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韻縮在角落中,聞着從房間中那邊飄過來的血腥味,眯起了眼睛。
果然,白萱早就暴露,且被那白長老抓住。
救人,這是陸韻第一反應。
腳步剛剛邁出,陸韻猛地縮回角落中。
有人來了!
她拋出幕遮傘,將自己這一方天地徹底隱藏。
剛做好這些,門口腳步聲出現。
那人狐疑觀察一番,剛剛好像察覺到這裡有其餘的氣息,在沒發現什麼不對後,暗道一聲錯覺,敲了敲門。
“進來!”
裡頭白長老的聲音冷冰冰的。
門被推開,從門縫中,陸韻窺到白萱倒在地上,身上是淋漓的血跡,大片的雪花盛放在那白衣上,猶如落於雪上的紅梅。
對方半闔着眼,氣息難以捕捉。
鞭痕交錯,可見白長老用力之狠。
“什麼事?”見到來人,白長老有點不耐煩的詢問着。
“回長老,我們發現少谷主的蹤跡了,不過對方被一羣一月蛛盯上了,我們抓不到人。”
“什麼,一羣廢物!”
白長老呵斥。
一月蛛是白良才特意留下爲他們轉移視線的,看樣子的確成功了,還能拖延點時間。
藏在暗處的陸韻分析着現在的情況,就見到白長老一鞭子對着白萱抽過去。
白萱的身體抖動一陣,勉強睜眼。
“他回來了。”微笑的聲線儘管在顫抖,卻表明了白萱的歡喜。
“回來又如何,他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少谷主呢?”
“我告訴你,這神醫谷早就不屬於你們白家的了。”冷笑着,白長老踢了白萱一腳:“識相點,就將你們白家的秘術交出來,也免得被折磨了。”
“做夢!”
白萱給白長老的只是這兩個字,她凝視着白長老的眼神帶着強烈的殺意。
“你別忘記了,你也是白家人,爲了一個欺世盜名的人,值得嗎?”
“畢竟假的永遠不可能成爲真的。”
神醫谷的傳承很特殊,幾乎是建立在白家傳承上的,所以每一代谷主,都是白家人。
當然,都是嫡系血脈,核心弟子。
而像白長老這種旁系,雖然姓白,卻壓根沒有走入核心中,徒有其名而已。
“只要你們都死了,假的自然會變成真的,畢竟真相……誰知道呢。”
白長老不在意說着,他邁步走出去:“讓剩餘的人都跟我走。”
看樣子,對方是要親自出馬了。
眼看着渾身戾氣的白長老走遠了,陸韻也沒輕舉妄動,而是等待許久,確保周圍沒什麼人後,才走到了房門口。
雙手推開門,見到的是倒在地上背對自己,身體在抖動的白萱。
“白師姐。”她趕忙走過去,將人扶起來。
白萱此刻滿頭冷汗,面色蒼白跟個鬼一樣,虛弱的擡起眼,好一會才辨認出了眼前人是誰。
“是你啊。”
彷彿一聲嘆息,白萱艱難開口,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探查了一下對方的情況,發現對方身體處於崩潰邊緣,白長老下了死手,再得不到救治,白萱恐有生命危險。
“是我,我先帶你離開這裡,放心,三師兄和谷……”話還沒說話,陸韻的胳膊被白萱抓住。
陸韻這才發現,白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着。
抓住她的手,格外用力,像是要嵌入自己骨子裡一樣。白萱的眼裡盡是憤怒,脣齒開合間,好一會才吐出幾個字。
“走,快走,這裡是……陷阱。”
話落,陸韻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變得麻木,以碰觸白萱的地方爲起點,肢體在失去直覺。
不僅如此,近距離接觸後,陸韻從白萱的血液中聞到了一股腥臭味。
那不是正常的血液,那是……毒。
下給她的毒。
外頭,腳步聲去而復返,而陸韻也明白白萱說的是什麼意思。
“走啊!”
白萱喊着,聲音幾不可聞,臉上有着近乎死寂的絕望。
她等了這麼久,忍了這麼久,看着自己的仇人扮演着自己的父親,對自己噓寒問暖。
爲的,只是讓自己真正的親人回來。
她已經足夠小心了,可還是棋差一着,她早就被人發現了,而那人這麼久沒有動自己,爲的就是將自己作爲誘餌,從而將白藥引出來。
而她的身體上,則是被下了各種毒藥。
只要碰觸,必定中毒。
尤其是她的血,裡面的那些毒足以讓外行人死的慘烈。
這會她認出了來人,自己阿弟最喜歡的小師妹。
可她現在不知道是該慶幸來的是陸韻,還是該痛苦自己即將害了自己阿弟的師妹。
“來不及了。”
說着,門被推開,看到了去而復返的那些人,陸韻臉上沒有過多的意外。
或者說,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一月蛛拖延不了太久。
他們今日想要活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白家父子恢復。
所以陸韻早就打定主意主動出來吸引視線。
當她看到白長老在剛好在今日,在這種時候折磨白萱時,就猜到對方時故意的。
可她不得不來。
因爲白萱身上的傷勢也是真的。
她給白萱餵了幾枚丹藥穩定傷勢,隨後站了起來。
中毒的是右臂,此刻麻木的很,不能動彈。
“是你?”
見到陸韻後,白長老驚訝出聲,隨即又笑了:“倒是不知道藏劍宗弟子擅闖我神醫谷所爲何事。”
“話說我神醫谷今日丟失了一樣寶物,恰好發現了一個闖入的小賊,不得已,我們將小賊給擊斃了。”
“在小賊死後,我們才發現這人是藏劍宗的人。”
“陸韻,你說,當我帶着你的屍體去藏劍宗要個說法的時候,那些人會怎麼想你。”
藏劍宗又如何,不管是哪門哪派,都沒有潛伏進來的道理。
他這理由,說出去不相信也得信,反正今日這裡發生的事情,本來就他們說的算。
“不過你要是願意告訴我,白藥在哪裡,我可以答應你,讓你死的痛快一點。”
白長老揮揮手,那些跟着進來的弟子將陸韻包圍起來。
看着那麼多人,陸韻活動着自己的左臂,寒江雪寒氣凌然,不見畏懼。
“做夢!”
這兩個字,讓白長老一愣,怒火將臉龐渲染成紅色,雙眼中是綿綿不盡的惡意。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倒是想看看你這藏劍宗第一天才的名頭,到底是真是假,拿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