
他好像發現什麼,乾澀的聲音中帶上古怪的笑意。
“原來如此。”
原本還打算反抗的黑袍人,身體抖動一陣,黑袍就癟了下去,輕飄飄掛在琉璃血上。
抽出劍,黑袍落在地上,那人遁逃了,不過看留在原地大量的血跡,就知曉那人估摸也是付出不小的代價。
傀儡反水,自己被抓,同伴逃跑。
這一切發生不過在須臾之間,風夫人反應過來時,陸韻已經死死將她困在原地。
“你,怎麼可能!”
風夫人看看陸韻,又看看紀紅溪。
如果說陸韻沒吃下桃花糕所以沒收控制她能理解,可紀紅溪竟然不受自己的影響嗎。
她不甘心,一雙眼望着紀紅溪,面上的表情變得嫵媚而嬌柔,尤物勾人,可正對那張臉的紀紅溪嫌棄撇嘴。
“別笑了,真醜,還沒我小師妹好看呢!”
不知道誇還是貶的陸韻保持沉默。
“區區魅魔而已,靠着不入流的媚術,也想操控人心,未免太自大了點。”
紀紅溪掀了風夫人的老底。
他走過來,一把按住風夫人的腦袋,逼迫對方面對自己。
此刻站位很獨特,風家所有人都在紀紅溪身後,陸韻在風夫人身邊。
紀紅溪擡手,溫暖的手掌蓋在陸韻的眼簾上。
“小師妹乖,別看啊。”
溫柔的音調像是棉花,落在人心底癢癢的,陸韻聽話閉眼。
空氣變得安靜,唯一聽到的就是風夫人那近乎絕望喊聲,悽慘而痛苦。
“不,不要……”
破碎的聲音後,時間重新流逝,臉上的手拿開,陸韻睜開,就見到風夫人身體發軟往下倒。
她接住對方,放在牀上。
“娘子!”
驚呼聲屬於風寬,整個人像是大夢初醒般,往牀榻走去,中途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風紹也是脫力的靠着櫃子緩緩坐在地上,他大口喘氣,按住傷口,腦海中殘留的那些記憶讓風紹面無血色。
姐妹兩人倒是還好,就是嘔吐一陣,將還沒消化的給吐出來了。
紀紅溪將魅魔的神魂抽了出來,魅魔的媚術破了。
“多謝陸姑娘。”
虛弱的風紹擡起臉笑着,還是溫柔的笑容,卻真實很多。
“你該謝謝你自己纔對。”
在被控制的時候,還能想盡辦法提醒其餘人。
從來到風府開始,對方就不斷委婉提醒自己,讓她收起無拙是暗示她有危險,稱呼上告知和她注意紀紅溪。
就連送桃花糕時,這個風家繼承人也故意變了臉色,提醒她東西不對勁。
“你是怎麼做到的?”
紀紅溪好奇的問着。
“……”
風紹臉上表情古怪,良久才道:“在我心裡,那是我母親。”
就算再被媚術控制,人倫道德也始終束縛着風紹的心,讓他不可能對擁有風夫人外表的魅魔如同其餘男人般沉迷,保持一兩分理智。
其實魅魔第一人選應該是風寬纔對,風寬對風夫人的感情讓他輕鬆中計,可在魅魔心裡,風寬實力強大,她害怕露餡,退而求其次,選擇了風紹。
“混蛋!混蛋!”
咒罵聲出現,那是一道嬌媚的女音,哪怕是在生氣,也是鮮活而動人的。
那聲音出現在紀紅溪的身上。
面對衆人的眼神,紀紅溪攤開手,掌心中是一個透明的珠子,而那珠子裡能見到一個女子的身影。
湊過去便發現,那是一張完美的臉蛋,媚色如妖。
這是魅魔原身,被紀紅溪關在這小小的珠子裡,也無法施展自己那跛腳的媚術了。
將珠子扔着玩,紀紅溪隨口問着:“你們背後的人是誰,爲何要設計我和師妹。”
從對方的態度上看出這魅魔對風家就是利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