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年多的接觸,王晨基本算是很瞭解眼鏡了,並跟他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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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男女之間的那種友誼不同,是兄妹之間的純潔關係,與其說眼鏡是她的保鏢,倒不如說是她的大哥。
一年多來,無論王晨是煩悶還是開心,眼鏡總會站在她的立場上,在她煩悶時一起數量那個沒良心的男人,在她開心時露出最真誠的笑。
在王晨眼裡,眼鏡這個二十多年前被就兇名滿歐洲的殺手之王,就是個彬彬有禮的真君子,寬容,大度,有修養,無論遇到什麼事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樂觀樣子。
王晨不知道,眼鏡在她心中已經有了很重的地位,是她的死黨朋友,也是她的大哥。
所以在她目前很生氣就是被劉小龍氣的,她本來就沒打算與杜子康發生什麼,允許他追求自己,完全就是一種對高飛在外爲別的女人出生入死的報復而已的情況下,爲了安慰杜子康,這才擺出一副高傲,無情的樣子讓眼鏡滾蛋。
別看她在說出這番話時,語氣很堅定,完全是站在杜子康女友的地位上說的,其實卻以爲眼鏡還是會像以往那樣,在她生氣發脾氣亂埋怨時,會像大哥那樣不在意的笑笑,走過來很隨意的莫莫她的頭,要不然就拿捏出一副窮兇極惡的嘴臉,問她是誰得罪了她,還想不想活了直到把她哄開心。
可讓她猛地呆愣當場的是,這次眼鏡卻沒有那樣做,而是很乾脆的說了句,轉身上車,駛出停車場揚長而去。
他就這樣走了
王晨眼睛瞪的老大,眨也不眨的看着眼鏡車子消失的方向,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模樣:他就這樣扔下我一個人,不反駁不關心的走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呢
本能的,王晨就拿出手機,開始撥打眼鏡的號碼。
手機裡傳來了清晰的提示聲,眼鏡的手機關機了。
一種無助的無力感,讓王晨拿着手機的手,頹然的垂了下來,人也緩緩的坐在了臺階上,絲毫不在意別人經過時看她的奇怪眼神:這麼漂亮有氣質的女孩子,怎麼隨意坐在飯店門口的臺階上呢
王晨呆呆望着公路上,從沒有過的希望,希望那輛紅色小轎車再駛回來,眼鏡走到她面前,像往常那樣擡手把她的頭髮搓亂了,笑呵呵的問她:是誰惹咱們的晨晨公主生氣了說,哥們我去閹了他。
紅色小轎車沒有來,眼鏡也沒有來。
王晨很清楚,眼鏡對待他的態度,就是高飛對他的態度,與其說她盼着眼鏡回來,倒不如說是感覺到高飛終於決定放棄了她,在她賭氣的爲杜子康出氣時。
王晨敢發誓,她對杜子康決沒有丁點那樣的感覺,充其量也就是覺得他是個可以交往的朋友,接受他的鮮花,他的邀請,真的只是爲了報復高飛。
但報復的結果是什麼呢
除了失去,可能永遠的失去高飛後,她收穫的只有茫然的痛苦。
忽然間,王晨想通了:她不該這樣對高飛,儘管那個傢伙在外面真的有很多女人,但在他心中,絕對是把她放在妻子的位置上,唯一的位置,要不然當初他在嶺南時,也不會給陳果果那樣一場浪漫的婚禮了。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走開,絕不能。
王晨緊緊咬了下嘴脣,重新拿起手機開始撥打高飛的手機號。
她想通了,等高飛在那邊接了電話後,她會告訴他,她要去找他,今天就去
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候再撥。thenumberyoudialedhasturnedoffpleadialagalater
手機那邊,傳來了她最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
他也不理我了嗎不行,我這就去找他,就算是要分手,也得當面說個清楚
王晨嘴裡喃喃的說着,正要站起身時,杜子康走了過來。
他臉上的鮮血已經用溼巾擦乾淨了,不過仍就青腫着。
世間有這樣一種人,無論他的外表樣子有多狼狽,哪怕是被人採着頭髮狠狠抽了三十四個耳光,腦袋腫的像豬頭,可他仍舊能保持着他平時的淡然,與瀟灑。
杜子康就是這樣一個人,依舊溫柔的笑着,眼神真誠,正如他的聲音:想去哪兒我送你。不管你去哪兒,你想找什麼人,我都陪你去。
我要去冀南,找高飛
王晨想都沒想,就脫口說出了這句話。
如果是別的男人,就算是再大度,聽王晨說出這句話後,最起碼得愣一下,眼裡浮上一抹失望啊,痛苦啥的。
可杜子康卻沒有這樣,眼神都沒有絲毫的波動,點頭說:好啊,那我陪你去冀南,找高飛。
說着,他伸出了手,想把王晨拉起來。
王晨仰着下巴望着他,呆了幾秒鐘後忽然笑了,很開心的樣子:哈,你還以爲我真要去找他呀沒看到我剛纔已經把他派來的眼鏡攆走了好了啦,跟你開玩笑呢。嗯,我想去爬長城,能不能陪我去
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從這邊去長城最少得在路上跑一個半小時左右,到那邊後天已經完全黑了,長城售票點也早就下班了。
杜子康卻沒在意這些,更沒有假惺惺的勸她去找高飛,只是點了點頭:行,我們去爬長城。
看着走下臺階,要去開車的杜子康,王晨站了起來,忽然問道:杜子康,你是如此優秀的男人,比高飛要強過百倍,無論想找什麼樣的女朋友,都不會太難可你,爲什麼卻偏偏追求我一個殘花敗柳難道,就因爲他曾經是他的妻子
我不管你曾經是誰的妻子,現在又與你的前夫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我只知道,你現在是自由的,我追你是合法的,無論誰都沒理由阻攔的,除非你再次跟別人結婚。
杜子康說着,緩緩轉身,看着王晨:我追你,是因爲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你淡淡的憂傷就吸引了我,讓我有了一種強烈的希望,希望能一輩子呵護你,讓你不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王晨微微眯起雙眸:你真的能保護我,不讓我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杜子康點頭,沒有說話,動作雖然輕,卻很堅決。
但剛纔劉小龍就打了你,你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王晨說這些話時,語氣裡帶有了明顯的譏諷。
杜子康想了想,認真的回答:以後,決不會再有人能動我一根手指頭了。
我不知道你憑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我相信了。
王晨緩步走下臺階,說:我要去爬長城,你陪我去。
杜子康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請跟我來。
猛子擡手,對高飛做了個請的手勢,說:李局就在那邊等您,十分鐘前就給您打過電話,可你的電話關機了。
可能是沒電了吧
高飛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摁了一下沒看到反應,隨手又裝了起來:確定今晚能打開那到石門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猛子搖了搖頭,帶着高飛來到了廠房前。
與六天前相比,廠房方圓一公里內都佈滿了軍警,廠房門口更是有武裝特警嚴密防守,任何沒有通信證的人都別想擅入。
這是天涯集團的高飛,高先生,是李局親自請來的。
就在兩名特警走過來,要攔住高飛詢問什麼時,猛子趕緊解釋了一下。
高飛是在德城分廠爲張濤舉辦的接風宴上,接到李承明電話的,說香港來的龍師父各位土木專家已經取得了明顯的進展,差不多會在今晚打開那道石門。
得到這個消息後,高飛立即駕車返回了冀南。
兩名特警掀起了掛在門口的皮簾子。
馬上,強烈的燈光就灑了出來。
五六百平米的廠房內,那些廢棄的編織袋機器都已經被打掃了出去,至少有十個以上的高倍數強光燈,都聚集在暗道口,七八個老男人,在那邊圍成一個圓,手裡拿着圖紙,高聲議論着什麼。
李承明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雙手放在長條桌上,正與身邊一個穿黑色長袍的男人說着什麼,看到高飛走進來後,立即站了起來,呵呵笑道:高飛,你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高飛走過去時,那個穿長袍的男人也站了起來,在看到他的瞬間,眼裡閃過一抹異樣的色彩,隨即恢復了正常。
這是來自香港的龍丈天,龍師父,也是華夏風水學的泰山北斗。
李承明熱情的介紹道:龍師父,這就是你想見到的高飛。
龍師父穿着一件青色的長袍馬褂,黑色圓口布鞋,外貌很普通,除了眉毛有些濃密的過份外,看不出他有什麼特殊之處,就是一個四五十的中老年男人罷了,與那些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差不多。
但再仔細看他第二眼時,龍師父卻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至少二十歲,普通的外貌下卻偏偏給人一種光華內斂的明顯感覺,等你仔細去捕捉這種感覺時,又消失了。
龍師父,久仰大名,很高興能見到你。
高飛主動伸出右手時,忍不住的問道:請問龍師父,你今年高多少歲了
他想問人家龍師父今年高壽幾何來着,不過看人家好像四五十的樣子,要是說這個字眼,未免有誇大人家年齡的嫌疑。
畢竟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過了中年後,都不喜歡別人以爲他很大。
高總你太客氣了,我又有什麼大名了承蒙朋友們看重,給了幾分虛名而已,呵呵。
龍師父卻不在意,說話的聲音帶着南方人特有的綿軟,呵呵一笑說道:我今年九十一歲了。
九十一歲
高飛愣了下,連忙說:對不起,小子無禮,冒犯大師了。
什麼冒犯不冒犯的,我只是比你多活了幾歲。
高飛的尊老愛幼嘴臉,讓龍師父很受用,再說話時,語氣中已經有了明顯的親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