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拜師儀式持續了一個來小時,等這個儀式結束之後,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了。
前來觀禮的嘉賓興致都非常的高昂,先不說四個業內頂級的大師共收一名弟子這件事足以成爲業內的一件盛事,就光今天能夠親眼見到那些老一輩的大師,也足以讓這些嘉賓非常高興了。
今天能夠接收到邀請前來觀禮的嘉賓,大都是圈子裡的大人物,身份資格不夠的也接不到這種邀請。劉老他們四個都是圈子裡最頂級的大家,一般二般的人也接收不到他們親自發出的邀請。
可這些圈子裡的大人物,在那些堪稱傳奇的老一輩大師跟前,都算不上什麼。平時這些傳奇人物難得一見,就好像楊老一樣,早早的就隱居在天衢的老家不問世事,別說他們了,就算是故宮博物院的那些大家都很難見到楊老一面。
而今天,楊老不僅擔任了這次拜師儀式的主持人,老一輩的傳奇大師更是一下子出現了九個,這簡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雖說在儀式結束之後,有四位前輩因爲身體的原因回去了,但還有五位留了下來,陪同大家一塊進行午宴。這對於圈子裡的人來講,絕對是一種莫大的殊榮。
而當觀禮嘉賓來到了預定好的酒店就餐時,才發現今天午宴上的酒水太不一般了。
今天前來觀禮的嘉賓有九十多人,算上這些嘉賓攜帶的弟子和親朋,一共有二百來人,酒店中可以開二十桌酒席。
然後每個人都看到了在酒桌的正中心擺放着一罈黑色的土陶罐子,很明顯,這個土陶罐子是酒罈子,因爲上面的泥封已經被打開了,就剩下里面的蓋板和蠟封還沒有打開。
能參加今天觀禮的,都是圈子裡的大人物,眼力是絕對沒問題的。因此他們一眼就看出了這種土陶罐子是有年頭的老物件,最起碼也得有半個世紀的時間了,而且這種封壇的方式現在也已經很少見了,所以,這些嘉賓都很好奇也很期待這些酒罈子打開之後會有什麼樣的美酒。
有這罈子酒在,旁邊的飛天茅臺反而沒人關注了。
果然,當酒宴開始之前,今天的主人翁之一劉老站起來給大廳中的人解釋道:“今天擺在酒桌上的這些酒罈子想必大夥兒都看到了,這些酒是我的弟子楊靖提供的,是正兒八經的在地下酒窖中埋了六十多年的二鍋頭老酒。楊靖也是機緣巧合淘來了這麼一批酒,今天承蒙各位關照,因此特意拿出二十壇來招待諸位。這酒數量很少,所以一桌只能上一罈酒,還望大夥兒見諒啊。”
劉老這話一出口,整個大廳中立刻像炸了鍋一樣。
玩古玩收藏的,不是好茶就是好酒,更多的是兩者兼顧。在場的這些嘉賓幾乎每個人都好喝兩口,現在一聽今天酒桌上的這罈子酒竟然是在地下埋了六十多年的二鍋頭酒,一個個的哪兒還能憋得住?
他們都是搞收藏的,當然知道這種酒的價格。說個毫不誇張的話,這種酒要是上拍的話,七位數只是起步價!
只是,這種窖藏了六十多年的老酒,全華夏又能找出幾瓶來?
就連那些平日不怎麼喝酒或者乾脆不喝酒的人,都忍不住要嘗一嘗。
這種酒可是喝一口少一口,尤其是那些小年輕的,要是喝上一回這樣的酒,回去之後就能吹好幾年了!
一口酒上萬塊的酒你喝過嗎?
當然,這些觀禮嘉賓更多的是震驚於楊靖的手筆。這二十壇酒拿出來,那可就是上千萬啊!一場午宴喝掉上千萬的老酒,這種手筆即便是放眼全國,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得到吧。
最關鍵的是,有些頂級大富豪或許可以土豪的拿出上千萬的酒水,可這種年頭的老酒就是有錢都買不到的!任何一個人得到這種老酒恐怕都會珍之又珍的收藏起來,誰會毫不猶豫的拿出來給不相識的人喝啊......
楊靖的四位師父當然也是臉上有光。他們收徒弟,結果徒弟這麼土豪的拿出這些老酒來,這絕對是給他們四個師父臉上貼金吶!
楊靖和格格以及劉老和肖老四個人陪着楊老、耿老、呂老以及另外三位業內的頂級大師,楊爸楊媽還有郭老和蔡易,則在另外一桌上陪着另外幾位老一輩的大師。
坐在主賓位置的呂老喝了一小口酒,輕輕地咋了咋嘴脣,滿是褶皺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好酒,老耿、老楊,這小傢伙提供的酒可真好,我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喝到這麼香醇的酒了。我記得上次喝到這麼好喝的酒,還是和啓功先生一塊去紫光閣,那時候總理還在呢,總理招待我和啓功先生喝的就是解放前窖藏的二鍋頭酒。嘖嘖,那味道真是回味無窮。沒想到,這都快五十年了,我竟然還能喝到這樣的好酒。”
楊靖恭敬的說道:“呂爺爺,我只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您喜歡喝等會走的時候捎兩壇。”
呂老一聽這個,哈哈大笑了起來,指着楊靖說道:“這小娃兒倒是爽快的很吶,小劉、小肖,你們能夠收到這麼好的弟子,這可是你們的福氣啊。”
這位呂老可不是一般人,他今年已經整整九十歲了,當年他也是故宮博物院的,現在還在院裡掛着職呢。最厲害的是,這位老爺子在1982年就擔任國家文物局的局長,到了1991年,更是擔任了故宮博物院的院長一職,現在他老人家身上還兼任着好多重量級的職務呢。
今天在場的所有來賓,論資歷,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他老人家的,即便是今天前來觀禮的現任故宮博物院的單院長,在這位老人面前也是小字輩的。
你沒看到連劉老、肖老在他嘴裡都是“小”字輩的嗎?
劉老和肖老笑道:“老院長,您過獎了。”
坐在副主賓位置的耿老笑道:“老呂可不是隨便誇獎人的主兒,當年他在院裡主持工作的時候,還不是被你們這幫小傢伙背地裡稱呼爲‘黑麪虎’啊?”
幾個人都呵呵的笑了起來。
耿老繼續說道:“我看老呂也是看上這孩子了,怎麼樣,老呂,要不要你也把楊靖這孩子收爲關門弟子?”
呂老笑着擺了擺手說道:“有這心沒這力嘍。都這歲數了,也沒有精力再教弟子了,要是把這孩子收下,這不是耽誤了孩子嘛?再說了,我要是收下這孩子,這輩分怎麼算?小劉、小肖他們見了我豈不是要交師兄?我見了你們這幾個老傢伙,豈不是要叫師叔?這種事兒我可不幹,我還沒老糊塗呢!”
幾個人再次哈哈大笑了起來
楊老爺子打趣道:“你這個老呂啊,倒是有自知之明!我和小靖這麼近的關係,我都沒敢收這孩子,就是怕精力不夠耽擱了孩子。所以啊,我們這幫老傢伙現在就老老實實的在家頤養天年吧,沒幾年好折騰了,所以乾脆就甭折騰了。小靖這孩子有小劉小肖他們看着,長不歪的。”
趁着幾個人說話的空兒,楊靖和格格分別給這些人倒滿了酒。在酒桌上,就他們兩個最年輕,輩分也最低,這倒酒的活計自然是輪不到別人頭上。
待到兩個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耿老看着格格說道:“小靖,這女娃兒是你媳婦兒還是女朋友?”
“耿爺爺,這是我女友白玉格格,不過我們倆下個月就要訂婚了。訂婚後,我們倆會一塊來燕京繼續攻讀博士。”
格格落落大方的站了起來,挨着個的叫了一遍。
呂老微笑着說道:“丫頭,想讀什麼博士啊?要不要來中央美院讀我的博士生?”
格格微笑着說道:“呂爺爺您怎麼知道我喜歡畫畫的?我從小就喜歡畫畫,只可惜只能作爲業餘愛好,我倒是想學美術呢,只可惜我學的專業和美術靠不上邊啊。”
呂老笑道:“我現在兼着央美美術史系的教授呢,如果你想讀央美的博士,我倒是可以給你打個招呼。”
“呂爺爺,這不會讓您犯錯誤吧?”格格笑嘻嘻的問道。
這句話把酒桌上的人逗得全都大笑了起來。
“不會犯錯誤的,只要你願意來,我保你讀央美的博士生。我老頭子現在雖然不授課了,可是說點話還是管點事的。”
格格看了看楊靖,楊靖說道:“這個可就隨你了,你喜歡什麼就讀什麼唄?”雖然格格已經決定和楊靖一塊來燕京讀博士了,可她一直沒有想好讀哪個學校,眼看着這各大院校的博士生名單都要出來了,要是再等下去,今年格格可就甭讀博士了。
原本這次格格來燕京一個是爲了參加楊靖的拜師儀式,另外一個就是要確定讀哪個學校的博士生。結果現在還沒確定了,身爲行內泰山北斗的呂老竟然主動提出讓格格去央美讀博士,這也算是一個意外之喜了。最主要的是,格格確實是挺喜歡藝術的。讀央美的博士也算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聽到楊靖這麼說,格格笑着點頭說道:“那呂爺爺,這件事可就麻煩您了。”
“哈哈,談不上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就是瞅着你這丫頭順眼。”
格格非常乖巧的端起酒杯敬了呂老一杯酒,又走過去給呂老滿上了酒。
剛纔已經喝了三盅酒了,呂老都這歲數了,再加上這酒雖然好喝,但度數着實不低,一時間老爺子竟然興致大發。
“哈哈,今兒個參加這場觀禮,老頭子我很高興,中午又喝到這麼好喝的老酒,老頭子我更高興。再看到楊靖和格格這對佳人,我老頭子沒什麼表示的,我就送你們小兩口一幅字吧!”
呂老一說這話,整個酒桌上的人都愣了一愣,耿老笑道:“我們早就等着你這老傢伙說這句話呢!人家小靖拿出這麼好的酒來孝敬你這個老傢伙,你不留下點東西,對得起人家小靖嗎?”