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強和馬雲飛、胥子更急急地趕往柳城八一街道,卻又遇上煩人的大堵車。而堵車總是令人煩躁的,特別是當趕時間有急事而不是休閒逛大街的時候。
自打前些日子一場毫無徵兆的江南暴雨,引起柳江缺堤、上橋跨塌、公路路基塌陷後,全市交通壓力越來越大,市中心的道路是越來越堵,擱平時開得快點刻把鍾就能從江城旅館到達柳城八一大道,如今整整開了半小時,並且是高強叫馬雲飛開啓了警燈拉響了警笛纔在半小時內趕到鮮花一條街的,要不然,非特種社會車輛沒個把兩個小時無法到達。
經過艱難地在車輛夾縫中穿梭,馬雲飛開着寶馬越野車終於在鮮花一條街的流星花園來了個緊急剎車,胥子更迅速下車,環顧四周再繞過車頭給高強打開後車門,迎高強下車。
三人下得車來,只見流星花園的金字招牌斷成兩截攤在店門口,花店依然是上午被砸的樣子,店裡空無一人,慘不忍睹,淒涼無比,既沒見到花店的小美人高二女生侯琴,也沒見到機動隊裡號稱軍事的機動隊一分隊長許發明。
馬雲飛進得店裡大吃一驚,猛的一跺腳,罵了句:“娘希匹,真的出事了。”
見花店如此情景,高強心裡也不免打了個冷戰,事情出乎意料,整整一天,許發明和侯琴不見人影,此事一點預兆都沒有,竟然沒有一點訊息,恐怕出手打了副市長的兒子官二代劉星的事情超出了高強掌控的範圍。
高強眉頭緊縮,再次陷入沉思,常言道,民不與官鬥,看來這件事情會很棘手。
事已至此,先摸清下情況再說,高強拿出衛星定位手機拔打許發明的電話,和高強預想中的一樣,電話裡傳來的是中國移動話務員小姐甜美的聲音:“您拔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拔,或用其他方式聯繫,感謝您使用中國移動。”
沒辦法,高強想再拔打高二女生侯琴的電話,才發現根本就沒有侯琴的聯繫方式,而侯琴與許發明大白天的居然聯繫不上,能去哪呢?
毫無疑問,許發明和侯琴百分之十應該是被警察帶走了,高強想到曾關進柳堤派出所被那陳衛平副所長好一頓毒打的情形,心裡不寒而慄,許發明和侯琴可不比自己的體格,要是遭遇陳衛平的毒手,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雲飛,你到旁邊幾家花店,問下情況,許發明和侯琴是不是被警察帶走了?”高強語氣冰冷,心裡慢慢升騰起殺機,要是確證被柳堤派出所的陳衛平副所長帶長,遭了嚴刑逼供,高強這回是打算不會再放過那個吃人飯卻不拉人屎的狗屁所長了。
“好的,大哥。”馬雲飛應聲便向旁邊的花店走去了解情況,胥子更依然環顧四周,見高強憂心忡忡的樣子,也是滿臉憤怒,巴不得此刻別在腰際的雙節棍立馬將令大哥高強難堪的警察給一棍拍死。
此種情形,憤怒是難免的,高強也是一樣,但高強的心理素質卻過得硬,稍稍穩了穩心緒,便鎮定了下來,事情要往好處想,但也要作最壞的打算,那就是許發明和侯琴都被警察給帶走了,並遭遇到了毒打。
至於是許發明和侯琴兩人被哪方警察帶走就不清楚了,畢竟上午可是從柳堤派出所,到柳城區治安大隊,再到江南市防暴支隊直屬大隊,有好幾幫警察相繼趕場子,究竟許發明和侯琴被押在哪幫警察手裡,情況並不明朗。
就是一般人也能想到,許發明扇了副市長兒子劉星的兩耳光,就等於打了副市長的臉,打人不打臉,這事兒擱誰身上都受不了。當大官的兒子竟然被平民百姓扇了耳光,這口氣誰能咽得下?要不然,誰都敢欺到頭上,那還當什麼官,又怎立什麼威呢?
高強是越想越覺得情況非常的不妙了,要是副市長髮怒了,那可是要整人,甚至會死人滴……
高強正想着,過不多會,馬雲飛急衝衝跑過來,喘着粗氣道:“大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高強一驚,再次穩了穩心緒,鎮定地問道:“雲飛,別慌,慢慢說。”
“問清了,上午咱們離開花店後,大約十分鐘後,來了一隊持槍武警,直接將發明上了銬子給押走了,小琴也上了警車被帶走了,一直就沒來過。”
“媽的,直接帶人,有沒王法?”高強操罵了句,難怪許發明的手機關機,而侯琴也沒有在花店裡,竟然是出動了武警部隊跨警種押人,看來這副市長爲了臉面可是牛逼的很吶。
“雲飛,通知小六,告訴周哥晚上弟兄們聚餐取消,就說發明出事了,弟兄們不要輕舉妄動,各就各位,等我電話,沒我命令誰不要上街。”
“是,大哥。”馬雲飛也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事情鬧大了,有點失控了。
“再說一聲,東海浴場,東方大酒店,軒柯物流裝修事宜不能停。小明的電話我來打。”高強緊接着補了句。
“好的,知道。”馬雲飛一分鐘也不耽擱,急急地給趙六打電話下通知。
而高強拔通李小明電話時,語氣平靜,象拉家常:“小明啊,忙什麼呢?”
“在家上網,查看軍事新聞。”李小明回道。
“哦,有什麼重要新聞嗎?”
“能有什麼新聞,還不是老生常談,國內一片和諧,國外到處烽煙。”李小明語氣有些無奈。
“我這倒有條軍事新聞。”高強不緊不慢地冒出一句。
“哦,是不是米國向朝鮮宣戰了?”李小明急急地問。
“你怎麼能想到那事上去?米國可是有記性的國家,不會好了傷疤忘了痛,那是國際軍事要聞,太遠了。我說的是身邊的新聞。”
“哦,什麼新聞?大哥說說看。”
“發明上午被武警押走了。”高強轉了這麼大彎子,談到正題,之所以這樣,是想聽聽李小明的看法,因爲高強知道李小明是個軍武宅男,對軍事形勢的預測非常到位,如今特別機動隊的隊員許發明被武警押走,而身爲機動隊副隊長的李小明自然會上緊,武警押走退伍轉業的許發明也算是半個軍事新聞吧。
“大哥,怎麼回事?”李小明的聲音有些急促,得知許發明被押顯然此事非同小可。
高強在電話裡將上午花店被砸,高強調動特別機動隊與地方警察抵抗,留下許發明處理善後事宜卻被武警扣押的事簡要向李小明介紹了下,然後高強問了句:“小明,此事你怎麼看?”
“此事不妙啊,大哥。不用說,肯定是副市長搞的鬼,而對方顯然是殺雞儆猴,只抓了發明,而沒有擴大打擊面。花店的事主應該還在柳堤派出所,估計是副所長陳衛平不敢與大哥直接對抗,而選擇了旁敲側擊。”李小明很快作出了判斷,高強聽來覺得也是那麼個理。
既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那就好辦了,高強冷冷地說道:“小明,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不管怎樣,咱們不能掉以輕心。你趕快回到廠保衛處,集合全部機動隊員待命,無論是武警還是地方警察,不允許再有一個隊員被押走,明白嗎?”
“明白,大哥,我馬上去。”李小明回答乾脆,高強相信李小明總有有辦法能做到阻止任何人帶走任何一個隊員的,高強說的話就是命令,對於一個當過兵的人來說,服從命令就是天職。
有了大哥高強的命令,要是關鍵時候真要有人敢帶走機動隊員的話,敢用炸藥炸斷馬路交通的李小明,當然也敢用炸藥炸人。
打過李小明電話,也只是瞭解了李小明對形勢的判斷,但並不能確切證實許發明被押往了何處,此時再打個電話給柳城區公安局長廖永義,或許能打聽個明白。
“廖局,你怎麼將我的兄弟給押走了?”電話裡,高強生氣狀,故意詐下廖永義。
“小高啊,我也無能爲力啊。”聽得出來廖永義很無奈。
聽廖永義說出無能爲力的話,說明廖永義知道許發明被扣押的事,高強不露聲色,問道:“就算廖局無能爲力,你也不能將我的兄弟交給武警吧,這可是要我兄弟的命呢。”
“小高,你太貶低我的爲人了,我是那樣的人嗎?就算我不抓,也不會將你的兄弟交到武警手裡的。”廖永義嗓門粗大起來,對高強說的傷感情的話很感冒。
“是嗎?那我的兄弟怎麼被押了?”高強繼續問,激將法起了作用,廖永義氣憤不過,一定會說出事情原委。
“小高啊,這事你就做得過了。你得罪的可不是一般人,是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啊。”廖永義也想不到,高強竟然如此大膽,明知劉星是副市長的兒子還要硬碰硬,這下可好,惹火上身了。
“這事做得過不過,暫且放一邊。廖局的意思,人是副市長派人抓的,武警也是副市長調動的,是嗎?”高強繼續問道,從廖永義的講話中已基本上搞清了許發明的去向了。
“是吧,我沒去現場,但能出動武警又能不分青紅皀白地將人直接押走,在那樣特殊的情況下,不是劉副市長,誰還有那個能耐?”廖永義如實相告。
“知道押到哪去了嗎?”高強直接問。
“不知道。”廖永義乾脆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