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曾經告訴過沈銀冰,說她老子蘇北山是被一條黑色怪蛇鑽進了嘴裡,最後又剖膛而出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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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曾經說過,他去塔克拉瑪干沙漠沙漠的鬼沙區域,尋找地下樓蘭時,也曾經看到幾個摸金校尉,被這種蛇用同樣的方式殺死。
從那之後,沈銀冰就知道世間原來存在着一種這樣殺人的蛇,它們就像科幻電影中的異形,把人體當做了宿主。
只是她從沒有親身經歷過那種場面,所以在聽高飛說過後,只會覺得毛骨悚然,卻也沒太大的恐懼。
但現在,她親眼見識到了這種黑色怪蛇怪蛇也正趁她張嘴詢問眼鏡該怎麼辦時,閃電般的飛向她的嘴巴。
眼鏡在縱身上車時,這條蛇盤在他身上跟了進來。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條蛇沒有去鑽眼鏡的嘴巴,卻瞄準了沈銀冰。
難道它也懂得美女嘴巴的滋味,要比男人好嘗許多嗎
沈銀冰被徹底嚇呆了,不但沒有及時閉嘴,反而張的更大了。
沒辦法,人類在看到極度恐懼的事物時會張大嘴巴,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沈銀冰嗅到了黑色毒蛇嘴裡發出的腥臭氣息,腦海中也電閃般的劃過一個念頭:這條蛇要鑽進我肚子裡,然後剖腹而出了
吱
就在沈銀冰即將被迫接受那異常殘忍,噁心的一幕發生時,黑色怪蛇發出了一聲尖叫,一隻手及時掐住了它的身子。
是眼鏡。
在沈銀冰最爲危難時,眼鏡及時伸手一把掐住了那條毒蛇。
要是擱在以往,憑着眼鏡的手勁,在掐住毒蛇後,肯定能猛地一用力,直接把它的骨頭攥碎。
但現在他強打着精神纔沒有昏迷過去,能夠一把掐住毒蛇,救沈銀冰於被剖腹之苦,這已經是相當難得了,就別說能把它直接掐死了。
老百姓講話,打蛇不死,凡受其害。
那條黑色怪蛇被眼鏡勉力掐住後,立即轉移了攻擊目標,猛地彈起身子,箭一般刺向眼鏡的嘴巴。
這種毒蛇好像很熱衷於鑽人的嘴巴,明明可以一口咬在眼鏡的手腕上,可它偏偏去鑽人嘴巴,說起來也算相當固執的了。
眼鏡及時解了沈銀冰的危難後,因爲用力過猛眼前發黑,掐住毒蛇的右手乏力,再也掐不住它,只能眼睜睜看着它向自己面門撲來。
沈銀冰這時候才清醒過來,發出一聲尖叫:啊
她的尖叫聲未落,毒蛇已經刺到了眼鏡的面門。
眼鏡就像傻了那樣,這時候忽然張開了嘴,毒蛇腦袋沒有絲毫停留,勁射而入。
當下沈銀冰不是觀看馬戲團的雜技演員,玩什麼大吞火蛇的把戲,吞這種毒蛇會死人的,而且死的相當悲慘。
在毒蛇腦袋鑽進眼鏡嘴巴里時,沈銀冰甚至都恍惚看到毒蛇又剖腹而出的一幕,下意識的剛要閉上眼,卻看到眼鏡猛地一扣牙關
沈銀冰甚至聽到了鋒利的牙齒如刀,就像鍘刀那樣鍘刀斷一根木頭那樣,喀嚓一聲,毒蛇的腦袋竟然被眼鏡狠狠咬了下來
腦袋斷了的毒蛇,一時半會的不會死去,長長的身子仍然在那兒劇烈扭啊扭的,但對人卻再也沒有任何的威脅力度了。
眼鏡發狠,拼出全身的力氣咬斷毒蛇的腦袋後,再也沒有把毒蛇腦袋吐出來的力氣,癱軟在座椅上,一雙不大的小眼睛看着沈銀冰,一個勁的翻白。
沈銀冰清醒過來後,也發狠了,一把掐住毒蛇身子,顧不上毒蛇冰冷的身子纏住她手腕時帶來的那種噁心感,用力把那條斷了腦袋但皮肉卻相連的毒蛇,從眼鏡嘴裡拽了出來,隨手扔在了腳下,高跟鞋直接踏了上去。
快快快走
眼鏡雙眼一翻,昏迷了過去。
走往哪兒走
沈銀冰有些犯傻。
前後都堵着一輛車,地上滿是毒蛇,她能向哪兒走
更何況,她在眼鏡危機時刻救了她,躲在樹林中的孫老三會放過她
就算是放過她,會放過臉色開始發黑的眼鏡嗎
砰
就在沈銀冰茫然不知所措時,一團火光猛地亮起,接着就是一聲爆響。
那輛擋在前面的越野車,竟然直直的旁邊飛了出去。
火光未滅,沈銀冰就看到一個光頭,猛地從旁邊的樹上跳了下來,手裡竟然端着一把殺傷性極強的微衝,衝着左側樹林就是一通掃射:噠,噠噠
一個長射點過後,那個光頭又從腰間拿出了一個東西,狠狠扔了出去。
轟的一聲,又是一團火光從樹林中騰空而起,光頭已經踩着受驚的蛇羣,幾個起落就衝到了車前,拉開車門跳上了後座,低聲暴喝道:快,走
葉心傷
就在沈銀冰不知道該怎麼辦時,葉心傷適時出現了。
啊,去哪兒
沈銀冰傻呆呆問出這句話後,才猛地醒悟了過來,隨即踩下油門,車子呼嘯着向前狂奔。
擋路的那輛越野車已經被炸到了一旁,沈銀冰這次可以說是暢通無阻,幾個呼吸間,車子就已經狂奔出了幾百米。
你你是不是早就來了
沈銀冰看着前面的路,問葉心傷:我們是不是去醫院他快不行了。
被毒蛇咬了,尤其是被那麼多的毒蛇咬了,必須得在最短的時間內注射解毒血清。
可僅僅是注射血清還不行,因爲每一種血清只能解一種蛇毒,比方針對五步蛇的血清,對眼鏡蛇的蛇毒用處就不是很大。
更何況,冀南的醫院內也沒有那麼齊備的血清,畢竟現在被毒蛇咬的人,越來越少了,和大熊貓那樣稀有。
還有最關鍵的問題是,眼鏡好像根本撐不到醫院了,他那本來很斯文的老白臉上,已經被濃重的死灰色覆蓋了。
葉心傷伸手在眼鏡脖子左側的動脈上試了一下,低聲嘆了口氣。
如果是槍傷,或者別的硬傷,他還有相當完善的急救辦法。
可蛇毒他不擅長此道。
顏紅告訴葉心傷,說今晚沈銀冰可能會出事時,葉心傷當時看起來無動於衷,實際上在開車出了停車場後,就去準備了。
根據他和沈銀冰之間的盟約,他得在這一年中給沈總當保鏢。
老闆有難,保鏢當然不會置之不理。
葉心傷行事一向小心謹慎,這是他躋身華夏九龍王,執行任務數十上百次仍然能活下來的唯一法門,所以準備工作是相當的完善,不但拿了微衝,甚至還帶了幾枚爆炸威力十足的手蕾。
這些常規性殺傷力極強的武器,是葉心傷在逃亡時,從某軍械庫內偷到的,只是一直沒有使用,沒想到今晚會派上用場,一顆手蕾就炸飛了攔路的車子。
聽到葉心傷的嘆氣聲後,沈銀冰急急的問:他是不是沒救了
葉心傷很想點頭,最終卻莫名其妙的說道:這就是高飛的好朋友,眼鏡,你爲什麼會在危急時救了他這可不是你的作風,你不是希望高飛身邊的人都遭到報復嗎
我
沈銀冰口結,愣了片刻後惡狠狠的說:我喜歡這個歐洲男人,行不行
葉心傷冷笑道:你喜歡的人沒一個是好下場,最多半小時,眼鏡就會全身血液僵冷而死,沒必要開這麼快的車了。
你你敢說我喜歡的人沒一個是好下場可惡
沈銀冰恨恨的罵了句時,車子已經來到了土路盡頭,眼看就要衝上公路時,右側的野地裡忽然亮起兩束燈光,一輛車子瘋牛般的出現,搶先橫在了路口。
啊,追兵
假如沈銀冰反應速度夠快,懂得能理由寶馬的速度撞開那輛車的話,她就不會下意識的猛踩剎車,說出這句廢話了。
這輛車就像跟蹤沈銀冰的眼鏡那樣,車子沒有開燈,在她玩命向前跑時,已經從田野中兜頭攔截了過來。
笨蛋,撞啊
沈銀冰的猛踩剎車,強大的慣性使他腦袋狠狠撞在了前面座椅背上。
你才笨蛋你不笨蛋,你怎麼不來開車啊
沈銀冰怒聲反駁。
你可以對一個漂亮女人想入非非,也可以趁着擠公交時對她揩油,甚至可以半夜爬到她窗上去但你千萬不要罵一個驕傲的女人笨蛋,那樣會刺傷她自尊心的,她會不顧一切的和你反駁,證明她不個笨蛋。
葉心傷很想給沈銀冰一耳光,但這只是想想而已,當先明顯不是教訓這傻呆呆笨女人的好時候,最先需要解決問題的是前面那輛車。
葉心傷抄起座椅上的微衝,開門跳下了車。
他在下車的同時,擋在路口的那輛車車門也打開,一個穿着風衣,戴着口罩的男人走了下來。
男人左手抄在風衣口袋中,右手中沒有拿槍,好像拿了一個瓶子之類的玩意。
正要擡槍扣下扳機的葉心傷,見狀馬上鬆開了手指。
既然對方沒有亮出家夥,這就證明他沒有敵意。
沒有敵意,又是爲什麼擋住沈銀冰車子的去路。
就像沒看到隨時會開槍的葉心傷那樣,豎着風衣領子,戴着大口罩的男人快步走到了車前,在沈銀冰倆人疑惑的目光中,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了車頭上。
那果然是個瓶子,塑料瓶子。
接着,男人說話了,聲音很怪異,就像鐵石摩擦那樣:紅色外敷,黑色內服,十二個時辰後,蛇毒就能清理乾淨了。
說完這句話,風衣男人轉身就向他的車子走去:你們快走吧,我來幫你們對付追兵。
葉心傷回頭,就看到兩輛車正向這邊疾馳而來。
風衣男人上了車,啓動車子讓開了路。
葉心傷快步走到車頭前,伸手抄起那個塑料瓶子晃了晃,聽到裡面傳來呼啦呼啦的響聲後,隨即轉身快步上了車,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後,對盯着那輛車發呆的沈銀冰吼道:還發什麼愣,快走
沈銀冰卻沒有啓動車子,而是喃喃的問道:他像高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