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卿想起了和舒念五年前的第一次相見。
Z市的重點高中,富家子弟雲集的地方,卻也不乏舒念這樣的無名小輩。那時的舒念才高二,在高中卻小有名氣,因爲她不知哪來的狗屎運,使她的成績一直在全校兩百到全校第二之間呈直線上下滑 動,從未出過全校兩百名,也從未得過第一。在某次舒念又大爆發終於得了第一併主持了一次全校升旗儀式後,舒念終於纔在高中漸漸爲人所知。而凌墨卿,就是在那時見過她。
他和她的初見,其實並不美好。
那時已經大學的凌墨卿有些證件需要爲學校讓老師重新開證明,正巧在升旗儀式上見到了舒念。
可是她並不知道,他當時就在臺下。
那也不算是他們的初相識。
原本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子,根本不會入了凌墨卿的眼,可是他瞥見人羣后有個鬼鬼祟祟的人打着電話,並對着電話那頭的人最後確定了一下:“就是臺上的那個女孩兒?好,今晚就動手。”
凌墨卿下意識地又看向臺上的舒念,不明白那樣一個看起來很單純的女孩子怎麼會惹上這種事。本來不想插手的,可是看見舒念擡頭看着國旗緩慢升起是那種專注,以及看見國旗終於升到頂部時的那瞬間的欣喜,臉上綻放的燦爛的笑時,凌墨卿的心裡某一個部位霎時塌陷。
於是,他吩咐了唐堯,要他注意臺上這個女孩兒。
經過調查,凌墨卿才知道,她叫舒念,之所以有人要害她就是因爲她氾濫的正義感好打抱不平,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惹上了道上的人。
那個人,叫李舜,在凌墨卿還在高中的時候就聽過他的名號,不過淩氏三少的身份在那,就算李舜再怎麼看不上凌墨卿他也不敢和凌墨卿作對。凌家,還不是他這種鼠輩惹得起的。
唐助理將這件事交給了手下一位新來的人,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人因爲不知道李舜這個人在道上的實力,輕敵了,反而被李舜的手下一個調虎離山就支走了。
等凌墨卿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那時李舜的手下已經動手了。
在舒念回學校必經的那條小路里,舒念被人打昏帶走了。
那時接到消息的凌墨卿瞬間將手裡全球限量的新款手機砸在了牆上,價值百萬的手機也立刻化爲碎片。
找到舒念時,她已經滿身是血,尤其是嘴角的那抹鮮紅觸目驚心。
她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懷裡。
那人玩味地看着他,笑道:“這個女生還真不簡單,居然還要勞煩凌三少前來幫忙。”
他是韓默琛,韓氏的掌權人,年紀輕輕就被父親一手推到韓氏董事長之位。本人也深不可測,在商場上的手段十分陰狠。曾有人說過,好在韓默琛沒有生在凌家,否則那必定是第四個凌海鉞。
凌墨卿目無波瀾:“倒是也麻煩了韓董了。”
簡單地寒暄,卻明確地表達了凌墨卿對舒唸的佔有慾。
韓默琛眼裡的興趣更濃:“哦?這樣說來,我倒還真好奇這個女孩兒和三少你有什麼關係了。”
凌墨卿沉默了好久,半響,開口,卻沒有一個確切的答 案:“韓董既然心裡已經有了答 案,又何須再問?”
不等韓默琛回答,凌墨卿薄脣輕啓:“韓董,是否抱夠了?”
模棱兩可的回答又清晰地傳出讓人誤會的信息。
“這樣啊……”韓默琛點頭,“OKEY,給你好了。”
風度翩翩地將舒念交予凌墨卿的手中,極致優雅地退出。
一旁的唐堯看得發呆,高手過招,從來都是暗濤洶涌,刀光劍影不形於色,笑裡藏刀什麼的都不在話下。
凌墨卿看着懷裡虛弱的舒念,她身上的傷肯定很重,嘴角一片青色,一條血跡順着嘴角流至脖頸處。
她的身上更是沒有哪出完好,單薄的衣衫上染滿了汗水和鮮血,那些人,怎麼能對一個弱女子下手?
那晚,凌墨卿第一次開了殺戒。
包括李舜在內的所有涉及的人,無一倖免。
最後是在凌墨卿的私人場所裡,已經被打斷左手的李舜還在垂死掙扎,他不甘心地求饒,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磕頭,眼淚和頭上的血水都染在了一起。
凌墨卿站在一旁,背對着李舜,右手微動,姿態優雅,一把小型的□□出現在手中。
隨意地將槍扔在了李舜面前,他擦擦手中並不存在的灰塵,緩慢開口:“給你個機會,殺了我最想殺的人。”
凌墨卿的話很平靜,可是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在這些年商場殺伐間已經深入骨髓。
李舜打了個哆嗦。
幾番思索,李舜終於得出結論,暗自高興,這種兄弟間的爭鬥不是沒有見過,想當初李世明不也是殺死兄弟逼父退位嗎?即使清逸如凌墨卿,也逃不過慾望的糾纏。
他用試探的語氣問:“三少要殺的人是……二少?”
心裡卻是滿滿的篤定。
凌家,只有二少凌墨白自己是凌家夫人倪傲蘭的親生兒子,而大少凌墨城和三少凌墨卿均是由凌海鉞的情婦所生,即使外界再怎麼盛傳凌家夫人對這兩個孩子如何視如己出,但對於凌家掌權人之位是誰外界幾乎一致認爲非凌墨白莫屬,若說凌墨卿對此真沒有一絲的覬覦,李舜打死都不會信的。
凌墨卿沒有答話,倒是唐堯開口:“還不快去?”
於是李舜也顧不得已經受傷的左手連爬帶滾地站起來,嘴裡不停地說着感謝的話:“謝謝三少謝謝三少!”
李舜走在門口的時候,手剛放在門把上,身體僵硬,雙目大瞠。
他不可置信地回頭,眼裡盡是驚恐,艱難地張了張嘴,終是一句話也沒能再說出口。
凌墨卿手指微動,右手中那把新型□□在空中轉了一個銀色的弧度最後落在唐堯的手中。
他睫毛微垂,掩去眼裡的一片殺意,淡然地對唐堯吩咐:“處理好。”
“是!”
這就是凌墨卿,沒有人猜測得了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妄自猜測的人,多數沒有什麼好的下場。
凌家的人,都不是好惹的。而李舜走黴運,他觸及的,是他凌墨卿最忌諱的事。
凌墨卿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殺死李舜,只不過是因爲他觸及了他的禁忌,解決這樣的一個人,對凌墨卿來說不過是一件無關痛癢的事。
能死在凌墨卿手中,總比死的不明不白要好的多。這也算是他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