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盛道:“皇上是天子,天子經常遊於蒼天,哪有事能瞞得過天子的耳目呢!”
“你就別拍馬屁了,對了,小東要成親了昌公公你準備隨什麼禮?”朱棣問道。
昌盛一時的愕然了,左思右想起送什麼禮合適。
朱棣道:“你也別想了,要朕說啊你把你的錢財送一半給小東就行了,你在宮中一個人不用攢着娶媳婦不愁吃不愁穿的留着那麼多的錢也沒什麼用!”
“對對對,皇上說的對,我送一半的錢財給錢公公這是最好的隨禮。”昌盛道。
錢小東鄙視的說道:“錢財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身外之物,看你那捨不得的樣子,皇上說的話可是聖旨,要是到時我收不到你的隨禮小心我啓奏皇上。”
昌盛道:“你這個小東西,要不是皇上開口了我一個子兒也不送給你!”
聽着身邊最親近的兩個人鬥嘴,朱棣樂得合不上嘴了,作爲大明的帝王,註定孤寂的天子,身邊能有兩個這樣的人陪伴着自己朱棣也是心滿意足了。
朱棣道:“小東,在宮外你娶妻也好納妾也罷,朝中的這些文武百官的啓奏朕都會當做耳邊風,但是在皇宮之中你得端端正正的做一個太監!你出宮去把這個喜悅帶給你的孃親和等着你回家的女人吧,到時朕的隨禮叫昌公公帶去。”
“謝皇上。”錢小東給昌盛做了個得瑟的眼色歡歡喜喜的出了御書房。
剛走出御書房沒有多遠,一個人從走廊的那邊拐了過來,這個不正是道衍和尚嗎!
在朱棣靖難中道衍是第一功臣,但是這個奇怪的和尚不貪圖榮華富貴不要金錢和權位,朱棣勸他還俗他一口拒絕了,只要一隻木魚一口米飯;也不貪圖美色,朱棣送給他兩個女人做老婆他還是拒絕了,只要一本經書相伴。
當初極力攛掇朱棣起兵造反,造反成功後他卻選擇平淡,真的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這在朱棣的心目中就是一個未解之謎。
“錢公公。”道衍和尚向錢小東走來,滿臉熱情的笑意。
“原來是住持啊!近來可安好啊?”錢小東也是熱情相待,錢小東心裡是很佩服這個只求木魚不求金錢只求經書不求美色的道衍和尚的,對他也是很敬重。
“貧僧正要找錢公公來着,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了,這是要去哪裡?”道衍和尚問道。
錢小東道:“剛剛從皇上那裡出來要出宮去辦點事,住持找我有什麼事嗎?”
道衍和尚道:“辦事應該不急吧?貧僧想請錢公公到陋室一敘。”
“那你來不是去見皇上?”錢小東問道,心裡盤算着道衍和尚會找自己有什麼事,只要不是勸自己削髮爲僧什麼話都好說。
道衍和尚拉着錢小東的衣袖邊走邊道,“皇上明日再來見也無妨,你得跟我走一趟。”
這是請嗎?分明是強行啊!?錢小東只得乖乖的跟着道衍和尚走了。
道衍和尚一直都很喜歡錢小東,從在燕王府時就對他有特別的好感,覺得這個年輕人很有前途,這次受皇上的指派潛入亂黨之中調查亂黨設計剿滅亂黨更是讓他對錢小東多了幾分好感。
被道衍和尚拉到了他的居住之所來,圍着小小的房間錢小東轉了一圈,這裡真的是很簡陋,不像是一個在朝廷中身爲大臣的家,原來歷史上真的存在這樣清貧的大官!
道衍和尚的居所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牆上掛着的書法和繪畫,還有一尊不是很大的神像。
“請裡屋坐。”道衍和尚把錢小東領到了他的接客廳。
所謂的接客廳擺設也是極爲的簡樸,沒有椅子凳子,只有一個炕,在炕上擺着兩個坐墊,精緻的茶几上擺着一套茶具。
兩人在炕頭上坐着,道衍和尚爲錢小東泡上了熱茶,“來,喝喝這茶,香濃可口,皇上就喜歡貧僧泡的茶,貧僧也只替皇上泡過。”
端起了茶盞的錢小東聽到道衍和尚的話忙不迭的放下茶盞,“這可使不得。”
道衍和尚笑道:“怎麼使不得了,我可是看到你與皇上坐聊對飲過,我這茶你錢公公喝得上。”
“我可不得越禮!”錢小東道,雖然能與朱棣坐聊對飲,那也只是在與朱棣單獨相處的時候,在外人面前錢小東就僅僅只是一個奴才而已。
道衍和尚指着錢小東的屁股下,道:“你所坐的坐墊只有皇上坐過,貧僧是特意爲皇上設的坐。”
已經都坐熱了,錢小東也已經來不及了,要是在皇宮裡皇上的座椅可就是龍椅,要是別人坐了可是犯殺頭之罪的。
“莫要慌張,錢公公你也只是在外人面前喝了招待天子的茶,坐了天子的坐墊覺得觸犯了天子,這貧僧心裡明鏡兒似的。你完全可以不用把貧僧當做外人,像對待兄長一樣即可。”道衍和尚很是親和的說道。
用對天子的待遇來招待我這個小太監能不慌張嗎!其實錢小東是很害怕與道衍和尚面對面的,總感覺這個高深而城府很深的和尚可以洞察自己的內心。
“住持真是太擡舉我小東了。住持是長輩我理應以禮相待,又怎能把住持當做自己的長兄呢!”錢小東很謙虛的說道。
道衍和尚道:“貧僧可是早就把你當做小兄弟了。”
“多謝住持的擡愛。”錢小東心裡慌慌的,不知道這個老和尚帶自己來他家是要幹嘛,“住持請我來是有話與我說嗎?”
道衍和尚道:“自然不是請錢公公只來喝茶的,請你來,一來是恭賀你助皇上剷除了作亂的亂黨,錢公公可是此次剿滅亂黨的第一功臣啊,不負皇上的重望真是可喜可賀。這二來呢貧僧只是請錢公公來與貧僧說說話。”
錢小東心裡犯嘀咕了,叫我來是要與我說說話,不會是教化我要看破紅塵削髮爲僧吧!?如果是這話的話就不要聊了,我錢小東不是紅塵中人是參透不了佛法看破不了紅塵的!
道衍和尚盯着默不作聲錢小東的眼睛道:“你心裡一定是在犯嘀咕貧僧要與你說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