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恩佐是什麼人
張耀明心裡很明白。
恩佐哥現在已經改邪歸正,成爲對國家,對社會有用的人了,可他終究有着斑斑劣跡的過去,張耀明敢肯定,相關部門也肯定在暗中盯着他,要想徹底信任他,得需要一個非常長的世間。
而這個在暗中盯着他的人,肯定和郝連偃月所在的部門有關。
但現在,她卻成了焦恩佐的特約客人。
就算張耀明的智商不怎麼樣,也能從焦恩佐和郝連偃月剛纔在門前見面的態度中,看出他們此前應該早就認識。
郝連偃月這個專門打擊犯罪分子的部門老大,怎麼會和焦恩佐這個良人早就認識呢
難道他們倆人之間想到這兒時,張耀明忽然有了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下意識的看向了高雅。
張耀明認識焦恩佐,就是由高雅穿針引線,或者乾脆說,他就是跟着高雅的混得。
像他這種驕橫慣了的大少,對於法律這種東西向來不怎麼正視,所以在明知道焦恩佐來歷不純後,也沒在意:反正高家的高雅都能和他來往,我能有什麼問題
但當發覺焦恩佐和郝連偃月好像早就認識後,張耀明終於覺出事情不一般了:搞不好,就得給張家惹禍,因爲他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某些東西。
在認出郝連偃月後,高雅也是一臉的驚詫,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看向了焦恩佐:經歷過太多的挫折後,高雅要比以前沉穩了佷多。
高少,張少。
等郝連偃月坐下後,焦恩佐也坐在了她對面,笑呵呵的說:相信你們都認識郝連局長,我就不給你們雙方介紹了。
他的話音未落,郝連偃月就冷冷的說:焦恩佐,你不用搞這些玄虛,讓人誤以爲我們此前就是一丘之貉。爲什麼約我來這兒,有話直接說,別囉嗦
焦恩佐被拆穿意圖後,也沒絲毫不愉,呵呵笑道:郝連局長,說什麼一丘之貉這話可就見外了啊,我現在是合法公民,大家都是同胞,怎麼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我回去休息了。
郝連偃月不耐煩焦恩佐在這兒唧唧歪歪,站起身拿起風衣和棒球帽,就要走。
焦恩佐眉頭微微皺起,英俊的臉上閃過一抹陰森,隨即快速說道:郝連局長,稍安勿躁,我這次約你來,是爲了高飛的事。
爲了高飛
郝連偃月擡起的右腳,又緩緩的落了下來:高飛怎麼了,他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因爲你是郝連局長嘛。
焦恩佐看到郝連偃月又坐下後,重新恢復了他的淡定,淡淡的說:如果地球沒有停轉的話,那麼高飛現在已經死了。
啪噠一聲,剛拿起酒杯要喝酒的高雅,酒杯掉在了案几上,摔成了好幾瓣。
張耀明則是臉色大變:什麼,焦恩佐,你說什麼,高飛可能已經死了
焦恩佐在說出這句話時,就一直看着高雅倆人,對他們的驚訝很滿意,卻忽略了郝連偃月臉上的表情。
慢條斯理的喝了口酒,焦恩佐緩緩說:諸位,大家應該還記得在半年前,傳出過高飛死在國外的消息吧
半年前,俄總統親自給高老爺子打電話,很抱歉的通知了高飛可能已經死了的消息,這件事,高雅等人當然都清楚,卻沒有誰說話,只是看着焦恩佐。
其實那時候,高飛就可能已經死了。
焦恩佐放下酒杯,眼神亮了起來,正要說什麼時,張耀明猛地一拍沙發站起來:胡說他前些天還剛剛參加我家老頭子生日宴會的,怎麼會死
那是個假的
焦恩佐冷冷的回答。
什麼,是假的
焦恩佐這句話,一下子把郝連偃月,和高雅也震住了。
鬆了口氣,焦恩佐翹起二郎腿,慢悠悠的說:不錯,你們所看到的高飛,就是個假的這個消息,纔是我請諸位前來的主要原因。你們,都是我焦恩佐信任的人,我不想對你們也隱瞞。
高雅艱難的嚥了口吐沫,啞聲說道:焦恩佐,別囉嗦,快說
高雅無疑是最想讓高飛死的人,哪怕高飛爲了他,自動離開高家,可卻給他心裡留下了一根刺,很難受。
你們年後所看到的高飛,其實是安歸教的安歸王所假扮的。
焦恩佐舉着酒杯,神色從容的說:我也是通過一個偶然的機會,才得知了這個消息
接下來,焦恩佐用他醇厚的男低音,就把他所知道的一切,詳細說了一遍,末了看着高雅笑道:呵呵,高少,借用樑嬌嬌誅殺假扮高飛的安歸王,這個計劃應該是出自你家老爺子。唉,當初我在聽到這個計劃時,被老爺子的運籌帷幄,可謂是相當佩服,五體投地的那種。
高雅嘴巴動了好幾下,卻沒說出話來。
郝連偃月低聲問道:焦恩佐,你是從什麼地方聽來的這個消息
我不能說。
焦恩佐搖頭:最起碼,現在我還不能說。不過我可以保證,這是千真萬確的。高飛在20號之前,就已經失蹤了。
郝連偃月目光閃動,沉聲又問:那,你爲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我
因爲我覺得,郝連局長有責任,也有義務,去追查這件事的真相。
焦恩佐呵呵一笑時,高雅終於說話了:焦恩佐,你是想用這件事,來達成你的某個目的吧
張耀明懵懵的問:他有什麼目的
高雅死死盯着焦恩佐,低聲說:讓他自己說。
不錯,我是有目的,我的目的就是希望我們幾個人能團結起來,做一番大事業
焦恩佐忽地站起,語氣激動的說:我此前是犯過錯誤,不容於國家和人民,但那時候的我是被迫的我現在好不容易浪子回頭了,可那些人,依舊妄想企圖掌控我,我不甘心吶,所以我才反抗,希望大家能拉我一把
郝連偃月終於明白焦恩佐爲什麼要約她來這兒了:她被他看做了要單幹的一個工具,她要是不答應的話,焦恩佐就有可能會拆穿她的身份。
高雅和張耀明,也都察覺出了焦恩佐的用心。
張耀明是個沒注意的,只是看着高雅。
高雅卻不在意是不是被焦恩佐利用,他只關心高飛的死活:焦恩佐,高飛死了的消息有過好幾次了,可哪一次他也安然無恙的回來。你以爲,我會信你編造的這些哼哼,一個女人假扮高飛,瞞了大家這麼久,誰信
張耀明隨聲附和:對,對,眼看後天就是高飛和王晨結婚的日子了,高飛真要實施假扮的,高家老爺子爲什麼沒有取消婚禮
高飛的婚禮,是高老爺子親自定下來的,就算高飛不在了,婚禮也不可能被取消的。
焦恩佐緩緩坐下,看着案几上的酒杯,很有把握的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婚禮會照常舉行,高飛也會按時出席婚禮。但這個高飛,仍然是個假的。
參加婚禮的高飛,仍然是個假的
張耀明失笑出聲:呵呵,怎麼可能
焦恩佐語氣很肯定的說:到時候你們仔細觀察就是了,這個假扮高飛的人,可不是會千變萬化的邪教大魔頭,再加上他假扮高飛的時日尚短,絕對會露出許多破綻的。
高雅身子後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燈,喃喃的說:到那天,我會看的很仔細,很仔細。焦恩佐,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我會考慮和你緊密合作的。
我不會讓高少你失望的。
焦恩佐鬆了口氣,端起酒杯,看着郝連偃月:郝連局長,你呢這可是個絕佳的機會啊。
郝連偃月當然明白,焦恩佐所說的這個絕佳機會是什麼:他已經知道了組織上懷疑她,並剷除的事了,所以纔敢找到她,就是要利用她的力量,來對抗組織
是,這的確是個好機會。
郝連偃月目光閃爍的看着他,心中冷笑,慢慢的拿起了酒杯。
龍吟般的清嘯聲,劃破了雨幕,仿似從九天之外呼嘯而來,甚至壓過了生生驚雷,轉瞬即至
舉着軍刺的少尉一呆,本能的迅速轉身看去。
一道快到極點的黑影,攸地出現在他面前,不等他反應過來,身子就陡然飛起,狠狠撞向了一棵樹上。
啪噠一聲,少尉從樹幹上摔落在地上後,腰身已經生生折斷,大張着嘴巴,眼睛幾乎瞪出了眼眶,帶着茫然。
閃電閃耀個不停,顏紅緩緩回頭看去,然後就看到一個身穿黑衣,身材修長,臉色蒼白沒有一絲人氣息的女人,微微俯身,飛快的在她前胸後背點了幾下,微微嘆了口氣:唉,我還是來晚了一步。
顏紅不認識這個人是誰,但卻知道這個女人對她沒有惡意,要不然剛纔也不會揮手間就把那個少尉幹掉了。
這個黑衣女人嘆氣,是因爲她能看出顏紅所受的創傷,就是她及時出手,也救不活了。
黑衣人剛纔點的這幾下,只是能稍稍延緩顏紅死亡的時間,讓她留下幾句遺言罷了。
有什麼話趕緊說,再晚就來不及了,我去那邊看看。
黑衣女人掃了眼安歸王,轉身向旁邊走去。
謝謝。
紅姐很奇怪,她明明疼的很厲害,也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可爲什麼還能笑出來,並這樣心平氣和的對人說謝謝。
黑衣女人搖了搖頭,加快了步伐。
高飛,我就要死了。
顏紅輕輕的咳了一聲,看向了腿上的安歸王。
安歸王用力咬了下嘴脣,低聲說:我我其實並不是高飛。
安歸王本以爲,顏紅在知道她不是高飛後,會大失所望的。
只是她沒想到,紅姐卻沒有一點的驚訝,仍舊淡淡的笑着說: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