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個元青花蕭何月下追韓信大罐和那張朱元璋的聖旨誰的價值更高,這個可就真不好說了。
一個是全世界目前只有一張的皇帝聖旨,一個同樣是目前全世界只有一個的青花大罐,你說的誰的價值更高?這分明就是一個關公戰秦瓊的難題。
在元代乃至明朝,元青花大罐的數量還是非常多的,這一點從一些古籍和史書上就能看得出來。同樣,明朝洪武年間的聖旨也是極多的,朱元璋一輩子當了三十一年的皇帝,鬼知道他這一生中頒佈了多少道聖旨。
可不管是聖旨還是元青花大罐,到了現代,都幾乎成了孤品。價值只能用難以衡量來形容。
稍微的把這個想不通的念頭斷絕掉,楊靖繼續扒拉起這個元青花大罐下面的茅草。
這個元青花蕭何月下追韓信大罐的高度只有不到三十釐米,腹徑楊靖估摸着也超過了三十三釐米,按照這個大鐵箱子的尺寸而言,這第一層最起碼可以放下四個這麼大的罐子,但偏偏這一層就只放了一個大罐,大罐和鐵箱璧之間全都用茅草填充的嚴嚴實實的,看樣子當初小鬼子也知道這個大罐的價值,爲了更好的保護這個大罐,所以沒有多放。
也就是說,如果下面不全是茅草的話,下面最起碼還得有一個大罐纔是。
果然,扒拉了幾下之後,另外一個元青花大罐也扒拉了出來。
這個大罐幾乎和第一個大罐尺寸相當,而且無論是雲紋還是青料以及器型,都幾乎如同孿生兄弟一般,如果不是這個大罐上的圖案不一樣,楊靖真以爲這第二個大罐也是一個蕭何月下追韓信大罐呢。
這個大罐上的圖案是一個楊靖從來不曾見過的圖案,最起碼在其他的元青花瓷器上,楊靖是從來不曾見過這個圖案的。
這個大罐的紋飾格式和第一個大罐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而且都是用進口青料繪製的。頸部的第一層紋飾是飾水波紋;肩部第二層的紋飾則爲產值牡丹紋;腹部第三層的紋飾則是故事的主題紋飾;下部第四層的紋飾則爲爲變形蓮瓣紋內繪琛寶,俗稱“八大碼”。
在其他已經出世的九個元青花人物大罐中,也都用的是這種紋飾格式。
第三層的主題紋飾畫的是一個身穿盔甲的將軍手騎着一匹駿馬正在疾馳,將軍的揹着一個箭壺,裡面放着很多白羽箭,不過這位將軍的雙手並沒有勒住繮繩,而是左手提弓,右手則牽着這匹駿馬的繮繩,人和駿馬都惟妙惟肖。而在距離將軍不遠的地方,有一塊大石頭,奇怪的是,在這塊大石頭上,一支白羽箭稍微帶有一點斜度的插入了這塊大石頭,足足插進去有一半!
很顯然,這位縱馬疾馳的將軍不知道什麼緣故剛剛射出了一箭,但不幸的是沒有射中目標卻射中了一塊大石頭......
整個圖案雖然不大,但卻畫的惟妙惟肖,不管是將軍的動作還是那匹駿馬的神態,以及那塊大石頭的形狀,都畫的堪稱精湛至極。
這個圖案楊靖雖然沒見過,但自打看到這個圖案時,楊靖就知道這個元青花大罐的主題紋飾到底畫的是哪一齣故事了。
小學的時候楊靖就學過一首詩,是唐代詩人盧綸寫的一首《和張僕射塞下曲.其二》,也就是簡稱的《塞下曲》。
這首邊塞小詩寫的一位將軍獵虎的故事,取材於西漢史學家司馬遷記載當時名將李廣事蹟的《李將軍列傳》。原文是:“廣出獵,見草中石,以爲虎而射之中,中石沒鏃(箭頭),視之,石也。”
意思就是:深夜,山林裡一片昏暗,突然狂風大作,草叢被喬得刷啦啦起伏抖動;蛙人起落處津津樂道恍恍惚惚有一頭白虎撲來。這時,將軍正從林邊馳馬而過,他眼疾手快,拉滿弓一箭射出……
第二天清晨,將軍記起昨晚林間的事,順原路來到現場,他不禁大吃一驚:明亮的晨光中,分明看見被他射中的原來不是老虎,而是一座巨石。恐懼感默然蹲在那裡,那枝白羽箭竟深深鑽進石棱裡去了!
這首詩描寫的就是當年西漢名將李廣將軍“夜間縱馬疾馳,引弓射石”的故事。
也就是說,這個元青花人物大罐應該叫“元青花李廣夜引弓大罐”。
這是一個相當有名的故事,在民間流傳了上千年,沒想到元青花大罐上竟然也把這個故事給畫了上去。
這個大罐也是從來不曾出現過的人物故事大罐,其價值同樣是難以估量。
很顯然,這兩個大罐應該是一對大罐,不管從器型還是紋飾格式又或者是青料上來看,這兩個青花大罐應該是同一窯燒製出來的,尤其是主題故事的紋飾,一個是西漢初年的蕭何和韓信的故事,另外一個則是西漢名將李廣的故事。
不管是蕭何月下追韓信的故事還是李廣夜引弓的故事,都是流傳千年的故事,而這兩個元青花大罐以這兩個故事爲主題紋飾,顯然是湊成了一對!
一對幾乎一模一樣的元青花人物故事大罐是什麼概念?
反正已經出世的那九個元青花大罐,尺寸大小都不一樣,即便是那兩個主題紋飾一樣的元青花尉遲恭單騎救主大罐,其規格也是不一樣的,也就是說,已經出世的這九個元青花人物大罐,分別產自不同的年份,甚至就連窯工恐怕都不是同一批。
而這兩個大罐,顯然就是一對!
如果是單個的元青花人物大罐,其價值或許還能用金錢來衡量,可這一對出來,那價值可就真不好說嘍!
有些東西是越獨越好,越孤品越值錢,比如說傳國玉璽,比如說《蘭亭集序》;但有些東西卻是越全越好,越成套越值錢,比如說大禹九鼎,比如說秦十二金人。
要是華夏曆史上有兩方傳國玉璽,恐怕華夏曆代的皇帝也不會對傳國玉璽這麼執着的追求了,如果當初王羲之寫出了兩篇甚至更多的《蘭亭集序》,那這篇書法也就不會成爲“華夏第一行書”了。
同樣,要是大禹九鼎少了一個,那叫什麼事兒?還有,明明是十二個金人,忽然之間就還剩下十個,恐怕所有人心中都會想盡辦法去找到失落的那兩個金人,千方百計的想要把十二金人湊成完整的一套。
這個道理同樣適用於這兩個元青花人物大罐。
這種在古時候就是一種裝飾品的瓷器,自然是成套的才叫漂亮,這兩個大罐顯然就是按照一套來製作的,所以,如果要是沒有另外一個,僅僅是其中一個拿出來雖然也會引發轟動的,但絕對沒有這兩個大罐一塊出世來的震撼!
對於這兩個意料之外的元青花人物大罐,楊靖絕對是滿意極了。在歷次的尋寶過程中,楊靖得到的最少的東西就是瓷器了,不管是最早的沐國公寶藏,還是卡扎菲寶藏又或者是末代沙皇寶藏以及後面的幾次尋寶,那些寶藏中幾乎都沒有華夏的古瓷。除了在武則天陵中搞到了一些極爲珍惜的唐三彩之外,其他的華夏古瓷楊靖就再也沒有入過手,這讓楊靖很是有些失望。
雖說之前尋找的那些寶藏中珍品極多,隨便拿出一件來都堪稱國寶級的珍品,但作爲華夏最具代表性的古董,要是沒有幾件拿得出手的瓷器,那真的是有些遺憾。
不過這種情況楊靖多少也有些理解,畢竟瓷器不好保存,再說了,華夏瓷器尤其是古代的官窯瓷,在現代價值連城,但在古時候也算不得什麼,對於古代的皇家來講,瓷器就是一種日常用品和裝飾品,實用性要遠遠低於其他的一些重要物資,比如說黃金。
所以,在那幾個古代遺留下來的寶藏之中,瓷器的數量很少甚至近乎於無也就在所難免了。
可讓楊靖沒想到的是,這次的菲律賓之行,竟然在一座城市的教堂地下發現了這麼兩個極爲珍貴的元青花大罐,這一下總算是彌補了之前沒有找到珍貴的華夏古瓷的遺憾。
這兩個元青花人物大罐雖然數量只有兩個,但即便是放到故宮博物院去,那也是妥妥的鎮館之寶。這兩個大罐要是放在自家的博物館展出,其分量是絕對重量級的。
滿意的把這兩個大罐仔細的放在了空間的一角,楊靖就開始對下一個大鐵箱子下手。
結果這第四個箱子一打開,那入眼的腐朽茅草,再次讓楊靖心中一震!
“莫非這個箱子中還有瓷器?”楊靖恨不能仰頭大笑兩聲。如果這口大鐵箱子裡面依然是瓷器的話,那可就真是太好了。
正愁自己的收藏中沒有什麼重量級的瓷器呢,沒想到在這裡一下子會發現兩箱子瓷器,這算不算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
楊靖小心翼翼的把上層那些已經腐朽的茅草扒拉開,果然,在茅草的保護中,靜靜的躺着一個又一個被油紙包裹起來的瓷器......
PS:鞠躬感謝“非常懶的魚”100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