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時間,足夠讓這個世界發生很大的變化。
就拿伐南縣縣城的香蕉樹賓館來說吧,一年前的疤瘌哥還是老闆的小弟,一年後,他卻成了這家賓館的新老闆。
香蕉樹原先的老闆語氣非常不好,半年前去緬甸那邊運貨時,消息泄露,被埋伏在邊境線上的嶺南緝毒警給當場擊斃,聽說那次帶隊的,正是讓很多毒販都談之色變的滅絕師太。
至於是不是滅絕師太乾掉了老闆,沒有人知道確定的消息,正如有人懷疑老闆是被香蕉樹現任老闆疤瘌哥給出賣那樣。
當然了,也沒誰總是關心這些事,反正不管誰成爲香蕉樹的新老闆,大家日子還是該怎麼過就怎麼過,不會因爲這些發生太大的改變。
小名叫大熊的黑出租司機,一年前曾經送同村的兔子去了明城。
兔子這樣的人,在伐南縣是不少見的,人們纔不會太在意一個老光棍去了哪兒,是死是活,除非有一天,那個老光棍會開着幾十萬的車子,帶着幾個保鏢,兩個漂亮馬子重新回到縣城。
唯有那樣,人們纔會響起:哦,這就是那個兔子老光棍啊。
然後,就是比天高的羨慕嫉妒恨:沃曹,這小子在外面到底做什麼呢,才一年功,就混成這個樣子了,還有沒有天理呀
當然了,這一幕發生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或者說只是存在於傳說中。
大熊纔不信傳說,所以他從來都不會離開家鄉,哪怕是日子再難過,他也會守着他那輛摩的,悠哉悠哉的在縣城混日子。
今天很熱,尤其是午後一點,天上的太陽明晃晃的,照的人眼發花,狗兒躲在南牆下,伸出舌頭不住的哈達着。
剛出了一趟遠門,掙了六十塊錢的大熊,從路邊小攤上要了半斤豬頭肉,兩瓶啤酒四個燒餅,坐在大樹下的摩的上,悠哉悠哉的享受着他的幸福時,就看到兩輛黑色的轎車,從爭差那邊的方向駛了過來。
兩輛車引起了大熊的注意,暗地裡琢磨:嚯嚯,是奔馳轎車啊,怎麼從那邊過來呢
兩輛奔馳轎車,停在了大熊的對面,也就是香蕉樹賓館的門前。
後面那輛車的車門打開,從上面下來了兩個男人,一個體形魁梧很彪悍的樣子,一個精明強幹很牛比的樣子,倆人都穿着黑色休閒裝,下車後四下裡看了一眼,就走到了前面那輛轎車前,一左一右的站在那兒,好像保鏢那樣。
誰呀,這麼大排場,來這兒還帶保鏢。
大熊低聲嘀咕了一句時,就看到那倆男人拉開了車門。
兩個女人,從轎車上走了下來。
馬上,大熊就覺得眼前猛地一亮天上本來就掛着明晃晃的太陽,這倆女人出現後,竟然比天上的太陽還要亮,幾乎晃瞎了大熊的雙眼。
由此可以看出,這倆女人有多麼的漂亮了。
漂亮到大熊竟然不敢看,下意識的看向了車子前門,然後就看到了他終生難忘的一幕:兔子,一年前被他送走的兔子,竟然從車上走了下來
其實還有一個長相很蒙古的女人,也從副駕駛座椅上走了下來,不過直接被大熊給忽略了,甚至連那兩個超級美女,都已經無法再吸引大熊的目光。
理由只有一個:兔子,太耀眼了,比倆美女,比天上的太陽,加起來都要耀眼很多倍
特麼的,誰讓這傢伙在一年前還是個狗也懶得搭理的老光棍,今天卻開着奔馳轎車,帶着彪悍的保鏢,還有兩個讓大熊無法用文字語言來形容的美女,就這樣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
極度震驚中,大熊並沒有看出兔子是從駕駛座上下來的。
其實,就算是他看到,也不會多想。
在他的觀念中,誰是車子的主人,誰纔有資格開:自己花錢買了這麼貴的車子,憑什麼給別人開呀,阿爺又不傻
大熊哥,那那是兔子我沒有看錯吧
就在大熊盯着兔子,張開着的嘴巴好像能填進個大西瓜似的時,他一個同行喃喃的問他。
是,就是兔子,就是兔子
大熊這才清醒了過來,顫聲罵道:草特麼的,這小子發了,真發達了不行,我說什麼也得讓他拉扯我一把,哪怕給他擦皮鞋
大熊說着,扔掉手裡的豬頭肉剛要跳下車,就看到兔子帶着幾個保鏢,和他的兩三個漂亮馬子,走進了香蕉樹賓館。
大熊跟疤瘌哥有矛盾,不敢輕易去香蕉樹賓館的,所以只能在外面等,等兔子再出來。
這就是你們這兒檔次最高的酒店
跟着兔子走進賓館後,陳果果左右打量着:怎麼牌子上寫着是賓館呢
兔子解釋道:以前就是叫酒店的,現在可能是剛改了吧。
莫邪徵東默默的走在最後,始終沒有說話。
陳果果嘆了口氣:唉,兔子,你說高飛會來這兒
兔子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飛哥一年前來過這兒,這地方,是伐南縣縣城中唯一能最快找到女人的地方假如莫莫女士說的是真的,那麼現在太陽正毒,他就必須得來這兒找女人了。
兔子說着話時,就看到幾個男人從二樓樓梯口走了下來,眼睛一亮擡手叫道:嗨,疤瘌,過來,過來
兔子看到了疤瘌哥,叫他過來想問問有沒有看到飛哥。
可他不知道,現在的疤瘌哥不再是以前的疤瘌哥了,人家現在是香蕉樹的大老闆,在伐南縣混的人,無論誰見到他,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孫哥,或者說是孫總,只有那些想死的傢伙,纔會像兔子這樣喊他名字。
疤瘌哥擡頭看了過來,雙眼裡帶着陰沉的光芒,還沒有說話呢,他身邊三個小弟,就衝向了兔子那邊:草,你特麼的什麼人呀,敢這樣稱呼孫總
喲呵,這不是兔子嗎
一個眼尖的,立即認出了兔子:你捏捏的,啥時候穿的這樣人模狗樣兒的了,還特麼的帶着幾個小娘們哎喲,沃曹,這幾個娘們很可以啊,我看了都想
這位小弟話還沒有說完呢,旁邊的陳大彪就猛地擡手,一拳轟在了他面門上:麼的,飛哥的女人也是你能想的
與此同時,李德才跟薩拉娜也動手了,一人一個,把疤瘌哥身邊那三個小弟,給重重放倒在了地上。
沃曹,有人要鬧事
保護孫總
三個小弟砸在吧檯上的聲音,驚動了看場子的十數個小弟,紛紛喊叫着衝了上來,有得手裡還拿着大砍刀。
李德才等人跟着高飛混了這麼久後,無論是膽量還是打架的技術,都算是有了明顯的提高,不敢說能以一個打十個,但對付這些小弟還是綽綽有餘的。
只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還沒有等他們動手,就覺得一條黑影從眼前掠過。
莫邪徵東動了。
要是擱在以往,就憑疤瘌哥這些手下,跪在地上給樓蘭王磕頭,求她動手修理一下大家,她都看都不帶看一眼的。
但現在,她卻主動動手了,好像一個鬼魅那樣,人羣中前後左右的飄忽了一圈,那些鬥志昂揚的小弟們,就橫七豎八的趴在了地上。
陳果果沒有爲莫邪徵東與這些小人物動手而驚訝,因爲她很清楚,樓蘭王現在心裡極度壓抑,動手揍人也許是最好的發些辦法。
果然,莫邪徵東在眨眼間把十數個小弟揍趴下後,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緩步走了回來。
兔子及時向前走了一步,到揹着雙手看着嚇呆了的疤瘌哥,淡淡的說:疤瘌,你很不錯啊,現在都混成孫總了孫總
哎
疤瘌哥本能的答應了一聲,話音未落,兔子就一個大嘴巴抽了過來,直接讓他在原地轉了好幾圈,隨後又一腳踢在了他腿子上,差點把他踹到在地上。
你算哪門子的孫總阿爺我帶來的人,也是你能惹得起的
等疤瘌哥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後,兔子很囂張的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了他下巴,又拍了拍他臉蛋:你說是不是呀,孫總
疤瘌哥不愧是在江湖上混慣了的,在被兔子狠狠抽了一耳光後,就明白過來了:這老光棍,特麼的發達了,惹不起了啊。
趕緊的,他點頭哈腰的說:兔子哥,您就叫我疤瘌就行了,在您面前,我可不敢自稱什麼孫總。兔子哥,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們一般見識。
看到疤瘌哥很上道的樣子後,兔子哥這才點了點頭:嗯,這還差不多。疤瘌,我今天來找你呢,就是想問問你,四樓現在有幾個客人
香蕉樹的四樓,有專門的小姐在這兒伺候客人,這些兔子都知道。
麻了隔壁的,你自個兒就帶了兩個仙女般的女人,卻來我這兒找抱雞,這不是吃飽了撐的
疤瘌哥心中雖然這樣罵,可不敢說出來,只是陪着笑的說:您也知道,這兒白天也沒什麼生意您別生氣,我就說。剛纔,就在剛纔不久前,一個外地年輕人來了,叫了芳芳她們四五個人。
外地來的年輕人叫了四五個人
兔子立即知道那個外地人是誰了,伸手推開疤瘌哥,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陳總,莫女士,請上四樓。
在疤瘌哥等人那犯迷糊的目光中,陳果果一馬當先走向了樓梯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誰能告訴我
擡手莫着發疼的腮幫子,疤瘌哥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
高飛也好像在做夢,此時就坐在四樓包間內的椅子上,看着芳芳幾個女孩子,喉頭一動一動的,有口水淌了下來。
先生,你可真猛哦,一個人點了我們姐妹五個,哎呀呀,比那戰三英的呂布還要厲害呢。
芳芳嬌嗲嗲的說着,走到高飛面前,伸手摟住他脖子,坐在了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